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醫(yī)館出了什么問題嗎?”
賀青袁小湯走后,賀陽看著欲言又止的劉婉問道。
“醫(yī)館道是沒怎么,只不過最近城里出現(xiàn)了一個叫做梵神教的教派搶了醫(yī)館不少生意。梵神教宣揚信奉唯一的真神梵神可以永葆青春、祛除病痛,得到梵神垂青者更能得梵神點撥,成為神之隨從,能夠踏入神之國度?!?p> “有邪教那味了?!辟R陽冷笑。
“那些梵神教的信徒廣施善舉,無償救助百姓,也不強求信奉,但——”
“但卻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追隨?!辟R陽點了點頭,如果單從表面上來看,還真不能將梵神教定義為邪教,相反,梵神教還是一個正義得不能再正義的教派了。
“但這種唯一信仰的教派,歸根結底都是一種隱患。”劉婉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來,天輪教廷一直沒有放棄對我們亞古大陸的滲透。”
“你懷疑與西方的天輪教廷有關?”賀陽皺眉,“這么一說,倒有幾分‘改良’過后的天輪教廷的感覺了。”
“蒙昧百姓易遭其害,我們要不要針對梵神教采取一些行動?”劉婉皺眉問道。
“暫且先不必,畢竟他們也還沒有做什么過格的事情。”賀陽搖頭,“等年后我回宗門匯報一聲,盯緊點這個梵神教就好了。”
此時賀青與袁小湯已經(jīng)自廚房拿了臘八粥過來,賀陽、劉婉也不再討論梵神教的問題,五人圍在桌前開開心心地一起吃了頓晚飯,晚飯收拾過后,便各回各屋了。
回到了自己久違的房間的賀青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賀青師兄,我能和你聊會天嗎?”
賀青一愣,隨即想到可能是接近年關一個人漂泊在外的袁小湯太思念家人的緣故想找人說說話,燈飾心下一軟,走到門前打開了門,“走吧,我們去院子里聊?!?p> 東北的冬天很冷,院子里的柳樹光禿禿的,賀青因為修煉成了真氣的緣故因此只穿了件薄衫,但袁小湯卻里三層外三層裹了厚厚的棉衣,看上去頗有些臃腫。
袁小湯見賀青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不由臉紅道,“賀青師兄我其實不用穿這么多的......”
“呵呵,沒事,東北的冬天太冷,你不一定習慣得?!?p> 賀青沒說什么,扒拉開地上的積雪,拉著袁小湯坐了下來,“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袁小湯抱膝望著天空,是夜無月,星星格外閃亮,“就是,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明明看著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想家了嗎?”賀青勉力用出一個焰火術點燃了地上的一根木棍,“你一直沒跟我們說你老家是哪里的呢?!?p> “我是江城人?!痹p嘆,“九州通衢的江城?!?p> “江城會下雪嗎?”
“我是流落到東北后才見到了下雪?!痹珦u頭,“今年的雪,是最美的?!?p> “今年的第一場雪,你就把我從大魔王的手里救了出來。”袁小湯眼里閃著星星繼續(xù)說道,“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是一道紫光破去了籠罩在我心頭多年的血色?!?p> 賀青在一旁聽著,又撿了幾根木棍聚在一起,用焰火術弄成了一個火堆取暖,“那天是湊巧?!?p> “可是賀青師兄,我相信所有的偶然都是命中注定?!痹抗鈭远ǖ乜粗R青,“就像我離開故鄉(xiāng),就像我身陷地獄,就像我遇見了你?!?p> “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辟R青搖頭,“我怕我會負你?!?p> “何必去管那些沒有發(fā)生的事情呢?”
賀青看著袁小湯認真的表情,心頭不由一顫,自己動心了嗎?她不丑,性格也不壞,對自己更是很好,這樣朝夕相伴不能說沒有動心,但......
但哪里需要那么多可是?
賀青一把將袁小湯摟在了懷里,柔聲道,“此生此世,我定不負你?!?p> 袁小湯依偎在賀青懷里,笑得很甜。
夜空中有煙花劃過,絢爛異常?!斑@是我自江城洪災之后,最開心的一天了。之前是你救下我的2那一天。”
“等后面有空了,我們去江城找你的父母?!?p> 袁小湯神色一黯,“應該不必了?!?p> 賀青看著袁小湯的表情,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那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p> “好啊,一輩子都要是?!?p> 袁小湯依偎在賀青懷里幸福地數(shù)著星星。
賀青抱著袁小湯胸口也覺得甜甜的。
屋子里的劉婉看著這一幕,也老懷甚慰地笑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起來,虎子能明顯地感覺到賀青與袁小湯兩人之間的“味道”變了,兩人也變得膩歪了許多。虎子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因為什么,不由得鄙視地看了眼賀青,前些日子你還在為一個叫做徐焱伮的人死去活來,還看著辛曉蕓挪不動腳步,現(xiàn)在卻——
哼,男人!
