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琥說第二天開機(jī)只是試探一下季云的精神狀態(tài)。
別說是第二天了,就是這周能拍上就燒了高香了。
這山道兩人寬,還坑坑洼洼,精密的設(shè)備只能靠人力來搬。
幸虧海拔只有1900多米,否則高原反應(yīng)一上來,一個月都開不了機(jī)。
管琥腦子靈活,自己劇組人手不夠,就請了一些村民。
當(dāng)群演之余還能幫忙搬些設(shè)備,一舉兩得。
忙活了三天,整個劇組終于集結(jié)完畢。
管琥終于松了一口氣,望著滿坑滿谷的演員,他朗聲道:“開機(jī)!”
......
這部片子的票房不會太好,這是開機(jī)前季云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
故事改編自《兒戲殺人》,講述的是山里有個寨子叫長壽鎮(zhèn),自清朝以來,長壽鎮(zhèn)年齡超過100歲的老人超過18位,在這個淳樸的寨子里,禮教和規(guī)矩已經(jīng)深深的刻印在每一個人的骨血里。
如果沒有牛結(jié)實,這個寨子里可能會繼續(xù)出現(xiàn)第19位,第二十位長壽老人。
但是主角牛結(jié)實,就是村子里的不安定因素,讓這個外表平和的村子叢生波瀾。
在他們的合計之下,牛結(jié)實終于黯然而死。
這個故事并不溫馨,甚至有些抑郁,一個渾身缺點的主角,和一群張嘴閉嘴規(guī)矩禮數(shù)的村民,都讓影片呈現(xiàn)一眾灰色的氛圍。
管琥被這個故事吸引,而不是為了票房。
雖然在呈現(xiàn)上會向市場做出妥協(xié),可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作者電影。
在之后的十幾年,導(dǎo)演行業(yè)一直被一條鄙視鏈所籠罩。
做電影的看不起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起拍網(wǎng)劇的,拍網(wǎng)劇的看不起拍綜藝的。
在電影圈也有個鄙視鏈。
拍作者電影的看不起職業(yè)導(dǎo)演,拍文藝片的看不起拍商業(yè)片的。
但是事實是那些執(zhí)導(dǎo)商業(yè)片的職業(yè)導(dǎo)演總能賺的盆滿缽滿。
余男是個實力大于名氣的演員。
她就是憑借著作者電影《狂怒》嶄露頭角的。
在這部片子里她就全裸出鏡過,所以一聽說殺生中有床戲,她倒是沒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管琥更沒有。
季云倒是有...
說實話,要是身下的人是于男,他倒是沒有這么別扭,可是他身下的是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攝像大哥。
“來吧!別憐惜我!”
攝像大哥一咧嘴,露出滿嘴的黃牙,向季云發(fā)出擊劍申請。
季云簡直沒眼看,回過身詢問了一眼管琥,卻迎上他那鼓勵的眼神。
得,有什么樣的導(dǎo)演就有什么樣的攝影師。
“好!action!”
季云獰著臉,粗暴的對攝像大哥上下其手。
這段劇情講的是長壽村的老者死亡,村民將其水葬,并讓于男飾演的馬寡婦陪葬,但是在水葬的過程中牛結(jié)實突然出現(xiàn),將她從河里救了回來,扛到了自己的家里。
牛結(jié)實并不是一個好人,他救馬寡婦只是貪圖她的美色。
所以季云在這一段詮釋的并不溫柔。
“卡!”
管琥有些不滿意,“你能不能開心一點!”
身下的攝像大哥也沒閑著,“對啊,你快樂一點。”
季云臉色一塌,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重新在表演中多了一絲浪蕩,這一幕果然增色了許多。
磕磕絆絆,這段終于是過了。
事后一根煙,季云有些感慨。
還是色戒好,人家都是真刀真槍,到我這成了硬碰硬...
攝像大哥倒是享了福氣,輪到于男拍攝這一幕還是他拍。
季云也沒閑著,被扇巴掌的一幕得讓他來。
“啪!”
一巴掌上去,季云的臉上多了一分紅印。
“卡!”
管琥及時叫停,“于男你的表情不對,你要多點驚愕和恐懼?!?p> “好?!庇谀悬c點頭。
“啪!”
“卡!動作收著點!”
“啪!”
“你別卡了,我尋思她這是要報仇呢!”
......
第一天的拍攝不是很順利,但是也在管琥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
兩人的戲碼磕磕絆絆之下按時完成,可是到了群戲階段卻卡了殼。
這些村民都是臨時演員,沒有什么表演的底子。
一上了鏡頭整個人的動作都開始僵硬了起來,讓畫面十分的不和諧。
管琥將一眾村民分成幾個組,再用帶來的群演充作班長,大帶小才在天黑之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攝任務(wù)。
攪著面湯,于男感覺有些索然無味。
第一天的拍攝就能讓她看出些許端倪,這部片子估計又沒什么票房了。
管琥并沒有將村子塑造成一個矛盾重重的烏托邦,而是將村民的冷血和牛結(jié)實的狠戾一股腦放在了觀眾的面前。
她出道已經(jīng)拍了十多部電影,自忖有些能力,才接了這個別人不愿飾演的角色。
不過今天看下來,這部片子的尺度太大,實在不符合大眾的口味。
進(jìn)了這一行,哪有不想火的。
可能有性子淡的,但是一旦有機(jī)會擺在面前,誰又會棄若敝履?
眼看著那些演技不如自己的演員大紅大紫,她也著急啊!
“怎么了?咽不下去?”
飾演村長的馬靖武笑著說道。
馬靖武是北電的表演系教授,就連張佳譯、張子劍都是他的學(xué)生,對于自己學(xué)校里走出來的演員,他總是帶著一分關(guān)心。
于男也不敢說出心中的顧慮,只能尷尬著點了點頭。
捏著手里的餅,“有點淡?!?p> 馬靖武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季云,“你看他吃的不是挺香的么?”
于男抬眼一看,季云仿佛餓死鬼托生,大口大口的嚼著發(fā)面餅。
馬靖武嘆息一聲,人老成精,他又怎么不知道于男心里所想。
今天她的表現(xiàn)有些不太在狀態(tài),是個人都看得出。
可能她是有些報復(fù)心里,可是馬靖武能看出她心里藏著一股勁。
憋屈的勁。
“姑娘,你知道楚莊王的故事么?”
于男放下碗,愣了一瞬,“不太清楚?!?p> “說啊,這個楚莊王剛剛上任就沉迷酒色,對于國事不管不問。但是最終他成為了春秋五霸之一,你知道是為什么么?”
他這么一張口,整個劇組的演員都停下來動作。
馬老師指定是在開小灶。
“你看這面湯,它是一點一點熬出來的,火一大,就糊了。”
于男頓時了然,對著馬靖武點點頭,羞愧道:“我懂了?!?p> 眾人也懂了。
溫火才能成湯,大火容易糊。
沒有暗示誰,就是這么個事兒......
“馬老師,您也指點指點我唄?!奔驹魄倪溥涞臏惲诉^來。
馬靖武眼皮一翻,“你也想學(xué)做飯?”
眨普
中間一段幾率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