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即便在東北這種苦寒之地,也已經(jīng)漸漸冰雪消融,來到了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
巍峨的百靈山上,一名知性成熟、一名嫵媚妖嬈的女子一齊盯著眼前的紫瞳少年,那少年不見有什么動作,但卻站在那里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要倒下了一般。
“定力不錯,如今已能勉力撐住我們的一成威壓了。”左手邊女子雖長得極嫵媚性感,但說起話來卻頗有威儀,“賀青,你天賦確實不錯,短短兩個來月你已經(jīng)摸到了二轉(zhuǎn)的門徑。不過你也不能掉以輕心,修行一路,最忌自驕自滿?!?p> 紫瞳少年賀青點了點頭,而胡恬卻繼續(xù)說道,“賀青,現(xiàn)在是時候給你講講你的極瞳了——你先說說,你有什么感覺?”
賀青苦笑,“我要是能說出來就好了,我只能在靈質(zhì)中感應(yīng)到兩團(tuán)搖曳的紫火,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與它溝通?!?p> 胡恬毫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只有神識才能將極瞳覺醒,真正激發(fā)極瞳,若非如此,宗門也不會特意給賀青安排寒松鎮(zhèn)之行了,“無妨,只有擁有了神識才能真正激發(fā)極瞳,我先給你講講極瞳的大抵作用?!?p> 胡恬斟酌了一下詞語對賀青說道,“極瞳是一種極罕見的天賦,即便到今日,也沒有人能真正地研究懂極瞳,只是大體地知道極瞳對于神識有一定的增補(bǔ)作用,而且隨著對極瞳的掌握的加深,分成了三個境界,分別是破妄,逆轉(zhuǎn)和御天下。第一個境界破妄,顧名思義,在此境界下可以通過極瞳看破諸多禁制、陣法、術(shù)法乃至幻境等等;第二層境界逆轉(zhuǎn),則是可以通過以極瞳催動神識強(qiáng)行逆轉(zhuǎn)改變種種,即便是莫測的人心亦可通過極瞳給予影響;至于第三層境界御天下,我只在典籍傳說中聽說過,但具體有何玄妙,我亦不知?!?p> “這......是不是很強(qiáng)大?”賀青聽胡恬描述完之后,一時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由呆呆問道。
“自然?!焙窨粗R青的樣子笑了笑,“你突破到二轉(zhuǎn)之后,如果真有神修的潛質(zhì),那樣的話搭配極瞳更是如虎添翼?!?p> 賀青握緊了拳頭,很是認(rèn)真地點頭,“弟子知道了?!?p> 站在一旁的李玉看著賀青的樣子,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胡家先祖會選擇將如此神通賜予賀青,但宗門有命,她不敢違背也不敢泄露,只是在一旁提醒著賀青,“你也不要放下對力士方面的修煉,宗門對你的期望很高?!?p> 我對自己的期望也很高。賀青再次鄭重點頭,“大師父,二師父,弟子一定不負(fù)所托?!?p> “誰教你的大師父二師父?”兩人第一次聽到賀青如此古怪的叫法,忍俊不禁道。
“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二位師父嘛?!?p> “你叫李玉師父,依舊叫我副掌門就行?!焙竦溃拔抑皇桥紶杹碇更c指點你方士修行,難當(dāng)師父二字?!?p> “在弟子心中,二位師父對弟子俱皆恩重如山?!辟R青一拱手,“再造之恩沒齒難忘?!?p> “好了好了別在這貧了。”李玉擺手,“給你放三天假,等你突破到二轉(zhuǎn)之后,就要給你安排相應(yīng)的師門任務(wù)了?!?p> “是,大師父?!辟R青頓了頓,看向了胡恬,“那——”
“她也放假了,快走快走,別在這煩我們了。”
“是,兩位師父,回見?!?p> 隨著賀青漸漸走遠(yuǎn),李玉不由感慨道,“年輕真好啊——你那位徒弟怎么樣?”
“天賦異稟,目前并無異樣?!?p> “那可要恭喜你了,收了一個這么好的徒弟?!?p> “運數(shù)而已。”胡恬面不改色地應(yīng)道,但李玉還是能看出她對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等他們二轉(zhuǎn)的時候,要不要賜給他們幾件法寶?免得顯得我們這兩個師父很吝嗇一般?!?p> “和該如此。不過——他們也要開始著手準(zhǔn)備本名物了?!?p> 李玉點頭,而后自識海之中喚出神劍青影,“有興趣切磋一下嗎?”
