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栽贓小能手
遠(yuǎn)處,小蘭靜悄悄地呆在桃樹林里,小丫頭帶著幾只瀕死的小雞崽子,老母雞認(rèn)為它們活不了了,拋棄了它們,小蘭葬了死掉的那些之后就帶著這些來到了茶園里。今天天氣很好,也許它們能緩過來,而且這兒的桃樹上面有很多小蟲子,小蘭正忙著幫它們抓呢!
林老二就在閣樓上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那個養(yǎng)小雞的丫頭,顯然,他對小蘭的興趣要遠(yuǎn)遠(yuǎn)地大于對亭中美人的興趣。今天,美人少了一個,這不重要,也許是在洗衣服呢,這很令人舒暢不是嗎!叫你搶我的凌云亭!哼哼!
林老二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窗臺比較合適,大雨也沒能徹底洗干凈它們,于是他跳上去坐著,晃悠著雙腿,又開始了偷偷飲酒,那個叫紙鳶的丫頭這會兒正在偷吃他的中餐,無所謂了,只要別來煩他!
桃樹很容易招蟲子,不管是害蟲還是來抓害蟲的螞蟻,全都是蟲子。小蘭不管別的,她只知道這些都能喂雞。
昨天的大雨洗干凈了樹枝,也打落了漂亮的桃花,不過今天很暖,又有桃花即將開放了。地上的杜鵑花也稀稀拉拉,落紅滿地,幽蘭的香氣時有時無,這些東西有點嬌慣,它們需要土里有松樹皮,不知道為什么,千家大丫鬟和家丁們有點忙,沒空來伺候它們。
小雞崽子曬著太陽,確實有緩過來的,不過更多的還是蹬腿了,經(jīng)過無微不至的照顧,小蘭收獲了一只縮著脖子唧唧叫喚的病秧子。老熱的太陽下它都縮著脖子,隨時有可能翹辮子。不過小蘭欣喜非常,這個小東西還很小,它很快學(xué)會跟著小蘭跑,唧唧叫著,把她當(dāng)娘了。
半啞巴小蘭的收獲驚訝了林老二,他開始思索,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放棄呢?也許是從老四當(dāng)上家主的那一天吧!
他看著手里的酒瓶,喝酒傷身,他很清楚,嗜酒如命其實和慢性自殺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圣人云見微知著,一個小丫頭都知道不放棄任何一點點微微的希望,而自己這個生在千家的貴公子卻在自暴自棄,這豈不是貽笑大方?
林老二握著酒瓶,忍住捏碎它的欲望,人性總是很奇怪,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林老二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適應(yīng)成年人的世界,他心中微嘆,老四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忍,他果然是最合適的。跳下窗臺,林老二捏著酒瓶往外院走去,他想去前院的演武場活動一下筋骨,那兒比較合適。
“二公子,等等我!”
紙鳶看到他往外走,立刻就跟上來。林老二飛快地藏起小酒瓶,毫不停留地繼續(xù)自己的腳步。紙鳶沒辦法,只好加速跑起來。等追上他的時候,紙鳶已經(jīng)聞到了酒味,于是她毫不客氣地就伸著手威脅起來。
“二公子,你又喝酒了!快交出來!不然我就去告訴小??!”
“那你去吧!我在演武場等你們!”
林老二笑嘻嘻地看著這個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的丫頭,習(xí)慣性地調(diào)笑起來。
“哼!那你別后悔!哼哼,我看見某人故意弄臟衣服了!你說我要是告訴小小的話,會怎么樣?”
紙鳶是個大丫鬟,她早就不怕千家其余的公子了,除了老四!老四會趕走看不上的丫頭,這一點養(yǎng)鴿子的燕子就是前車之鑒。她害的大家全都被趕到前院去了。紙鳶雖然知道這個事實,但她不敢說出來,老四會聽見的。千家丫鬟都不敢說他的壞話,不管在哪兒!這是個潛在的規(guī)矩,四公子也不是個完美的公子,他也有小心眼的時候。紙鳶覺得這沒什么,誰也不是圣人嘛,比起徐家那個有怪癖的公子,四公子簡直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薩,不喜歡人家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嘛!
林老二回過頭,這些大丫頭就是討厭,很容易就揪住了主人的小辮子。他看了看指著自己腚的紙鳶,無奈地摸出那個小酒瓶,反正沒幾口了。
“臭丫頭,你等著,我這就去老四那兒把你要過來,讓你天天洗衣服,看你還敢得瑟不?”
紙鳶不怕這個,洗衣服而已,再說了她早就學(xué)會了磨洋工,怕什么?紙鳶接過酒瓶,又比了個收錢的手勢,笑嘻嘻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巴不得你去要呢!
“那你去呀!快去!快去!對了,我是小小的專用裁縫,你給的工錢不能太少了,不然我可不干!”
“就你?”
林老二不信,這個裁縫可不是小人物,如果真有這么厲害,她自己其實就已經(jīng)不用做丫鬟了。俏牡丹也就是個裁縫而已,人家不是已經(jīng)發(fā)財了嗎?為什么你還是個伺候人的?
