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宮中竟有人失蹤了
蘇慕卿一心想著趁今天跟這皇后請安的時機,好好表現(xiàn),爭取留個好印象,畢竟是一宮之主。
以后慢慢找機會,套套近乎。
她要想逃脫和親,皇后是必過的一關啊。
蘇慕卿和昕月著急忙慌地趕到惠康宮時,卻已經(jīng)遲到了幾分鐘。
惠康宮大殿里此時已經(jīng)坐著、站著一屋子的人了。
惠康宮的柴皇后是國主的表姐。她十三歲時,就嫁給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國主。
兩人青梅竹馬,結發(fā)為夫妻,成就了一段佳話。
夫妻二人伉儷情深,多年來,卻只得了永樂公主這么一個嫡親的女兒。
這些年,柴皇后一心求子,平日里就偷偷吃些丹藥,用一些方外術士的秘制丹方調養(yǎng)身子,希望一舉得男。
但多年夙愿未果。
柴皇后雖然暫時未生出皇子,所幸人還年輕,夫妻二人感情又是極好,相信生出嫡長子也是早晚的事。
大虞國現(xiàn)有皇子十三位,也算是人丁興旺。
眾人已經(jīng)在正殿里候著了,蘇慕卿這才慌慌張張、氣喘吁吁地趕到。
她滿頭大汗,還不敢大喘氣,悄悄的站在靠近門的角落里。
“長寧公主不太記時啊。這太陽都冒這么高了,才想起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嗎?”安妃眼尖得很。
安妃是正二品吏部尚書之女,在四妃中年紀最小,容貌最艷麗。因頗得圣寵,說話潑辣,性格也最為跋扈。
聽到安妃挑著自己的事兒,蘇慕卿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宮斗大戲的場面,她依葫蘆畫瓢立刻跪了下去,跟柴皇后解釋道:
“女兒知錯了。由于昨天太過于興奮,竟一夜沒睡著,早上就起晚了?!?p> 蘇慕卿心想,宮斗這就開始了?
柴皇后見她跪著,聽了她的理由,也沒發(fā)話。
她只好繼續(xù)跪著。畢竟遲到有錯在先,被罰一罰也是應該的。
妃嬪們識趣地岔開了遲到的話題,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都是些后宮瑣碎之事,聽得蘇慕卿犯困,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打哈欠,憋得實在難受。
蘇慕卿在地上跪足了半個時辰,腿又酸又麻。
柴皇后這才開口問起蘇慕卿。
“長寧公主,怎么穿的如此樸實?趕我身邊的貼身丫鬟紫蘭都差一大截。
倒顯得我們皇家寒酸刻薄,對長寧公主偏了心。
制衣局的人是怎么辦事的?”
制衣局執(zhí)事女官聽罷,連忙從人群中出列,匍匐在地上,連連求饒。
“皇后恕罪!皇后恕罪!制衣局上下已經(jīng)連夜趕制完成了長寧公主服制,共十五套。
昨日冊封典禮過后,就已差女官送去太和宮了。
可是...”
“可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可遮掩的。照實說!”皇后平靜而又嚴厲的追問。
“可是那送衣女官自打昨日領命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復差。制衣局上下已經(jīng)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翻遍了??蛇@女官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p> 話音一落,在場的人嘩然。
這宮中,竟然平白無故的失蹤了一個女官。
這事情也太蹊蹺了吧。
在場的人的反應也很奇怪。有的人像是受到了驚嚇,臉色慘白;有的人像是心里有事,默不作聲。
蘇慕卿跪在角落,一眾人的表情動作卻看得真切。
她只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一時間,惠康宮的大殿里議論紛紛。
“皇宮里面竟然有這種怪事?!?p> “太嚇人了吧。女官無緣無故的消失了?!?p> “會不會是私逃出宮了呢?”
“或者被人關在什么地方?”
...
下面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開始是悄悄地說,后來聲音越來越大。吵得整個惠康宮人聲沸沸。
“安靜!”皇后拍了鳳塌兩下。
大殿里,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這件事先不可聲張。傳到國主那里,只會徒增煩憂。紫竹,傳我的御令下去,徹查各宮,務必找到制衣局女官?;钜娙耍酪娛??!?p> “是?!弊现耦I命。
“另外,制衣局重新給長寧公主制衣二十套,盡快送過去。
今天乏了,大家各自回去吧?!?p> 柴皇后令下,各宮妃嬪、女官、奴婢等一干人,也就紛紛退下。
蘇慕卿倒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已經(jīng)跪在地上,整整一個時辰了。
好不容易跛回了太和宮,揭開羅裙,膝蓋又紅又腫。
柴皇后可真是不偏心啊。
后宮的人都這么狠的么?自己不過遲到了幾分鐘,就罰跪了整整兩個小時。惹不起,惹不起!