“這么多年過去,我向來贏不了你?!焙耠m然搖頭,卻也同樣自識海中喚出了自己的本命神器松嶺劍,“不過好久沒有和你動手了?!?p> ——
賀青的兩位師父如何切磋暫且按下不表,單說賀青這面領(lǐng)了師命休息,先回到了自己內(nèi)門的單獨別院之內(nèi)取了幾個靈石,而后想了想,自墻壁上將佩劍取下戴在了身上,而后才悠然出門向袁小湯的住處走了過去。
賀青一路之上興致頗高,《青丘引》乃是一等一的功法,如今他靈質(zhì)已有完全轉(zhuǎn)化成神識的趨勢,而同時自己體內(nèi)真氣也是愈發(fā)磅礴,隱隱然間也有形成小周天的架勢,突破二轉(zhuǎn)只在眼前,在這條漫長的道路上,又將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心中想著,賀青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正當(dāng)此時,賀青迎面走來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劍眉星目,氣質(zhì)超然卓群,卻正是賀陽的弟子辛?xí)允|。
“師姐,好久不見?!?p> 不知怎么的,賀青每次見了辛?xí)允|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口舌發(fā)干,就連說話都仿佛不利索了,甚至憋半天也放不出一個有營養(yǎng)的屁來。
“賀師弟?怎么休息了嗎?”
“嗯,師父讓我休息休息。你呢?”
“巡查呢呀,先走了啊。”
“好的,師姐?!辟R青木然點頭,等到辛?xí)允|走遠(yuǎn)了,賀青不由又開始反思自己,自己這種表現(xiàn),不會是喜歡上辛?xí)允|了吧?
萬萬不可如此,萬萬不可如此。賀青趕忙如撥浪鼓般搖頭,好似要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驅(qū)除出去一般。
“你干嘛呢?”
賀青耳邊忽然傳來袁小湯清脆悅耳的聲音,賀青一驚,趕忙停止搖頭,“沒什么?!?p> “哼,見了辛?xí)允|之后就跟發(fā)了瘋一樣?!痹p手抱肩,看著賀青卻是越想越氣,自己每日刻苦修煉,每一想到在休息的時候能夠與賀青一聚便成了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動力,可是盼了許久的相見場面,卻是——
“賀青,我不想見到你?!痹吲d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轉(zhuǎn)而變作一臉冷漠,而后理也不理一臉詫異的賀青,轉(zhuǎn)頭就走。
“小湯,我——”賀青走上前去,拉住了袁小湯正要解釋,袁小湯卻一把將賀青甩開,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我說了不想見到你?!?p> 說完,袁小湯便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了。
賀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袁小湯的背影,想了想?yún)s沒有去追上。這算什么事嗎?自己雖然心中可能有些令人不齒的想法,但自己一沒付諸行動,二來也恨不得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除之而后快,可她至于生這么大的氣嗎?
好不容易盼來的休息結(jié)果就這?
就這?
賀青也是越想越氣,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可袁小湯簡直就跟瘋了一樣莫名其妙生氣,這女人要說哪里都好,溫柔體貼,對自己的好簡直天上地下僅此一家,但她實在也太過疑神疑鬼,氣度不夠恢宏,而且經(jīng)常發(fā)脾氣,簡直讓人忍受不了。
念及于此,氣頭上的賀青也是神色一冷,也不管漸行漸遠(yuǎn)的袁小湯,也沒發(fā)現(xiàn)袁小湯走的越來越慢,反而自己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別院。
老子莫不如再修煉一會兒,或者去找虎子玩一會兒去!
算求了,還修煉個啥,招虎子聊會天吧。
賀青搬入內(nèi)門之后,虎子也隨他一同搬了進(jìn)來,就住在賀青隔壁,如今的虎子可更是不同以往,體型已經(jīng)比正常的成年猛虎還要大上一頭,隱隱然間百獸之王的威嚴(yán)盡顯無疑。而平日苦練之后,賀青最常做的就是找虎子聊天,他知道以虎子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能完全聽懂理解他在說什么,所以,有時候他也在考慮要不要趁虎子化為人形之前“除掉滅口”。
賀青這面轉(zhuǎn)頭走了之后,袁小湯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慢,雖然她很生氣,但她同樣希望賀青能夠趕上來好好跟她說說話好好地跟她道一下歉,說到底情侶吵架,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總要有一方先軟下來才對。
但這件事,自己根本沒有做錯。袁小湯如是想著,所以她還一直幻想著賀青能快步跑過來追上自己,而后溫柔地抱住自己開始道歉......
但走了很久,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袁小湯實在按捺不住,忍不住回頭看去——
而賀青已經(jīng)走不見了。
“賀青!”袁小湯緊握雙手,第一次感覺氣往上涌仿佛要沖破了天靈蓋一般,賀青他居然走了?他居然沒追上來?
那這苦苦盼了許久的休息就這樣沒了?
沒了?
“賀青!”袁小湯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但空曠的內(nèi)門之內(nèi)并沒有人回應(yīng),下一秒,她整個人的神情都垮了下來,仿佛喪失了一切活力一般,“你怎么能這樣,就追上來哄哄我你都不愿意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別人了,真的喜歡那個辛?xí)允|了......”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已經(jīng)突破到二轉(zh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