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子間的比武定親，選擇在咸亨宮演武場內(nèi)進行。
何歡入了城門，沿著朱雀大街，一路向演武場行去。
天京城建設(shè)的還算繁華，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無空虛之屋。
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行走著，他腳下一片輕盈。
放眼看去，遍地的綠瓦紅墻。
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還有那一張張自得其樂的笑臉......
是的，無論京城權(quán)貴還是普通百姓，只要生活還能過得去，無人在乎那屈辱的《白水盟約》。
更無人關(guān)心一名帝國皇子，即將被遠嫁北匈奴......
臨近了咸亨宮，他穿著皇子袍，自然沒有人阻攔，輕松進入。
左右折轉(zhuǎn)后，何歡終于踏進了演武場地界。
比武將在上午十時左右進行，距離開始還有小半個時辰。
穿過守衛(wèi)，他直接走到了皇子們所在的位置。
觀禮臺左右兩側(cè)擺放著許多案桌，上面擺放著酒壺酒盅，水果糕點等。
此時正有四名皇子，端坐在左側(cè)案桌后。
何歡目光從四人身上掃過，已認出四人分別是三皇子何真，四皇子何凡，五皇子何鼎，以及六皇子何常。
還少了太子何統(tǒng)與二皇子何峰。
太子不在武比定親之列，自然不用來，就是不知道二皇子為什么還沒到。
他剛一落座，耳邊馬上響起幾道不和諧聲音。
“喲，這不是七弟嗎？聽說前些日子七弟跑到香積寺散心，我還擔心你要遁入空門呢?！?p> “四哥你這就說笑了，七弟雄才大略，怎么會甘心居于香積寺那一席之地？”
“哈哈，也是。七弟年紀輕輕修為已達到后天高階，真是我輩楷模啊?！?p> “誰說不是呢，這次且鞮侯單于的次女招親，咱們這幾個歪瓜裂棗人家肯定看不上眼，還得看七弟?！?p> ......
......
四名皇子邊飲酒邊嘲諷，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何歡越聽越煩躁，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忽然猛拍案桌，那黃檀木做成的桌子頓時受力不住，崩碎成十幾塊。
上面的酒壺，糕點等東西也頃刻間灑落一地。
“廢物！給老子閉嘴！”
他目光冷冷地在四名皇子身上掃過，隨后重新找了張酒案坐下來。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四名皇子面面相覷，呆若木雞。
片刻后，三皇子何真率先反應(yīng)過來。
他臉上的肌肉在憤怒地顫抖著，眼睛里迸出火一樣，指著何歡顫聲道：“你......你說誰是廢物？”
何歡拿起一塊松花糕放入口中，質(zhì)地細綿，糯性好，風(fēng)味清甜，入口易化。
他細嚼慢咽，等充分享受過曼妙感覺后，才將頭轉(zhuǎn)向?qū)Ψ?，悠悠開口。
“我不是針對你......”，何歡稍稍停頓下，“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廢物！”
轟！
何歡這句話迅速點燃了全部皇子的怒火。
這刻不僅是三皇子，就是其余三人也氣的脖子通紅，渾身止不住地戰(zhàn)栗。
“何歡！你目無尊長！”
“何歡！你失心狂言！”
“何歡！你對幾位哥哥如此放肆！”
“何歡！你......”
何歡瞥了瞥這幾位“好哥哥”，幾人全都怒不可遏，狠狠瞪著自己。
他失聲笑道：“難道老子說錯了？難道你們有哪一位不是廢物？否則為什么會簽下那等喪權(quán)辱國的和約？”
“開口閉口老子，何歡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莫非你想對父皇不軌！”
“別給老子扣帽子，老子就是看你們幾個不爽。”
“何歡，你這是找死！今日演武場上，我定然讓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憑你這個廢物？老子一只手打你，都嫌出手太重！”
“昨日二哥給我們傳信，說你表面唯唯諾諾，暗地里包藏禍心，我等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是如此陰險小人！”
“哦？莫非你能打過我？”何歡斜眼一挑。
“你別得意，雖然你修為比我們高，但也不過后天高階，我們今天可是請了......”
“五弟住口！這廝是在詐我們！”
五皇子神情一凜，與三皇子對視一眼，將涌在喉頭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隔著兩張酒案，四名皇子竟齊齊忍住了憤怒，施施然坐下，繼續(xù)像沒事人一樣喝酒交談。
“倒也不是徹底廢物啊......”何歡心頭嘀咕，“只差一點點就全盤托出了。果然年紀越大吃的鹽越多，這三皇子比另外幾個稍微聰明些?！?p> 只是這幾位好哥哥，兄弟鬩于墻時比誰都猛，面對北匈奴鐵騎時比誰都懦弱。
但凡有一個血性男兒，也不會簽下那樣屈辱的《白水盟約》。
當然，最大鍋肯定屬于他們那位窩囊父皇。
......
......
觀禮臺旁邊的一間偏房內(nèi)，兩名年輕女子透過窗戶，注意到了皇子們這段小插曲。
這兩名女子穿衣打扮完全不像帝國風(fēng)格，上身芢直襟式短衣，下身裘毛合襠褲，腳踩皮革制靴子。
她倆身高也比帝國普通女子矮上半掌左右。
其中一個十六七歲年紀，長著圓圓的鵝蛋臉，周身透著一股火熱氣息的少女開口問道：“這幾名帝國皇子，就是那位好父親幫我安排的人選？”
旁邊的侍女嬉笑回答：“阿達公主，相中其中一個沒有？”
阿達冷哼下，不屑道：“身高倒是看著不矮，但就是沒有一點血性，被那樣羞辱都不敢動手，這要是放在我們?nèi)?.....那位七皇子說的不錯，都是廢物。對比起來，那位七皇子倒是與我胃口稍微適合點?！?p> “公主你是不知道，那名七皇子本來就是你夫君的最大熱門，嘻嘻......他號稱武道天才，十六歲已躋身后天高階，但戰(zhàn)力卻低的嚇人。本次比武定親是秦漢帝國皇子們私下決定的，誰排名倒數(shù)，誰將遠嫁給你，如無意外，那名七皇子將穩(wěn)穩(wěn)倒數(shù)第一?！?p> “這樣啊......”阿達秀眉一皺，低語道：“父王倒是好算計，可惜他的命令，能約束我?guī)追帜??！?p> “也是，這么個小小星球......公主你快看，比武要考試了！”
侍女突然指著演武場興奮大喊。
阿達公主的目光透過窗口，被演武場內(nèi)的熱鬧吸引了過去。
她的目光先落到何歡身上，稍微停頓下后，隨后迅速掠到其他地方，再不看何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