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邊剛才有幾個人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好害怕啊。”彩瑩細嫩纖長的手指攥著許世憂的衣領,聲音有些顫抖。
“哪里?”許世憂看過去,把裝好干糧和清水的包袱遞給彩瑩護在身后,一手握著腰間的配劍,冷冷地盯著角落里的兩個大漢。
“臭小子你瞅啥瞅?”刀疤臉兇神惡煞,拔出腰間的柴刀就砍在桌子上,一只手指著許世憂。
“我瞅你咋地?”許世憂瞪了回去,離開白云鎮(zhèn)這么久他也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弱少爺了,一口粗話學的活靈活現。
“你特—嘛!”刀疤臉瞬間就來氣了,不過看到掌柜老頭凌厲的眼神就軟了下來。
“行行行!你小子真行!你給我等著!我們走!”刀疤臉沖著大胡子喊了一聲就離開了客棧,大胡子默默把一袋錢放在桌子上就跟著刀疤臉走了出去,期間瞟了許世憂一眼。
沒走多遠,兩人蹲在一個土坡的巖石后面,緊緊地盯著客棧門口的一草一木。
“店家,借宿一晚,一間房?!痹S世憂一思索便知道有問題,付了房錢拉著彩瑩就上了樓。
“少爺……那個……我們還小,再等幾年吧?!辈尸撨M了房間就立在門口,小臉紅撲撲地,眼睛一邊看著地面一邊不停地看向許世憂。
“想什么呢?小可愛?快過來!”許世憂躺在床上聽著床板吱呀吱呀的聲音感到了幾絲漂泊的滄桑。
“哦?!辈尸摰椭^走到許世憂身邊,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
“來,坐,我和你探討一個計劃……”
“哎呦!刀疤,是不是你把那小子嚇到了,這都半夜了,蚊子快咬死我了?!贝蠛蛹辈豢赡停砗笕擞爸刂?,跟著幾個獨眼叫來的幫手。
“應該不會吧,不過如果是我的話,要么早早離開,要么半夜趁著夜色離開,我們再等一等?!钡栋躺韽娏眩@熬夜還是比較擅長的。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荒郊野外的蚊子家族爭相來開宴會,大快朵頤之后在附近徘徊,準備早餐再回味一下。
上泱的星空很美,沒有雜質的天空不像云山常年籠罩在云霧之中,深藍的夜空無數星辰構成龐大的畫卷,每一個上泱的生靈一生中第一次抬頭,都會震撼于那懸浮在眼前的璀璨。
紅色的、紫色的、藍色的、金色的、綠色的星辰好像快要掉下來,密密麻麻遮蔽了視野所能觸及的黑暗,所以整個夜空也是深藍的,宛如紫微湖的湖水,給人一種異樣的清澈。
“瑩瑩,你知道嗎?我夢里夢到過我還有一個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那里的人相信每一顆星辰就代表一個人的靈魂,當一顆星辰落下,也就意味著一個人永遠離開了?!痹S世憂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星辰璀璨,帶著無限的感慨與懷念對彩瑩說。
“我不記得有過星星落下來的,沒有看見過他們隕落的樣子的。”彩瑩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凌亂的衣衫,有些懊悔自己脫什么衣服,顯然這個傻少爺還沒什么想法。
“嗯……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許世憂拿上配劍,悄悄翻出了窗戶,不過他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順勢翻上了房頂,能在野外佇立這么久的客棧屋頂果然結實的很。
“在那里嗎?”世憂站得高看得遠,星河下不遠山坡上趴著幾道人影很是扎眼。
“走,你記住不要發(fā)聲,一切交給我來?!痹S世憂對彩瑩再三叮囑。
咯咯~咯~咯咯咯咯!客棧養(yǎng)的老公雞不識時務的半夜叫了起來,刀疤臉身上滿是蚊子咬的紅點,沉重的眼皮每一次睜開緊接著就要合上。
“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啊!”刀疤臉扭頭看了看,幾個大兄弟睡得跟死豬一樣。
“啪!”刀疤臉拍了一下大胡子的屁股,彈性十足,緊接著想要叫醒大胡子。
“是誰這么精神?”敏銳地注意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響?刀疤臉詫異地回頭。
嗤!一聲貌似是放水的聲音響起,濃郁的血腥味驚地刀疤臉跳了起來。
等刀疤臉回過神來,只有大胡子惺忪著支棱起來,其他人毫無動靜。
“獨眼?獨眼?”刀疤臉嘗試著問道,可惜沒有人回答他。
突然!寒光一閃,刀疤臉眼里星河璀璨,接著是重物撞擊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砸在自己頭上。脖子上劇痛襲來,刀疤臉看見一個沒有頭顱的壯碩身軀后站著一個少年,他手里的長劍明光閃閃,正冷酷地盯著自己。
“大胡……跑……”想要提醒兄弟離開,缺氧的感覺卻猛得襲來,眼前一黑,刀疤臉的眼球里失去了光彩。
濃重的血氣讓許世憂幾次想要吐出來,不過很快就適應了,忍住了身體的不適。從幾具尸體上搜了搜,一共搞出了七個錢袋,仔細一數世憂發(fā)現這些不法之徒也窮酸的很,不過這也足夠維持他和彩瑩一段時間的開銷了。
自打從白云鎮(zhèn)離開,一路上這種無惡不作的匪徒世憂都遇上好幾波了,并不是每次都像今天一樣順利的,大多都是狼狽地逃跑。沒辦法,誰讓自己太弱了呢?
