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宋把陶智媛罵走之后,自己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雖然她也理智的知道,陶智媛就是存心來挑撥離間,她不應(yīng)該往心里去,中了她的計。
可盧宋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就是個俗人。
因此,會因為別人的話而受影響。
想想,她清楚的知道時光代表著什么。
也在腦海中,從那女的話里清晰的畫出了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在這些有力的證據(jù)面前,她覺得自己很藐小。
她算什么呢?
她和楚嘯威之前又算什么事兒呢?
盧宋坐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第一時間想到了家。
她想回家,逃避一下今天,也逃避一下即將爆發(fā)的情緒。
更像在外邊受了氣一樣,想回到家里找家人從中得到安慰。
盧宋冷著臉,站起身。
從收銀臺下面的抽屜里拎出自己的包,關(guān)茶臺,關(guān)空調(diào),關(guān)射燈,關(guān)電棒,拉下門口的電源扎。
從她下意識的動作來看,她此刻想離開好多天!
正在鎖門時,被攆出去的程勛重新走了回來。
“要走了?怎么鎖門了?”
盧宋冷著臉沒回答,她鎖完玻璃門,后退一步,拉卷簾門。
程勛意識到她的狀態(tài)不對,急忙問,“你怎么了?是剛才那個警察說了什么?”
盧宋冷冷道,“沒事,你不是要走嗎?送我回家吧!”
程勛一頭霧水,“現(xiàn)在要回家嗎?”
晌不晌夜不夜的,突然就關(guān)了門。
雖然有一肚子疑惑,可是看盧宋的臉色不對,他也沒有往下問。
盧宋下了樓梯,見程勛還站在樓梯之上,沉著臉問一聲,“走不走?”
“走?!?p> 坐上車后,程勛主動往新城國際開。
由于之前送過她一次,因此對這邊的路,還有說了解。
可盧宋一直看著窗外,一看是去楚嘯威家的路,立馬出聲道,“不去新城國際,去二環(huán)辰康路中心匯苑!”
程勛意識到,新地址有可能是盧宋的家。
他應(yīng)道,“好?!?p> 接著便直接高架,以最快的速度往二環(huán)開去。
路上,他一直從倒車鏡里往后看。
只見后座上的女人,翹著二郎腿,抱著手臂,沉著臉,渾身冒著冷氣,好像是個誰都惹不起的女菩薩。
躊躇一會兒,程勛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盧宋從后視鏡中跟他對視一眼,一個字都沒說。
可只那一眼,冰冷的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讓程勛悻悻的住了口。
盧宋側(cè)過臉,看到車窗外邊的天空。
碧藍的天空無邊無際,上面飄著絲絲白云。
今天倒是個好天氣,卻沒個好心情欣賞。
“程勛?”
盧宋開口,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沮喪。
“怎么了?”程勛安慰著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可盧宋沒有告訴他,而是說,“演唱會,是明天嗎?”
程勛應(yīng)道,“對。”
盧宋說,“你來接我吧,我去!”
“好?!?p> 盧宋就簡單說了一句話,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斷了。
程勛見狀,也一路沉默。
倆個人,一路挨到了盧宋的家。
盧宋下了車,說了聲“謝謝”,就消失在了別墅門口。
程勛很無奈,好好的歇一天假,結(jié)果還正趕上人家難受。
想想,時不予我呀!
盧宋回到家時,已經(jīng)差不多冷靜了下來。
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看天,一個小時的深思,她已經(jīng)將陶智媛忘在腦后了。
可是卻把楚嘯威、陶智媛、她三人的事件記在了心里。
“小姐回來了?”
傭人們看到幾個月不見的盧宋,笑臉相迎。
以前經(jīng)常在家還沒察覺,幾個月不見,回來了就感覺特別親。
盧宋也趕緊把笑容掛在臉上,回之,“我媽呢?”
“夫人去打麻將了!”
“哦,”盧宋頓時有些失望,不過并沒有表現(xiàn)的明顯。
她依舊笑著,“我先上樓歇一會兒?!?p> 傭人,“好。”
盧宋踏上樓梯時,臉上的笑容便自動的掉了下來,當(dāng)進入房間后,眼眶就紅了。
她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告訴她媽,想要跟他媽吐槽。
想要罵楚嘯威,想要罵陶智媛,想要罵那對兒侵犯她的狗男女。
可是沒有了傾訴對象后,她就自然而然的把傾訴的內(nèi)容給消化了。
眼眶紅了,倒是沒有淚。
因為,仔細想想,也還是不值得。
她損失什么了嗎?
沒有!
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楚嘯威拿錢,她的錢好好的一分沒少。
不僅如此,幾個月在外,反倒多了一張楚嘯威的卡,里面還有一兩萬。
錢財沒少,頂多是初吻沒了,舌吻嘗試了,腰被他摸了,還被他抱過好幾次,其他的,倒沒怎么樣?
而且真要說起來,楚嘯威也沒占到什么大便宜,還浪費了好多錢,吃虧的好像是他。
盧宋在心里算清楚之后,紅眼眶就慢慢的消失了。
看著熟悉的公主式臥房,塔拉著拖鞋走到床邊。
啪嗒一聲,躺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睡去。
晚上九點多。
楚嘯威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今天去找了胡泰和周邊的鄰居,街道辦事處,去了他妻子的用人單位,走訪了他們親朋好友,詢問胡泰和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以及他妻子的為人。
忙忙碌碌一整天,最后有點小收獲。
本來想去盧宋店里跟她溝通一下呢,結(jié)果盧宋的店關(guān)著門。
往常她會等著他,或者多營會兒業(yè)。
可今天,早早就鎖門了。
楚嘯威還以為她回家了。
結(jié)果,往常燈火通明,電視鶯歌的家里此時卻漆黑一片。
睡了?
