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新這次學(xué)聰明了,成大事必須心狠手辣。
填上最后一鏟水泥,他親手又壓實(shí)了幾分,額頭上熱汗直流,“好了,這下好了,把東西收拾一下,這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p> 他往后退了幾步,頹然的跌倒在地,‘哐當(dāng)’一聲撞倒了鐵鍬。
朱友新條件反射的驚起,喃喃自語道:“沒有人,沒有人...”
“老板,那三個家伙怎么辦?”
‘啪’
朱友新一大嘴巴子就落在了東子臉上,“說話客氣點(diǎn),讓你叫路爺?!?p> “是是是?!蹦贻p人眼中寫滿了恐懼,他慌不迭的點(diǎn)頭,再次追問道:“那路爺他們怎么辦,放了還是...做掉?”
“讓我想想...”
......
如果朱友新把這股子聰明勁用在正事上,成就不會比現(xiàn)在低。
路池揉著肚子,冷風(fēng)不要命似的灌入衣領(lǐng)中。
他們被關(guān)在了二期用地一棟尚未完工的矮層建筑樓頂,二三十米的高度,跳下去就是死,只有樓梯間一個出入口,另外就是外墻的腳手架,再沒有任何防護(hù)措施的情況下,也難逃跌落摔死的命運(yùn)。
東子帶人離開之后,他們?nèi)送献骱芸炀徒忾_了麻繩。
“事情鬧大了,這家伙為了達(dá)成目的不擇手段,幸好只是夢境。”
路池現(xiàn)在想想,仍是不免有些后怕。
“這事顯然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南風(fēng)都市報(bào)曾經(jīng)刊登文章曝光了蘭蒂斯,這名記者就是吳瞿,所以在朱友新的潛意識里,如果在當(dāng)時(shí)就弄死記者的話,也就不會有后面曲折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蘭蒂斯毀于一旦。”
“自食惡果,有什么好惋惜的,只是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一個方式圓夢。”蘇木槿琢磨著,幽幽的看向了路池。
后者心里一疙瘩,縮了半個腦袋:“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讓他這么干的?!?p> “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不錯,即便是夢境,朱友新的潛意識里還是對你保留了一絲的敬意,所以我們沒有跟著記者長眠于地下車庫?!?p> “我跟他不熟?!甭烦氐哪X袋都快搖掉,怒目圓睜的看著顏也。
“回去吧,這家伙簡直是太瘋狂了。”
“不,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p> 蘇木槿搶著回答道,她踱著步子走到了外墻的腳手架上,天地渾然一體,蓋上了一層黑天鵝的絨幕,透著深邃的幽光。
“我們要有職業(yè)素養(yǎng),不能進(jìn)一步的讓客戶潛意識世界里的噩源擴(kuò)散。”
“那你的意思是,拯救他?”
“對,我們要把他完整的帶回去,不能讓噩源侵蝕朱友新整個的潛意識世界,要不然到時(shí)候他在潛意識里對自己埋下了心理暗示,就會在現(xiàn)實(shí)中無限放大。”
“這就是圓夢的私人訂制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的最大弊端,自我潛意識里的教唆殺人,亦或是自殺,上一次戴璇就陷入了這樣的困境?!碧K木槿眉頭不展,望向路池的目光中忽的多了幾分厲色,“這也是小概率發(fā)生的事情,可是自從你出現(xiàn)后,一切都變得像家常便飯一樣隨意。”
“怪我咯?!甭烦?zé)o奈的聳了聳肩,既然提及到了這點(diǎn),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為什么會來‘不行也行’公司應(yīng)聘呢?
“那現(xiàn)在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夢境中遇到的麻煩,自然還是要在夢境中解決?!鳖佉蔡统隽藲W式復(fù)古的金色懷表,這個古怪的舉動倒是少見,他搗鼓了幾下后,和蘇木槿對視了幾眼,輕哼一聲道:“把朱友新叫過來,我們?nèi)サ诙??!?p> “什么,什么,你們也可以去第二層?”
路池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
“你以為這是你的特權(quán)嗎,只不過更加深沉的夢境,都會有不小的弊端,如果能夠盡量避免不去,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碧K木槿撇了撇嘴,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話后,就催促著路池趕緊辦事。
要想讓朱友新前來,只能讓路池去叫他了。
他們手中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籌碼,那就是相機(jī)里的存儲卡。
存儲卡里面空空如也,但是朱友新顯然并不知道。
“搞了半天,原來還是有些實(shí)力,操控夢境看起來也不像是說說。”路池嘆了嘆氣,從顏也嫻熟的催眠手段,和引導(dǎo)他進(jìn)入第二層夢境的操控而言,這家伙隱藏的很深,興許他會知道第三層夢境的事情。
想到這里,路池眼前突然一亮,“一定要找個機(jī)會好好問問,如果‘路池’在潛意識世界里的第三層夢境中,不止是留下了一封信,還有另外一些隱秘的話,是不是就能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后面叫來朱友新的事沒有一絲困難,顏也就好像看過了他的劇本一樣。
這種角色的心理,他把握的死死的。
老實(shí)說,路池還真沒有想到會先將相機(jī)里的存儲卡摳出來,因?yàn)槔锩姹緛砭褪强湛杖缫玻y不成換個讀卡器就有數(shù)據(jù)了...
朱友新拖著沉重的腳步在地面上摩擦,空蕩的樓棟內(nèi)頓時(shí)響起頓挫的敲擊聲。
他走走停停,來到了頂層時(shí),早就累趴了,不動聲色的將鐵榔頭藏在了身后,朱友新推了推眼鏡,半喘息的說道:
“路爺,把東西給我,要不然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俗套的話,沒有一絲新意,路池扶著一根石柱,說道:“別緊張,我們不可能從幾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東西給你也行,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告訴你,另外三天之后,讓我們離開?!?p> 還不待朱友新答應(yīng),路池便揮了揮手,讓顏也拿出了儲存卡。
朱友新立刻便打起了精神來,“路爺,你說吧,我聽著呢?!?p> 他撇了撇嘴,用目光示意朱友新身后站著的東子幾人,“你過來,順便把榔頭帶上,如果我的話不好聽,你就用榔頭砸死我?!?p> 朱友新干笑了兩聲,旋即讓東子幾人在樓下等候。
他果真握著鐵榔頭大搖大擺的湊了上來,都不客套一下,就是一副要砸死路池的樣子。
路池看的心驚肉跳,真是實(shí)在,他壯著膽子貼上去,低聲附耳道:“你還記得在讀高中時(shí)候發(fā)生的一件事嗎?”
“見鬼去吧?!敝煊研履抗庖怀?,二話不說,揚(yáng)起榔頭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