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牢
他們先是往安璐頭上潑冷水，然后把安璐拷在木架上，安璐醒來，試著掙脫，掙脫不了，就朝媽媽怒吼著：“喂，你們要做什么，快放開我?！?p> 媽媽捏住安璐的臉頰說道：“沒什么。小姑娘，只要你承認在我們?nèi)f花樓當姬，媽媽就會給你漂亮的衣服首飾，還有……”
安璐往媽媽的臉上啐一口唾沫，打斷媽媽的話，罵道：“呸！別碰我，我是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的！”說完還朝媽媽吐舌做了個鬼臉。
“死丫頭，活膩了，給我打！”
“我就不行，一個富家千金，能扛的住。”
“三天三夜都不準給飯吃。”
媽媽指著安璐破口大罵，他們把坐在地上的媽媽扶起來，而媽媽用她手上的羅娟不斷的擦拭著自己的臉。
媽媽要求讓手下的人用浸泡過鹽水的鞭子，除了臉，使勁抽。他們不斷的用鞭子抽打著安璐的身體，每抽完一次，就沾一次鹽水，整整持續(xù)一天。
第二天。
打她的人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飯，肚子已經(jīng)開始咕嚕嚕的叫，他看著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安璐又有了一絲氣息。
于是罵安璐：“切，老子看這眼睛，分明就是擺設，還以為是和鮫人一樣，會流下珍珠?！?p> “一個留不下珍珠的普通人，媽媽，為什么還要這么訓練你？”
“倒不如？”這人的腦海中生出一個惡心的想法：那就是挖出安璐的眼珠。
當他伸出手指靠近安璐時，安璐睜眼了，那一個眼神嚇壞了對方。安璐死死地咬緊牙齒，一句話也不肯說。
奇了怪了，剛才還是半死不活，怎么突然就睜開眼睛了，怕只是一瞬間的回光返照。
男子的喉嚨里發(fā)出愉悅的笑聲：“那就讓你好好的享受吧?！彼X得一個富家千金，不吃不喝，在經(jīng)過拷打，自然而然就求饒。
這勾起了想抽死安璐的想法。
約莫一個時辰過半，男子真的累了，先丟下鞭子離開，關門時他看了一眼安璐，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的離開，同時還不忘向其他人發(fā)牢騷。
“喂，我說小姑娘，你不疼嗎？”一只鮫人躲在角落里，抬頭對安璐說。
“疼？可，我好久沒有感覺了?！卑茶葱ξ靥蝮伦旖堑难?p> “呸，瘋子?！?p> “別這么說，我看你比我像多了。嗯哼！”
這只鮫人沒有再理會她。安璐開始自言自語說：“我說，鮫人不是會術法嗎？怎么會淪落到這個樣子？”
“唉？怎么都不理我？”安璐氣鼓鼓的。
“會又怎樣，還不是蒼淵貴族的玩物?！滨o人哄笑道。
“哦，你居然回應了，我還以為用了傳說的術法。你會和他們一樣，是個啞巴呢?！?p> “不過，你的聲音，有點……”
“你是想說，我的聲音滄桑？也對，畢竟連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p> 安璐看向聲音的來源，看不見臉，略有部分藍黑色發(fā)絲可以清楚的看到。
他外披粗麻，穿的衣服也破舊，不停的哆嗦，手臂上有陳舊傷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牢里待了多久，他甚至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
安璐看見他這個樣，陷入沉默，他也不出聲，然后持續(xù)了一會兒。
安璐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你……可有想過逃出這里？”
他猛然抬頭，看著安璐自信的表情，這也是安璐第一次看見鮫人的模樣，雖然臉上有灰塵，但那天仙般的美貌絲毫不受影響。
他在質(zhì)疑安璐，“真的假的？”
“真的！”
他看這眼前這個才一丁點大的小姑娘，居然說出這種話。
“別傻了，這個地牢里起碼有五六個大漢，就算是我，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你怕是真瘋了?！?p> 他激動的戰(zhàn)起來，“況且你現(xiàn)在被枷鎖銬在架上，就算是蠻力也掙不開?！?p> “哦？”安璐看到他瘦弱的腳上竟然扣上沉重的鐵鏈和鐵球，也難怪他蹲在角落里，不動一步。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他的語音愈發(fā)激烈。
安璐的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我可不是那個‘膽小鬼’”
隨后安璐一躍而起，那只鮫人頓時看呆了。趕忙詢問安璐是怎么做到的，忽然離開的人回來了，看見安璐站在他的面前，秒變臉，揮起鞭子朝倆人抽去。
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住鞭子，而安璐不一樣，單手接住了鞭子，有那種狂妄的口氣說：“我記得打我的時候，力氣可沒這么?。俊?p> 現(xiàn)在這倆人徹底傻眼了。
其實，在前一天。
安璐被打的昏過去，再一次醒來，眼前又是黑色的一片。一朵雪花飄過，落在她的手心，在手心上融化。
黑色也褪去，形成白色，上面綴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像含苞欲放的紅玫瑰。
