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稀里嘩啦的洗牌聲,戰(zhàn)斗正式拉開帷幕。
一上麻將桌,晨曦就搞得手忙腳亂,不是撞翻牌就是碰錯了對子。反觀其他三人,砌牌、理牌、出牌,一系列動作都做得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練家子。所幸三人牌品都不錯,晨曦動作慢也不急著催她,只閑聊著等她發(fā)牌。
這局晨曦又在“開萬字還是開筒子”的問題上卡住了,正被選擇障礙癥折磨得死去活來就聽對面陳婉華對妹妹柔柔低語道:“吶,看見沒?就是這三種牌——筒子、萬字和條子,咱們這邊的打法叫‘缺一門’。就是說你要在這三門牌中選一門打盡,只做其它兩門。一般情況當(dāng)然是打牌最少的那門,但如果遇到手上三門牌數(shù)量都差不多的話,就要看看對家打什么。如果對家都打萬字,那你就要留萬字;如果對家三門牌都有打,那就閉著眼睛隨便出一門。”
晨曦一聽這話就知道陳婉華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心中不禁感激。選牌之余又下意識地瞥了眼旁邊的陳思月,只見其似懂非懂地盯著姐姐的牌,應(yīng)付地“嗯”了聲又埋頭繼續(xù)玩手機。
晨曦見狀微微腹誹,按理說,他們四個人打麻將,陳思月又不喜歡這個,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找借口溜掉了吧?偏偏陳思月還乖乖在這陪著……唔,說起來,陳思月今天出現(xiàn)在這不都很奇怪嗎?就算姐妹關(guān)系再親近,一般同事聚會也不會帶著妹妹來參加吧?
總覺得……有些古怪。
晨曦稍稍思忖,腦子里沒由來地響起剛才古逸調(diào)侃言洺的話:“噯噯,原來言醫(yī)生和思月妹妹都是F大畢業(yè)的?。堪パ?,師兄師妹,剛好一對,哈哈哈?!?p> 念及此,晨曦瞪大眼珠子,這難道是——
慌亂之下晨曦手一抖,最靠邊上的四條倒了下來。與此同時,古逸夸張的笑聲也隨即爆發(fā):“碰!哎呀小晨你實在太好了,我就在等這張四條。”
“不對不對,”晨曦著急擺手,“不是這張,我打錯了打錯了?!?p> 古逸攔住晨曦不讓她拿那張四條,笑嘻嘻又道:“落地沾灰,掉在桌子上就不能拿回去了哈!”
“不是,”晨曦急得直跳腳,“你碰這張牌也沒用啊,我手上有一對四條,你碰了也找不到根兒[3]。”
兩人正爭執(zhí),一直沉默不語的言洺忽然啟齒道:“古逸,把那張四條放下?!?p> 晨曦聞言微訝,正感動言洺居然轉(zhuǎn)性子肯幫自己了,這頭言洺就一把推翻了手上的牌,“我胡了?!?p> 晨曦吐血身亡。
Round 1 晨曦完敗。
兩三圈下來,菜鳥晨曦的荷包就扁了一大半。不過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一局晨曦終于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那個牌好的喲~~
摸起來就清帶根有木有?!
想什么牌就來什么牌有木有?!
才兩把就下叫了有木有?!
而且最爽的是其他三家都不要萬字,她一人獨大有木有啊有木有?!
晨曦望著自己的豪華暗七對心花怒放,牌還沒有打完就開始算計著這把能賺多少回來了。自摸!這把絕對、必須自摸,不然都對不起這么好的牌!哎呀~這把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齊了,想輸都難吶!
可直到最后一家陳婉華也胡了,晨曦還是沒有看到她的下叫牌,不禁怪叫道:“不可能啊,牌都打完了,八萬呢?最后一張八萬在哪兒?”
這時候一直玩手機的陳思月才顫巍巍舉起手來,“好像……在我這?!笔忠粩傞_,掌心上果然躺著個八萬。
陳思月不好意思道:“抱歉害你輸了,是古逸哥說教我買馬[4],讓我隨便挑一張的……”
古逸“嗯嗯”兩聲,道:“對?,F(xiàn)在牌局結(jié)束了,你就可以看自己買的那匹馬是嬴是輸了,八的話從莊家這邊數(shù)過去,一二三……哦,買到言洺了。我記得言醫(yī)生這把是小晨點的炮吧?所以,小晨你這把要加番哈,買馬人還有一份?!?p> 陳思月睜著大眼不可思議道:“噯,這樣就賺到錢了?”
“是啊,你手氣不錯。”
這頭,晨曦已撞墻辭世。
Round 2 晨曦再次完敗。
興許是得罪了幸運女神,接下來的十來把晨曦不是牌爛到要死就是好得要死可就是沒法胡牌,再加上晨曦本來技術(shù)就差,沒一個小時身上的荷包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扁了下去。終于,在某局又雙響炮后,晨曦發(fā)現(xiàn)錢包已空空如也。
這頭陳婉華等人已在摸下一局的牌,見晨曦愣著沒動,提醒她道:“小晨,該摸牌了?!?p> 晨曦訕笑:“要不然……今天就到這吧?”
“???”古逸扭頭看了看身后的鐘,“不是說打兩個鐘頭嗎?現(xiàn)在才剛過九點?!?p> 雖然覺得尷尬,但晨曦還是老實道:“我沒錢了?!?p> 一聽這話,古逸當(dāng)即不好再開口。這頭陳婉華見狀彎了彎眼角,溫婉道:“也好,今晚我也累了,要不——”
陳婉華話還沒說完,這邊言洺就將幾百塊錢扔在了晨曦跟前。晨曦呆,茫然地盯著言洺噯了聲,難道言洺是善心大發(fā)想把剛才贏她的錢還給自己?