即便自幼受到許適老將軍的操練和教導,也沒少挨過打。許世憂的水平也才堪堪摸到劍師的水準,在這世俗勉強混個中下,也只能處理幾個不懷好意的惡霸而已。
“少爺,你沒事就好啦?!辈尸搹倪h處一棵樹后閃身出來,關心地看向許世憂。
“當然沒事了,咱們走吧,趁現在還涼快點。”許世憂沒打算久留,這種殺人的事情無論在哪里都是大事,還是早早離開為妙。誰也不敢說這些人背后是不是一個團體。
野外的山林遍布毒蟲和野獸,但這都不比人心來得險惡。許世憂帶著彩瑩一路小跑,順著山路離開了客棧所屬的范圍才松了一口氣,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皺眉。
“還是找個地方洗一下吧。”世憂一邊走一邊和彩瑩四處尋找著干凈的水池或者小溪。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翻過兩個山頭后,平坦的山間小平原又一次出現在山下的河對岸,小河在一處低地聚成了一個小湖,湖水清澈,映著黎明前的曙光。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彩瑩紅著臉幫世憂穿上衣服,許世憂的皮膚已經沒有了在白云鎮(zhèn)時的光滑細膩,粗糙的毛孔證明了一個男孩兒的成長。
拿出些干糧和彩瑩吃過早飯后,許世憂便打起精神,向著西北的紅山國走去。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美好的旅途剛開始,就遭遇了轉折。
白子峰是荒山一帶的盜匪頭子,什么沒良心傷天理的事他都干,一方面是他本人的武力值很高,可以說宗師之下罕有敵手,再有就是他有一個軍權大握的堂叔,縱容他為非作歹。可以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關系網,沒有一點關系在這凡塵也只能淪為螻蟻。
不得不說,自己這個機靈的手下提出來的點子非常好,在紅山國和藍河的必經之路上設卡,專門剝削來往的商旅,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白子峰都有點想把這個小子提拔成二把手的想法了,可是這個菜雞連個農夫都打不過,壓不住其他弟兄的意見,此事也只能作罷。
看見官家的車馬就接風洗塵,逮住過路的商旅就兇神惡煞。事實證明,雙標才能活得有滋有味。這天早上白子峰正在哨塔頂看著眼線帶來的情報,下面突來的聲響吵鬧讓他心煩意亂,他這才起身從高處往下看了幾眼。
“這是三哥的錢袋!”一個瘦高個子的盜匪拿著砍刀,不懷好意地看向面前的少年,他交過路費用的是一個繡著向日葵的錦囊,那是老三經常給他們炫耀的,青梅竹馬送給他的定情信物,不過一晃幾十年老三就再也沒臉回去,走投無路就落草為寇。
“小子,老實交代,這錢袋你哪弄來的?”瘦高個子盯著許世憂,揮手示意幾個兄弟把面前的二人圍了起來。
“糟了,撞匪窩里了!”許世憂心中暗道不好。
“老三昨晚跟幾個兄弟被獨眼叫走了,估計是出事了。”一個白凈的青年漂亮地像個女人,跟在白子峰身邊說。
“哦?這還自己送上門來了?”白子峰一臉戲謔,看著下方被團團圍住的兩個人,右手拉著白凈青年的左手扭搓著。
“討厭!那么多人看著呢!”白凈青年是個娘娘腔,周圍的跟班們聽到這聲音都是頭皮發(fā)麻。
“哼!殺了我的人,我可要把他們賣個好價錢來彌補我的損失,奴隸市場最近需求量挺大的,這種皮膚白嫩的少年價錢更高!那個女孩就算了,要啥沒啥,瘦的跟個竹子似的,賣到我叔的府上不錯,我那個小侄兒可喜歡這種了!”白子峰邪邪地笑著,端起墻沿上的老酒就是一口。
“瑩瑩你先跑,往客棧那里跑,我來斷后!”許世憂先發(fā)制人,一劍刺進身后擋路的盜匪胸膛,為彩瑩打開一條路。
“好的少爺,你一定要小心啊!”彩瑩喊了一聲,一路小跑離開了包圍?,F實中哪來那么多時間來進行狗血的片段,現在墨跡一秒鐘兩人就都得交代在這里了。
“小子,受死吧!”瘦高個率先沖上來,手中的砍刀順勢自上而下劈向世憂的腦殼。
“鐺!”
長劍磕開這勢大力沉的一劈,許世憂向后退了一步,扭腰彎身,長劍直直刺向瘦高個的褲襠。
“嗯????。?!”瘦高個驚嚇中用砍刀刀面一擋,救下了自己的子孫后代。
“抓活的?!卑鬃臃宓穆曇魪纳谒蟼鱽?,下面幾個圍著的悍匪心領神會,從背后掏出幾根套索就擲向許世憂,動作熟練。
“想得美!”許世憂手中長劍舞出一陣劍風,白茫茫的劍氣看似脆弱不堪卻鋒利無比,幾根套索啪的一聲應聲而斷。
就在這時,許世憂準備退走了,天空突然一黑,一個沉重的大網從天而降,覆蓋范圍之大,把許世憂和除了瘦高個之外的匪徒都罩在了里面。
“糟了!”許世憂發(fā)現這大網的繩子異常結實,自己辛苦榨出來的劍氣毫無作用。
面前瘦高個先是驚怒無比,然后是得意洋洋,扔下砍刀從一邊墻上取下一根碩大的木棒,用足了全身的力量掄動,揮向了許世憂的后腦勺。
“嗯!……”許世憂掙扎著,瞪著大眼突然遍布血絲,受到如此重擊意識開始混沌不清。
“讓你嚇老子!”瘦高個又是一棒,打出了自己先才的怒火。
“砰!嗡嗡嗡……”
許世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幾章可能不太舒服,不過我……劇情需要嘛!后面會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