順著紅色的發(fā)現(xiàn)，那個畫像的女人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不過仍舊看不清眼睛。
她問安璐：“疼嗎？”
“疼。”
“可我是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想不想出去？”
“真的？求求你，幫我逃出去！”
“求？我莫黎可是從來不是這個字，你應該說殺了他們?！?p> “那……幫我逃出去?！?p> “……”
“我可以幫你，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只是一介念靈，能力有限?！?p> 看著安璐喪氣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敲了敲安璐的腦袋瓜?！拔译m然只是念靈，但我是你的一部分，只要我附身，可以堅持三個時辰，并且能使用一個術法?！?p> “哇！”
“可……可是，我被銬起來，沒有辦法?！卑茶床挥勺灾鞯目奁饋?。
“別當心，有我?！?p> 這句話，安璐總覺得在那見過，想是一位公子，那位公子好像哭了。
在她故意向媽媽吐口水時，早就將鑰匙弄到手。
切回正題。
這男人從未感覺到如此沒面子，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小丫頭羞辱。再一次揮動鞭子，取安璐的性命。
“快走，我來擋住他?！?p> 這只鮫人擋在安璐的前面。安璐卻無情的推開了他，“喂，小丫頭，現(xiàn)在可不是你逞強的時候。”
現(xiàn)在回頭看安璐，她雙手結印，一朵冰蓮花瓣散開，化作利刃刺向敵人，一瞬間只下冰冷的尸體。再看看自己腳上的鐵鏈，被冰凍成碎片。
他……解放了。
安璐的術法讓整個地牢結滿冰霜，幾個負責看守的人不停地搓手哈氣讓自己暖和起來。有比較幾個納悶，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降溫了？
有人提議去看一下盡頭的房間，也就是安璐所在的那一間。還有的聽到慘叫聲，不過這個沒有想太多，畢竟每天會有鮫人的慘叫，這很正常。
安璐對鮫人說：“你會飛嗎？”
“?。磕阏f什么？”這對于一只鮫人來說，極其可笑，因為第一次會有人問如此愚蠢的問題。
“抱歉？”
“沒事。你只是第一個問這樣問題的人?！?p> 這只鮫人特意將“第一個”說的很重。
“這就麻煩了，那不如你就抓緊我的手，我們才好逃出去?！?p> 這只鮫人抓緊安璐的左手，盯著安璐的側(cè)臉看，“怎么，我的臉上有東西？”
“不，只是你的眼睛，有點奇怪？”
“奇怪？”
“嗯，我第一次見到異瞳，這在鮫人中也很少見?！?p> 慢慢的，他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整個人飛了起來。安璐的右手成蘭花狀，指尖散著微弱的光芒。
安璐嘴里小聲念著奇怪的咒語，鐵門被炸開，安璐帶著這只鮫人，飛過地牢，凡是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鐵門全被炸開，鮫人一涌而出。
看管的人聽到喧鬧聲，拿起家伙，沖向地牢。
“這……這是誰干！”
他們見到安璐的模樣，連滾帶爬的逃走，不停地大聲叫道：“妖……妖怪！”
媽媽正在和客人喝茶聊天，正要喝茶，一個小廝沖進來，“媽媽，不好了，地牢里的鮫人跑出來了?！甭牭竭@個消息，媽媽口中的茶一口氣噴在小廝身上。
“什么！”
“快帶我去！”
倆人看見了光芒，認為勝利就在不遠處。
出來了，外面的空氣非常清新，但是安璐不知道這是那只鮫人最后一次看見陽光。
剛出來，安璐看見陽光照著那只鮫人的臉上，他的眼睛卻沒有生機，是淺灰色的。
這只鮫人身上突然著了火，他松開安璐的手，跪在地上痛苦呻吟。
“冰·千仞！”
鮫人攔住想用術法救他的安璐，顫顫巍巍的站起，捂住胸口對安璐說：“好去莫回頭！”
他成了飛塵，隨風飛向遙遠的故鄉(xiāng)。
那一刻，他笑了。
緊接著，從地牢里逃出的鮫人在萬花樓大鬧一場。
安璐順利的逃出了那個地獄。
在這個沒有親人，她差點失去了活下的希望。
但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天花燈節(jié)救她的人。對呀！她還要感謝他。
于是后來她去當乞丐，在當乞丐的三個月里，念靈成功化作安璐身體的一部分，不過也只是一部分。
沒過多久，她差點餓死于街頭，一位青衫衣的姑娘救了她。
“小家伙，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p> “小家伙，別叫師父，叫師娘?！?p> “小家伙，他才是你師父?！?p> 梨花樹下，那個同樣穿著青衫衣的人問安璐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安璐第一次見到一個比姑娘還美的人，美到窒息。
“我，我叫安璐?！?p> “安璐？不好聽……”
“不如就叫莫黎?！?p> 他摘下一朵梨花，戴到安璐頭上。
“愿你永遠莫要離去?！?p> 這個美的窒息的男人，是莫黎的師傅――清玉。
如淵之清，如玉之潔。
――分割線――敬請期待
作者：忘了說，上一章凝碧珠來自《鏡》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