大部分人都以為回憶是無色無味的,其實回憶是苦澀的,讓人回味而無盡頭。
周末是成功人士放松的日子,由于周末好多人都不上班、休息,恛益香生意火爆,早上9點左右就把準備賣一上午的米線賣完了,老板即高興又焦急。他打電話催米線廠送米線過來,那邊電話里頭傳來“拉送米線司機師傅早上有事請假了,沒有人送。”顧客絡繹不絕進來,老板實在無奈說:“小唐,你看好店,我去米線廠拉筐米線回來。”
老板帶上小豬去拉米線,店里由于沒有米線賣,唐凌讓大家備好料休息一下。老板剛開車出去就被堵住了,車鳴笛聲四周響起,有的人探出頭大聲喊叫,加上今天天氣格外炎熱,容易讓人心煩氣躁,這條已經(jīng)一片混亂。老板想起來,還有一條路可以去米線廠,他把車調個方向走。只是那條凹凸不平很少人走,他告訴小豬坐好了,這條有點顛簸。老板看見小豬戴著口罩、穿著圍裙、工作服。老板說:“天氣這么熱,把口罩、圍裙脫了?!毙∝i“哦”了一聲,便乖乖地脫掉了圍裙。然后她又一語不發(fā)的盯著老板犯花癡。老板因路不平的原因,他正在專心致志開著車,未注意到小豬正對他犯花癡。小豬心里想著希望米線廠離這里遠一些,這樣她就能多一些和老板單獨相處的時間了。就在小豬想入神時,車顛了一下,小豬一頭靠在了老板肩膀上,手下意識地抱住了老板,她閉上眼睛在想“原來這就是男人的身體,他的身體好溫暖?!边^了一會車穩(wěn)定了,小豬卻還沒松手,老板停下車問:“可以松開手了嗎?”
小豬尷尬而不舍地松手、坐直了身子。小豬在回味著剛才靠著老板肩膀給她的感覺,她覺得老板的好厚,讓她很踏實,那一刻,她內心就默認是他、是他,與她度過這一生的人(老板)。叮咚,老板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是唐凌發(fā)來的“剛才我從隔壁借過來了一筐米線,現(xiàn)在還有賣的,你開車慢點,多注意安全?!崩习蹇吹竭@消息很欣慰。原來,老板走后,店里又陸續(xù)來了一些人,唐凌告訴客人米線至少要等30分鐘以后才有,客人們都愿意等,唐凌于心不忍,只能到隔壁米線店去借。人與人之間最舒適的相處方式,莫過于兩人都在為對方著想??墒?,這種舒適的相處,如果一方變得自私,那又能維持多久?
米線廠里的工人都在忙碌,忙到?jīng)]人給老板裝米線。老板自己裝了兩筐米線,然后,自己找他們簽名字?;厝r,老板并沒有原路返回,他走的是平常天都走的路,這條路兩邊都賣著各種小吃、各種小飾品之類,他開的很慢,慢的像是拄拐杖老人走路。小豬不再對老板傻傻發(fā)呆,她看向路邊攤上賣著各種各樣東西,看上去很好吃、很漂亮,小情侶一對又一對的牽著手在看飾品、在吃小吃,她看見這么一幕又聯(lián)想到了老板。老板說:“以后,生意火爆,米線賣完急用時,你騎著電動車來拉,所以你好好記住來回路線?!?p> 小豬,光顧著看熱鬧,哪聽見老板講的話,車的前方走過來一老一少,老人拿著一大棒糖葫蘆,另一手手牽著小孩的手,老人邊走邊走喊:“糖葫蘆,賣糖葫蘆,百味糖葫蘆?!毙『⒁哺胶椭骸疤呛J,百味糖葫蘆。”小豬看見糖葫蘆驚叫起來:“吖!”聽到驚叫聲的老板立馬剎車,還沒等到老板開口問為什么,小豬說:“哇,糖葫蘆喔?!彼牭叫∝i的很無奈,他瞟了一眼前方,看見眼前的這一幕,他嘴里念叨著:“糖葫蘆,似乎在哪里聽過?”