結(jié)果對方卻道:“借給你,繼續(xù)打?!闭f罷,就開始繼續(xù)摸牌。古逸今晚本來牌癮就沒過夠,此刻見言洺動作,歡呼一聲也跟著動作起來。陳婉華好笑,一面調(diào)侃兩人一面也坐下了,只剩下晨曦僵在原地騎虎難下——
借給我繼續(xù)打?
言大騙子,你是想我繼續(xù)輸錢給你才對吧?
毫無懸念,幾圈下來,晨曦手上的錢又輸?shù)闷咂甙税肆恕K译x約定的兩個鐘頭已沒多長時間,晨曦只盼著時間快點到,牌也打得有些心不在焉了。這局玩到中間,晨曦東拆西湊都看不出叫來,覺得不對勁,悄悄一數(shù)牌才發(fā)現(xiàn)——牌只有12張。有些難以置信,晨曦又?jǐn)?shù)了遍,還是12張。
12,12,還是12,不論數(shù)多少遍,牌都固定在12張上沒有變過。見狀,晨曦腦袋轟的一聲乍響,徹底無法思考了。
她剛才居然少摸了一張牌!她居然作了相公[5]!相公可是要包全場的啊……(喵:瘋曦你有毛好擔(dān)心的,你今晚包全場的時候還少了嗎?挖鼻。)
想象著古逸言洺嘲笑自己的樣子,以及錢包再次大出血的情景,晨曦的頭頂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來,怎么辦,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要是現(xiàn)在她偷偷多摸一張牌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或者跟大家坦言自己少摸了張,大家都是同事,他們……應(yīng)該……不會真的讓她出錢吧?
晨曦正想得出神,這邊古逸就喚她道:“喂,小晨?怎么發(fā)起呆來了,該你出了?!?p> 晨曦一個激靈,抹汗道:“好好,馬上,馬上!”
晨曦盯著牌佯裝思索的模樣,人——再次神游千里。要不,就趁這個時候跟大家說了吧?“哈哈,不好意思,好像少摸了一張牌,我這局就摸一張不出牌了。”又或者,假裝不知道,混到最后?這局……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人做極品豪華牌了吧?
天人交戰(zhàn)之際,旁邊卻陡然傳來輕飄飄的嘆息?!敖裉鞎r間也差不多了,就到這吧。”是言洺。
晨曦呆了呆,轉(zhuǎn)頭的同時言洺也正好將自己的牌推向桌子中央,連帶的,晨曦的牌也被他劃倒了一半。
“不打了?!毖院喴赓W地說完,言洺也不管其他幾人的驚訝,起身就道,“累得慌,我先走了?!?p> 走出兩步,回身又道:晨曦,你家還在南門梓潼路那吧?走,我送你。說罷,也不等晨曦回應(yīng),轉(zhuǎn)身瀟灑就走。晨曦愣了兩秒,這才“噯”了聲,向在座三位匆匆道了別,也跟著追了出去。
一時間屋內(nèi)只剩下陳婉華、陳思月和古逸三人。
古逸不明真相,嘴巴張了老半天,這才吐槽道:“什么情況?言醫(yī)生這個……算是摔牌走人了吧?他什么時候牌品變得這么差了?”
陳思月托腮,喃喃道:“可能……是嫌棄那個小晨出牌太慢?”
古逸蹙眉,如果真是嫌棄對方出牌太慢,那怎么轉(zhuǎn)臉又主動要送別人回家呢?念及此,古逸忽然想起什么地咦了聲,不解道:“對了,言醫(yī)生是怎么知道別人小晨家住哪兒的?”
陳婉華笑著搖頭,“言醫(yī)生怎么知道小晨家地址的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今晚有人英雄救了美,連多年的牌品都顧不上了呢!”話畢,陳婉華轉(zhuǎn)念又覺有些對不起妹妹,轉(zhuǎn)身捏了捏陳思月的手,溫言道:“思月,今天……算了,不說了,今天是姐姐自作主張非讓你出來吃飯,下次我一定先問清楚你的時間和意思再作決定,別生姐姐的氣,好嗎?”
陳思月和姐姐默契非常,哪兒有聽不懂話中意思的,朝姐姐莞爾番,陳思月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眼古逸,終欲言又止地埋下頭去。
這邊,渾然不知的古逸還在糾結(jié)中。“英雄救美?言醫(yī)生?陳姐你到底打的是什么啞謎啊?”
“你都說是啞謎了,怎么可能告訴你?”陳婉華拍手,“好了,大贏家,快去把茶錢結(jié)了?!?p> Round 3 晨曦再再次完敗,但人品爆發(fā)獲得【言醫(yī)生幸運光環(huán)】照耀,BUFF持續(xù)時長:一小時。
咦,這是不是就是別人說的“賭場失意,情場得意?”
【小劇場】
瘋曦(叉腰得瑟狀):言醫(yī)生言醫(yī)生,最近好多讀者都說你的行動早已出賣了你的心。你其實早就喜歡我了,對不對?
言醫(yī)生(淡淡瞥晨曦眼):要聽實話?
瘋曦(繼續(xù)叉腰得瑟):不說實話的是小狗。哼哼,你當(dāng)初幫我充話費,就是怕我沒法順利進心理研究中心吧?
言醫(yī)生翻了頁雜志,用鼻子輕輕嗯了聲。
瘋曦(暗爽):哈哈哈,想不到我這么有魅力……
言醫(yī)生(合上雜志,嚴(yán)肅狀):以你這樣的智商和情商能通過心理研究中心的面試,想必十分不易。所以能幫肯定是要幫一把的。
瘋曦:……
言洺大混蛋,說一句你喜歡我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