楚嘯威想。
抬起手腕看看腕表,才9點半。
這個點兒睡覺也太早了。
是不是不舒服?
楚嘯威打開燈,在門口換拖鞋,邊換邊叫,“盧宋?”
沒人應(yīng)。
空空蕩蕩的房子里,飄蕩著悶熱不透氣的空氣。
今天大廳里沒有開空調(diào),因此,不能像往常一樣回來就能感受涼爽。
“盧宋?”
還是沒有人應(yīng)。
楚嘯威一路叫一路開燈,直奔次臥。
往?;丶遥旧隙际谴┲鯉П承亩萄潤M躺在沙發(fā)上邊看電視邊吃零食水果。
只要看到她,看到家里有個人,心里就沉甸甸的。
可今天,次臥的門卻開著,里面卻一片黑暗。
楚嘯威打開燈,干凈的粉色床品上,還有早上換下的睡衣。
去哪兒了?
楚嘯威回到客廳,一拎褲子坐在沙發(fā)上,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以往他獨住時,沒有記掛過誰。
如今,家里的人只要不回來,他還有些不習(xí)慣。
電話鈴聲響了很長時間,但是沒有接。
而一看來電是他,就白了一眼,按了聲音,將電話屏幕翻過來放在桌面上任由他響的盧宋,邊吃飯邊接受父母審訊,就是不搭理。
冷靜沉淀這么久,自然已經(jīng)過來勁兒。
可此時,她還就不想接楚嘯威的電話。
雖然理智也告訴她,不關(guān)楚嘯威的事兒,都是陶智媛的錯。
是她好好的非要找點兒事兒。
可盧宋還是有些遷怒于當(dāng)事人楚嘯威。
死人。
好好的,為什么要出現(xiàn)。
來親她,招惹她。
完了以后又有個女的來找她,說跟他認(rèn)識了11年。
“看把那額頭磕的,沒一點兒女孩兒樣兒!”
就算回家了,盧老爹的罵聲依舊不斷。
盧宋心情沮喪,懶得搭理,端著碗吃飯,一聲不吭。
這要在以前,盧老爹說一句,她懟一句,那嘴得勁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口才好一樣。
可如今,盧老爹一直在說她不聽話,年紀(jì)大了也不為自己考慮,光在外邊瞎晃蕩,可她居然一個字都沒回。
宋萍看盧宋的狀態(tài)不對,心里想著女兒是不是在外邊受氣了。
她比較疼盧宋,因此,以往在盧老爹教訓(xùn)孩子時從來不吭聲的她,今晚卻說,“別說了,小寶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在盧宋看不見的地方,給盧老爹擠擠眼,使使眼色!
盧老爹這才察覺到了不對。
女兒跟他抬杠的時候還好,可這一不吭聲,立馬就能感覺到她情緒的失落。
于是,盧老爹清了清嗓子,換個話題,“我聽你媽說,你在密城區(qū)開了一個棋牌店?”
盧宋還是沒吭聲。
左手端著碗,心里估摸著時間,右手把手機翻過去。
電話鈴聲已經(jīng)停了。
她嗯了一聲,沒有過多解釋。
宋萍則糾正道,“不是棋牌店,是塔羅牌,跟你說幾遍了..........”
“啥是塔羅牌?”盧老爹繼續(xù)問,“咋想著干個那?”
盧宋接著吃飯,“隨便弄的?!?p> 盧老爹,“一天有多少流水?”
叮.....
盧宋收到一條微信。
她敷衍著說了一句,“四五百,”就拿起手機,翻過屏幕看一眼。
楚嘯威給她發(fā)的。
【在哪兒?怎么還不回家!】
你管。
盧宋在心里回一句。
跟她什么關(guān)系啊,還管她回不回家。
真有那責(zé)任心,管陶智媛去呀!
盧宋沒回,把屏幕再次扣到了桌面上。
盧老爹點點頭,“還行,”又問,“房租一個月多少?”
盧宋答,“八千?!?p> 盧老爹一聽,覺得挺高的。
他算著帳,“一天五百,一個月一萬五,八千塊錢房租,你那啥牌的成本就算2000,這就是一萬塊錢,剩下五千塊錢,還得吃喝穿,這七七八八算下來,也不掙啥錢?。 ?p> 盧宋一聽,來勁兒了,說,“我說的一天五百是光占卜的錢,所以沒有成本,吃喝都不要錢,我衣服多又不買,所以,一個月下來除了要交房租,可以凈落七千多?!?p> 其實她說的有點夸張了,真實算下來可能沒有那么多。
不過,一聽盧老爹的略微輕視,她就想讓盧老爹高看一等。
因此,說,也往高了說。
宋萍當(dāng)然覺得女兒挺厲害,剛出去開店,才幾個月,一個就掙七千多。
在她看來已經(jīng)不少了。
所以,她自豪的夸獎道,“哎呦,我們家小寶真棒,一個7000多不少了!”
盧老爹卻沒覺得。
他挑挑眉,說句風(fēng)涼話,“你之前當(dāng)公務(wù)員,一個月八千多,工作也不累?,F(xiàn)在開店什么都要自己做,一個月累死累活才掙七千多,連個衣服都不敢買,這叫多嗎?”
盧宋再次不吭聲了。
不是因為沒話說,而是因為,微信沒回后,楚嘯威又打來了微信語音。
盧宋手一滑,直接拒絕了。
沒好氣的在微信里打字,【干嘛?】
【為什么不回家,現(xiàn)在都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