蘇慕卿趕緊讓昕月去取了藥匣子來,把自制的木瓜膏敷在患處。
這木瓜膏是以木瓜、梔子、大黃、蒲公英和乳香等藥材,搗爛后用飴糖調敷,消瘀止痛效果極好。
蘇慕卿離開國公府的時候,衣服首飾帶得很少,倒是帶了整整一箱的藥,以防萬一。
出門在外最怕有個傷風感冒、跌打損傷,好在自己有些醫(yī)理常識,關鍵時候,說不定還得指著這點小本事救命。
現(xiàn)在看來,這藥箱還真是帶對了。
昕月幫著敷完藥膏,膝蓋的痛也就慢慢好些了。
蘇慕卿把自己關在房內,認真回憶起上午在惠康宮聽到的事。
這送衣女官是在給自己送公主服制的時候,突然消失的。
這會不會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想到這,蘇慕卿才覺得更要把事情弄明白。不然,下一個失蹤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這宮里奇葩的事情可真多!
宮斗劇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原來也不是信口胡謅的。
上午的場景一幕一幕在腦中回現(xiàn),她認真地在記憶中尋找每一個細節(jié)。
她跪在地上,偷偷抬著眼,仔細觀察著惠康宮殿上的人。
分明有兩個人,在聽到送衣女官消失的事情之后,她們的神情中閃過一絲驚慌,她們的表情變得不太自然,臉甚至微微抽動了一下。
不過一眨眼,她們又恢復了鎮(zhèn)靜。
微微的變化,只發(fā)生在一瞬間。
蘇慕卿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她定是想不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
想久了,甚至懷疑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真真假假,她快分不清楚了。
就這樣,過了半天。
無論她怎么想,終究還是解不開其中的奧秘。
要想解開謎底,終究還是要走出這太和宮的大門。四處去打聽,去發(fā)掘更多的信息才行。
可是這樣,自己不就多了一分危險。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關在房間里也不可能想得明白的。
還是先保著自己的小命吧。
自己能夠平平安安的多活一天,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蘇慕卿準備出去透透氣,剛剛推開房門,就發(fā)現(xiàn)小寧子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
“小寧子,你在我房門口干什么?瞧你那鬼鬼祟祟的樣子,準沒什么好事兒?!?p> “公主,您這可就冤枉奴才了。我也是剛剛才走到這屋門口的,有件事跟您稟報?!?p> “什么事情?。吭趺催€勞煩寧公公了呢。”蘇慕卿故意揶揄他。
“是...八皇子。他讓我把這個交給公主?!毙×肿庸砉硭钏睢|張西望,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蘇慕卿。
八皇子?滕懷毅?早上碰到的那個青衫少年?他這么快就找到我了?蘇慕卿心中驚訝不已。
雖然心里有點小激動,但她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八皇子,是誰???我都不認識,怎么會給我寫信?”
小寧子撓撓頭:“沒錯呀,是八皇子親手交給我。讓我轉交的呀。
如果公主不認識他,那我退回去吧?!?p> 小寧子說著就要往外走。
蘇慕卿一把奪過信,轉身把房門一關。她激動的跳上床榻,把被子一蒙,只留一點光線,足以看清楚字,認真的讀起來。
《水調歌頭·贈慕卿》
有美如仙客,余幸遇怡芳。驚鴻一瞥際,與別如隔秋。家在皇室深宮,心寄忘川綠洲,南北兩悠悠。與卿話家常,今夜亥時收。
玉壺酒,傾瀲滟,聽君謳。冷宮卻月,新弄一曲思人憂。同是天涯淪落,既然平生相識,相見且遲留。來日征帆發(fā),風月與卿游?!?p> 蘇慕卿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心潮澎湃。長這么大,第一次有男的、活的給自己寫信,竟然還寫了一首詞。
想不到,這八皇子竟還有些才情。
這信中似乎還透露出一點愛意。
難道...他對自己有好感?
想到這里,蘇慕卿高舉著信,開心的在床上翻滾。
云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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