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陸青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練武,就去了會仙樓了一趟。那一趟他也沒白去:不過兩天功夫,李延就給他找到了一套他之前說過的書,叫《武林外傳》。
雖然這名字他很想吐槽,但是簡單看了看,除了一些明顯不靠譜的八卦YY之外,里面倒也包含了從前朝統(tǒng)一之前的大亂世后期,到幾年前本朝與北方蒼國的邊境大戰(zhàn)結(jié)束時,這一百五十年間江湖上所發(fā)生過的大事。
這其中就包括了夷山派滅亡之事,而且他從書中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師祖的名字——朱墨。這個以前他師父都沒有提過,想來可能是怕勾起自己的傷心往事吧。
五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與柳浪約定好的日子,但是他卻出了點狀況。
因為上一夜看《武林外傳》看得入迷,他到了快四更天的時候才睡覺,結(jié)果自然是可恥的睡過了點:本打算辰時初就出門,然后一路不緊不慢的走,這樣在巳時正之前他怎么著也能到約定的地點。結(jié)果他醒來到院子里看了一下那個的簡易日晷,竟然已經(jīng)到了已時初了。
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時候,他打游戲到半夜是常事,但因為有手機鬧鈴,他倒也從來不會誤了上班的點,不過現(xiàn)在可就不行了。
他向來對守時看得比較重,離家之后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向目的地前進(jìn)。
而就在他從一條街巷急匆匆的轉(zhuǎn)彎的時候,迎面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和那人都沒有留意到對方,于是他直接撞上了那人的側(cè)身,一下子將其撞倒在地。
陸青崖一邊在心里埋怨自己太著急了,一邊伸手想去拉起那個人,并且連聲致歉:“對不起、對不起……”
但是那人并沒有拉住他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然后看了陸青崖一眼。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普通,身材比陸青崖稍矮一些,留著短發(fā),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即便陸青崖厚著臉皮覺得自己夠帥了,但看到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竟然是一枚‘小鮮肉’!別說,還真是挺耐看的!”
他趕緊帶著歉意問那人:“小哥,你沒事吧?”。
那人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然后擺了擺手,沉聲說道:“我沒什么事,兄弟,你以后走路看著點。”
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陸青崖也松了口氣:“唔,還好這人不跟我計較,要真是想訛我?guī)讉€錢,我也是理虧?!?p> 他也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向目的地方向快步前行。
約定的地點在城東十里的地方,待陸青崖到達(dá)那個茶棚的時候,看了一下道口放置的簡易日晷,還好這個時候剛到了巳時。
他舒了口氣,慶幸的想:“唔……緊趕慢趕,可算是沒有誤了時間……”
因為還在夏天,即便這時的溫度還不高,但經(jīng)過他這么一路的折騰,也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他一邊用衣袖抹著汗,一邊走進(jìn)了茶棚。
茶棚不算大,里面有八張方桌,現(xiàn)在只有四個桌子旁有客人,而其中并沒有柳浪的身影。
“不會吧,我怕誤了時間,才費這么大力氣趕過來,結(jié)果他居然沒有守時?”
陸青崖心中閃過一絲不滿,不過很快又釋然了:“這個世界的人也沒有能隨身攜帶的鐘表,恐怕也難以完全守時,晚上一陣子也不奇怪。再說了,他是甲方,晚來一陣子又算什么?原來世界的那些甲方不也總這樣嗎?”
他還記得以前有一次跟趙經(jīng)理去甲方單位調(diào)研需求,結(jié)果被人家晾了一個多小時。對此,趙經(jīng)理說的好,給錢的就是大爺。
他走進(jìn)了茶棚,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點了一壺茶和少許零食,一邊慢慢的吃喝著,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茶棚外。
茶棚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南面不遠(yuǎn)就是離山,北面是他來的方向,東西則是連接京城和中原地區(qū)的大路。因為京城和中原許多城市的商貿(mào)都很發(fā)達(dá),所以東西方向的商旅行人非常多,路口也顯得很是熱鬧。
他就這么一邊看一邊等著,但到了午時,柳浪卻依然沒有出現(xiàn)。
“這么不守時,柳先生也太不靠譜了吧?……算了,再等等?!?p>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繼續(xù)看向外面。忽然,有兩個人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那邊的三個人,似乎是馬遠(yuǎn)和‘黑白二煞’?”
他定睛一看,確實是馬遠(yuǎn)、莫大黑和薛小白三個人,他們正徑直向離城方向走去,沒有停歇一刻,也并未注意到茶棚里面陸青崖的存在。
但陸青崖注意到,三人的面色都顯得有些蒼白,身上也都帶著幾處殷紅的傷口。
見到這讓他有些吃驚:“黑白二煞”武功不俗,而且多年來一直相互配合,動起手來如同一人,二人合力之時,如果對面沒有高手的話,怕是很難傷到他們,更何況還有馬遠(yuǎn)。
另外,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確實有些蹊蹺,因為他們通常都會跟武達(dá)一起在會仙樓坐鎮(zhèn),很少出城活動;就算出城,也肯定會前呼后擁的帶上不少人。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而陸青崖也不再去想關(guān)于他們的事。
又過了一陣子,他已經(jīng)等得有些煩躁了,但這時又看見了一個人影,雖不是熟人,卻也認(rèn)得——早上他撞到的那位英俊少年。他雙手提著不少東西,臉上也出了許多汗,但卻讓他的皮膚更顯白嫩,似乎更耐看了。
他站在茶鋪門口向里面看了看,隨即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他沒有走進(jìn)茶棚歇息,而是提著東西向離山方向走去。
“難道這個‘小鮮肉’住在離山?……管他呢,我又不是他的‘粉絲’?!?p> 陸青崖繼續(xù)在茶棚里等著。他之前點的一壺茶早已喝完,而早上他也沒有來得及吃飯,所以他又要了一壺茶和一些簡單的吃食,邊吃邊等。
等到他吃完的時候,去看了下時間,都已經(jīng)接近未時了,而柳浪依然不見蹤影。
他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免有些氣憤:“柳先生也太過分了吧?說好巳時正相見的,但現(xiàn)在都這點了,他連人影都看不見。難道他又找了別人來做那個任務(wù)?不過,就算這樣,也該過來跟我說一聲吧,怎能就這么放我的鴿子!”
想到這,他稍顯激動的錘了一下桌子,DUANG的一聲把旁邊的店小二嚇了一跳,忙問:“客官,您有什么事嗎?”
他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只是剛才在想事情而已。小二哥,你繼續(xù)忙你的?!?p> 店小二稍帶迷惑的“哦”了一聲,然后就轉(zhuǎn)過身去忙活了。
陸青崖舒了口氣,冷靜了一下,轉(zhuǎn)念又一想:“我又沒什么損失,而且那天他還白給了我十貫,這么算起來我還是賺了。罷了罷了,現(xiàn)在埋怨也沒什么用,以后要是再見到他,再問問是怎么回事好了。唉……結(jié)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