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從第二層夢境中醒來,這里是第一層夢境?!?p> “我就知道這不是偶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顏也的警惕性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但是臉色略有些慘白,現(xiàn)在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不對勁,可能有點遲了。
不過,在知道是夢境的前提下,他也并沒有心生絕望。
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尤其是路池在進入了第三層夢境時,他就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非凡的氣息,該怎么回答呢,路池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很顯然他早已經有了準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包括我的父母...”路池抬頭望向了白熾燈泡,微弱的光線自應適的落入了瞳孔之中,他開始醞釀情緒。
路池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跑。
有些秘密,只能自己知道,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老癥’以及長達一個世紀的記憶,絕對不能主動告訴任何人。
于是他就簡述了一番自己離奇的身世,包括失憶,父母是誰,為何要將他寄養(yǎng)在姨媽家等等一些光怪陸離的問題,顏也的眼神中一下子就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色,他頷首沉思了些許,這才幽幽的開口說道:“所以你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開尋回自己丟失的記憶?”
“沒錯,我要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他們到底在什么地方?!甭烦厣钗艘豢跉?,內心暗自竊喜,“好家伙,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第二部該由我來寫了吧...”
“看不出來,挺有心機啊,小子?!?p> 路池干笑了兩聲,二十多歲的心智,已經完全沒法和面孔對應上了。
顏也半眨著眼睛,似乎也懶得深究下去,訕笑的撇了撇嘴:“不愧是天才,在來找我之前自己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暗示,那么我們現(xiàn)在是在四年前的潛意識夢境中,你表姐被人給綁架了?”
顏也的夢境設計破滅,他對此也是一知半解。
“對,這人叫滕振虎,五十歲的樣子,右眼角有傷疤,總是戴著副墨鏡。”路池心思巧妙,將曲璐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刻意包裝了一下,自打他來到了這個家庭后,一些奇怪的事情便接踵而來,所以就以此為契機尋找當年的真相。
在這種情況下,曲璐究竟是如何被救出去的呢?
“表姐很早就被他們盯上了,我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想要調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搗鬼,與我父母失蹤有關聯(lián)嗎?”
聽到這話,顏也的臉色瞬間變了,喃喃自語一聲:“看樣子‘刺激’被完美的錯過去了,我們在四年前,根本不會聽到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主旋律?!?p> “只能選擇死亡...”
“慢著?!甭烦匕l(fā)出了一聲顫音,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在得知這的確是夢境的情況下,顏也死亡后蘇醒,對自身的心理完全無法造成影響,但這不是路池希望看見的事情,急著喊道:“你看,那邊的角落里,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顏也揪起了半個身子,扭頭順著路池示意的方向望了過去。
他看見了一張扶手木椅的輪廓。
“好像是,你表姐就在那里和我們分開綁著?”顏也嘀咕了一聲,忽的聽見門外傳來在地面上拖拽的腳步聲。
聲音很重,路池也明顯的察覺到了門外的異響,他對這聲音格外反感:“你就不能把腳抬起來走路嗎,在地上爬呀?!?p> 路池郁悶的和顏也對視了一眼,兩人用眼神簡單的交換了意見,竟發(fā)覺似乎還是有點默契,他樂了,繃著臉龐不敢發(fā)笑。
“大哥,就是他們倆?!?p> 推開鐵皮門,四五個年輕小伙簇擁著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中年人走了進去。
大夜晚還戴著墨鏡,除了滕振虎以外,路池想不到第二人。
“學生,七十二中的學生,這不是趕巧了?!甭烦氐谝淮斡幸庾R的直面滕振虎,體格壯碩,身材魁梧,都快五十歲的年紀,在他身上完全看不見衰老的象征。
當然了,這和患有‘不老癥’的路池相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上一次在夢中盜取‘包租公’的記憶時,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和他有過簡短的對話,滕振虎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此人的稱呼很深。
也是,混了一二十年的江湖了,的確是個狠角色。
“誰叫你們來的?”
滕振虎俯身蹲下,一把揪住了顏也過眉的長發(fā),隔著鏡片叫囂道。
“大哥疼...疼啊。”
“廢話,不疼不長記性?!彪窕⑴ゎ^看向了路池,“你說,叫什么名字,來著干嘛呢?”
“大哥,我們一個同學住在這里,他說順著院子就能走出去,稀里糊涂的就被你們個抓來了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他笑了兩聲,滿是肉繭的大手在路池細嫩的臉上‘啪啪’作響。
這是長年握刀的手。
“迷路了...迷路了好辦?!彪窕⑵鹕?,摸著下巴突然怪笑起來:“看你們兩個細皮嫩肉,應該有不少姐姐喜歡。”
路池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夢境丫丫不成?
顏也兩眼一瞪,氣的頭昏腦漲。
他本能的蹬著雙腿,身子扭動的幅度越大,手腕勒的也就更疼了。
真實的夢境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哥,頭來電話了?!薄恕囊宦晲烅?,虛掩著的鐵皮門毫無征兆的被撞開了,一個年輕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人未至,聲先落。
“嗯?滕振虎背后還有人?”路池瞬間懵圈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滕振虎側著身子怔了片刻,隨著年輕人含糊不清的附耳低聲幾句,他將目光投到了黑暗的角落里,臉上閃過一絲瘋狂之色,“我明白了,就按頭說的辦。”
“嘿嘿,倒是便宜你們了?!?p> 滕振虎轉身往黑暗中走去,身后跟上來兩個打手,拋著饅頭走來。
“你們要干什么?”
“唔...唔...”肚子狠狠的挨了一拳,嘴巴大張的同時,被塞入了一個饅頭,還他娘的是餿掉的饅頭,硬邦邦的硌牙。
腦袋上被罩上了黑色的布袋。
未知的恐懼瞬間席卷而至,路池睜大了眼睛扭頭望向記憶中的位置,極力的想要看清楚黑暗中的那人究竟是不是曲璐。
幾聲歇斯底里的啜泣直擊內心深處。
“曲璐,一定是曲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