一縷回憶浮現(xiàn)于腦海,一個小男孩在朗讀著書,書中剛好有糖葫蘆一說,他就放下書,趕緊小跑到父親的身邊。說:“我也要吃糖葫蘆?!蹦泻⒌母赣H從未聽過糖葫蘆、一臉茫然。
父親說:“兒子,你可以告訴我糖葫蘆是長什么模樣嗎?”男孩跑過去拿書給父親看,父親讓男孩寫個紙條給他,紙條只要寫這個名字就好,明天去趕集買回來給他。男孩寫的很認真,生怕自己寫的不好,讓賣糖葫蘆的人看不懂。父親從未見過兒子這么想吃一個東西,兒子也很少索要什么。父親是一位樸素而勤勞、誠懇的農民,經(jīng)常告訴兒子做人要誠實守信,父親視如珍寶的把字條揣進有拉鏈的口袋里。集市每周六一次熱鬧而混亂,各種人聚集于此,各式各樣的物品售賣。男孩的父親背了一袋米去倒賣,他一大早就把大米低價出售了。他拿著字條在各攤位上到處問有沒有買這個?所問攤主都搖搖頭,以表示沒有。后來,他在賣批發(fā)零食的徐老板得知,這集市上沒有賣的,可能鎮(zhèn)上有賣的,他聽到這個消息嘆了口氣。
下午2點以后,人們紛紛離開集市歸家,各類攤主都在收攤。男孩的父親這才想起來要買點豬肉,家里已經(jīng)兩個星期沒吃肉了。他在最后一位豬肉攤上買了點,肉質非常不好,但是有終究比沒有好。小男孩一整天在家寫作業(yè),在等待父親歸來;而男孩的母親也在等待,等待丈夫歸來一起吃飯。
父親回到家中時已經(jīng)是下午5點左右,他看見一家子都在等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兒子,集市上沒有賣你說的那個東西,明天父親到鎮(zhèn)上給你買回來?!卑⒛臼涞亍芭丁绷艘宦?,在吃飯時,父親問母親有沒有什么可以去賣的。
母親問:“你真要去鎮(zhèn)上,今天不是去了集市嗎?”父親半開玩笑說:“給我寶貝兒子賣糖葫蘆?!焙髞恚赣H說只要玉米可以賣,但是,玉米都是干玉米棒要剝下來,怕是來不及了。父親吃完飯,就把玉米棒裝進麻袋里拷,父親拷了好幾袋玉米棒。夜晚一家人剝玉米棒,玉米一粒一粒的越來越多,最后堆成了一座小山,不知幾時,阿木剝著玉米棒睡著了。父親輕輕地抱起阿木送到床上睡,沒人知道那天晚上父親剝到幾時。當阿木第二天醒來時,父親已不在家中,母親說是一大早徒步去鎮(zhèn)上了。父親去到鎮(zhèn)上時才知道沒有糖葫蘆賣,下午父親歸來時,阿木沒看見糖葫蘆就鬧脾氣不吃飯。母親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母親做給你吃,拿過來我看看長什么樣?”后來,母親把橄欖果串成一串說是糖葫蘆。在阿木的意想中,糖葫蘆是很甜、很甜的,而他吃到的是苦澀的。他嚷嚷著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蘆了,母親說:“喝口水看看。”阿木發(fā)現(xiàn)水比以前格外的甜,水微甜而耐喝。后來,橄欖果就是阿木童年的糖葫蘆。母親說:“苦盡甘來,生活就像是吃這個糖葫蘆一樣,要先苦而后甜。”阿木聽的傻愣了。母親又摸摸阿木的頭說:“傻孩子,一直這樣該多好??!”
某年某天某個晚霞里,阿木收到某個女孩的消息。阿木說:“我想看看現(xiàn)在的你在干嘛?!焙髞?,女孩發(fā)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中女孩手里拿著糖葫蘆。
女孩說:“我去上班的路上,趕時間,不方便視頻聊天?!?p> 阿木發(fā)消息問女孩:“糖葫蘆是不是很甜?”女孩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阿木告訴女孩自己也想吃,女孩說那你下班以后去買來吃。阿木告訴女孩要吃她那個糖葫蘆。后來,兩人約定以后見面時,一起去買糖葫蘆吃,就買一串兩人共同吃。眼看老人離自己越走越遠,小豬輕阿木的扯衣服,聲音很溫柔地告訴阿木自己想吃糖葫蘆,像是對自己的男朋友撒嬌一樣。就這樣阿木從回憶中被小豬扯了回來,阿木點點頭以示同意,又給了小豬一些錢,讓她多買一些糖葫蘆,拿回去給店里其他人。小豬買了許多糖葫蘆回來,有各種各樣各味的糖葫蘆阿木由于開車暫時顧不上吃,其中,小豬說要喂阿木吃,卻被阿木拒絕了,他覺得那樣的舉動太過于親密。老人與阿木、小豬兩人相馳而行,因此離對方越走越遠,當阿木因為堵車停下來車時,回頭再看老人時,只剩下一抹隨輕風晃蕩的背影。
兩人回到店里面以后,小豬說:“看,我給大家?guī)Я耸裁?”店里人員一片起哄,大家都在挑選自己喜歡吃的糖葫蘆。阿木看見這一幕在想“一直這樣該多好??!”后來,他也吃了一串糖葫蘆,只是,這次好像喝再多水也沒用了,原來糖葫蘆真的是苦澀的味道,卻令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