只是可惜了可憐的吳茉啊,怎么會看上這種人!虎子心下嘆息,擺出一副高冷的面龐不理會賀青,賀青也不在意,只當它吃醋了,拉著袁小湯在家里忙前忙后準備過年,劉婉倒是對袁小湯贊不絕口,最后索性不讓袁小湯干活,拉過去兩人話起了家常。家里也沒什么可以打掃的,賀青閑的無聊索性在院子里練起了吐納之法,劉婉與袁小湯聊了一會兒之后自覺不對勁,便不再占用兩人的時間,讓兩人趁此機會好好相處。
而賀青也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與袁小湯簡直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無話不談。
時光在甜蜜中飛快流逝。眨眼間就到了大年三十這一天。
雖然一屋子的人都是修士,但大家依舊一絲不茍地按照凡間的習俗過年:早起做接年飯,貼對聯(lián),貼福字,包餃子,掛燈籠,放煙花......
年三十夜,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守夜。
“又是一年?!辟R陽舉起酒杯,看了眼賀青,最終還是決定自己一人飲酒,“其實對于我們來說,一年的時間只是眨眼之間。也許你閉一次關,好幾年就這么過去了。但至少在我們能夠感受這些儀式感的東西的時候,那就好好地沉入其中感受吧?!?p> “我還記得小時候過年,那時候一家人熱熱鬧鬧十好幾口人一同在宗門里過年,無憂無慮,開心快活?!?p> “爸——”
賀陽一擺手,“新年雖需向前看,但卻不可忘卻過去。只有知道過去,你才知道前路該走向何方?!?p> 賀青點了點頭,也許只有在此時,父親才會如此隱晦地表達著對宗門的不滿,“你的路還很長,但也要慢慢開始思考了。”
“知道了,父親。”
“堂堂六轉修士,居然也會有喝醉的時候。”賀青的母親劉婉在一旁打趣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辟R陽搖頭,“我不運功自然就能體會到醉意。”
“大過年還醉醺醺的,賀陽你可真行?!?p> “不醉......怎知真我?”賀陽有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我跟你說,這個殺生決、它有問題,我已經(jīng)在著手修改了......”
劉婉臉色一變,扶住賀陽,“你真喝多了,趕緊把酒逼掉?!?p> “不必——沒事,我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你——唉,每年過年非要灌醉自己一次?!眲⑼駸o奈搖頭,不再搭理賀陽,轉頭對賀青、袁小湯說道,“馬上就要到新年的子時了,有什么新年愿望抓緊許下吧——還有你,小虎子?!?p> 虎子一噘嘴,拒絕了劉婉的提議,我們好歹都是修士誒,怎么還會相信許愿這種事情呢?
但它一回頭,卻見賀青和袁小湯都在閉上眼睛認認真真地許下新年愿望!
......
虎子無聊地打了個哈欠,也不去猜測這對“狗男女”究竟在許什么愿望,正當虎子想要趴下的時候,忽然之間,在北方猛地燃起漫天火海直達天際!
劉婉被這火光驚起,猛地推了一把賀陽,“賀陽!出事了!”
說完,劉婉直接御空而起,火光燃起的方向,正是天牢關!
“阿姨也有修為?”袁小湯吃驚地問道。
賀青點頭,“嗯,我母親之前也是青丘門弟子?!闭f完,賀青看了眼父親,此時賀陽已經(jīng)運功逼退酒意御劍站在劉婉身邊,“是北境邪修?他們居然挑在今天動手?”
正當賀陽思忖之間,自北境猛地飛出數(shù)道強光,竟遇強行突破天牢關直抵東北!
賀陽一皺眉,之前七殺律悄悄潛入東北大家都猜測林羅已經(jīng)有了什么手段能夠瞞過天牢關把人送出北境,既然如此今日北境邪修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地突破天牢關呢?
難道是他們要在今天徹底宣戰(zhàn)?還是——想要掩蓋私底下的小動作呢?
“我回宗門一趟?!辟R陽來不及多想,趕忙燃放了執(zhí)行眾的緊急令召集手下的執(zhí)行眾,而后匆匆忙忙地向著青丘門飛去了。
與此同時,查干城中升起數(shù)道人影,大部分都向著天牢關趕去了......
“看邪修的方向,似乎......”賀青一皺眉,這些邪修的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打算直接攻打五大家以及宏朝州府!
“他們是不要命了嗎?”賀青皺眉,“就算是北境邪修傾巢出動,也不見得能啃下這幾塊硬骨頭?!?p> “他們一定還有別的企圖?!眲⑼褚矒u頭道,但即便如她也猜不出北境邪修究竟能有什么企圖。
或者說,這世上真的能有人猜透林羅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