“我怎么了?少看不起人!哼,你身上的這套衣服還是我做的呢!都臟了!”
紙鳶掐著腰肢,仰起頭,氣哼哼地看著林老二,被人小看的滋味可難受了,她可忍不??!
“呃~”
林老二摸摸自己的衣服,穿著確實舒服,這就有點尷尬了,難怪她惦記著收拾我,原來是撞到正主頭上了,真倒霉!
“哎呦,沒看出來紙鳶還是個人材吶!眼拙了!眼拙了!”
林老二說的可是真心話,這身衣服和他之前穿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其實人家也就花了一天時間就做出來了,就這,她還負(fù)責(zé)監(jiān)視倆酒鬼呢!不簡單,不簡單??!
“你知道就好了,嘻嘻!”
紙鳶也知道老二說的是氣話,不可能真的要她的,二公子從不需要丫鬟伺候,奢望著跟他的丫頭們?nèi)际恕?p> 林老二路過中堂的時候遇見了別著小板的芽兒,這丫頭今天很稀奇地沒有開吃,林老二很討厭地調(diào)笑道。
“呦呵,芽兒的嘴也有節(jié)假日,少見少見!”
芽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肢,然后發(fā)現(xiàn)人家沒拿這個說事,頓時舒了一口氣,她瞧了瞧林老二,默默地從袖子里摸出一顆紅棗塞嘴里,當(dāng)著老二的面撅著嘴嚼起來,無聲地抗議著!
“哈哈哈!”
林老二爆笑出聲,芽兒心想我才不讓你好過呢!她默默地指著千家的中堂畫不言不語。老二看過去,只見那幅昂貴的古畫上面已經(jīng)滿是裂紋,除了白蜉蝣三個字還能看清楚之外,別的地方已經(jīng)大部分都風(fēng)化了。林老二背著手走近一點,看著這幅中堂畫,背上的劍突然微微地震動了一下。
很久以前它就在這兒,林老二還記得自己向父親提問。這幅畫那么貴重,為什么不收起來,或者裝裱一下也好??!那時候父親只是看著它,沉默不言,就像今天的自己一樣。
“白蜉蝣!跟我走吧!”
林老二就像對一個朋友說話一樣對著這幅殘畫講話,他背后的劍自己跳出來,直沖向那三個字。長劍撞到畫面上就像撞在琉璃上一樣發(fā)出打碎瓷器的聲音,林老二接住退回來的寶劍,豎著它。最后的殘畫徹底風(fēng)化成了碎屑飄落,白蜉蝣三個字化為一個個虛無縹緲的小魚兒游動在空氣之中,仿佛它們還活著一樣。林老二手上的長劍發(fā)出嗡嗡劍鳴,魚兒們就像受到召喚的士兵一樣飛快地集合到它身邊,一個又一個地排成一條直線,附到長劍上面,明亮的長劍上很快就多出一條鮮紅色的魚線。林老二橫劍,翻過來看了看背面,果然,這邊也有。
“二公子把中堂畫打壞啦?。。 ?p> 芽兒一點都不驚奇這幅畫面,她看到這個,立刻就落井下石地大喊一聲!老四是個傀儡師,在他那兒,芽兒早就看過無數(shù)次會飛來飛去的符文,這些漂亮的魚兒也沒什么奇怪的,魚嘛!芽兒知道這也是一種文字,就像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意思!不過這并不妨礙她栽贓陷害!
“……”
看著飛快地跑掉的芽兒,紙鳶聳肩,二公子真是不得人心,瞧瞧,這才走了幾步,就掉進(jìn)了一個擺好的大坑里,真可憐!
“……”
林老二轉(zhuǎn)過身,無語至極。他豎著眉毛看著紙鳶,心道你這個小內(nèi)奸,我不信你不知道這事,你們?nèi)嫉戎游沂前??這畫絕對不是今天才這樣的吧?。?!
“不關(guān)我的事!你別看我!”
紙鳶毫不客氣甩開這個鍋,然后抬腳就跑,反正事情都是云小小干的,和我們沒關(guān)系!她一溜煙地就去了演武場邊北面的小橋那兒。家丁們正撐著小船載著漂亮的大姑娘在沒有蓮葉的蓮池之中游蕩著,船上是他們的收獲,很多肥碩的小鯉魚小鯽魚等等。這其中,不管鯉魚有多大,都是他們的福利,所以,他們的熱情很高!
紙鳶很羨慕他們,不過,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這些家丁們她有點嫌棄,因為他們還是太窮,家里拿不出錢來買一個用來做裁縫店鋪的門面。紙鳶不想做一個燒火做飯,很快就消耗完自己青春的黃臉婆,她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希望。
云小小裊裊來到大堂,林老二歪坐在椅子上,云小小用她招牌式的狐貍精笑容對著林老二,還沒來得及開口,林老二就很光棍地嚷嚷開了!
“說吧說吧!我認(rèn)栽,甭給我扣帽子了,我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