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有理有據(jù)
“大人,小的姓劉名成,乃是黑水鎮(zhèn)管事,這兩個來歷不明之人出現(xiàn)在我們黑水鎮(zhèn)郊外的亂葬崗上,殺害了鎮(zhèn)民倩茹,手段殘忍,慘無人性,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出人命了?”縣太爺臉色一沉,看向大堂下被蓋著白布的尸體:“那就是死者倩茹?”
“是?!?p> “把白布掀開,讓本官看看。”
劉成有些為難:“大人,倩茹的死狀觸目驚心,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還是不看為好?!?p> “放肆!不見尸體,本官要如何斷案?把白布掀開!”
劉成見縣太爺如此執(zhí)著,只好咬牙點頭,讓村民將遮蓋在尸體身上的白布扯開,反正他該說的也說了,待會縣太爺若是無法承受,他也不用負上什么罪名。
現(xiàn)場頓時一片安靜。
在白布掀開的幾秒鐘后,站的最近的衙役突然臉色驟變,沒過一會兒就直接撒腿就飛撲到公堂門口,蹲在那里嘔吐了起來。
他只是第一個,緊接著,其他衙役也紛紛感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一瞬間,全部人同時沖了出去,在那里大口嘔吐。
并不是他們不夠鎮(zhèn)定,而是那具死尸的死狀實在是太兇殘了,他們說到底也只是普通人,在面對這種死尸的時候自然也無法像姜月清以及葉昊一樣,能那么的淡定自若。
公堂上的縣太爺也是刷的一下,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哆嗦。
他當了這么多年的縣太爺,什么案子沒斷過,殺人的案子更是時有發(fā)生,但死者被殘害成這個模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在剛才白布掀開的一剎那,在看到死者的慘狀之后,他就已經(jīng)被嚇的渾身僵硬,此時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旁的師爺急忙大叫:“快蓋起來!快!”
劉成急忙將白布從新蓋在死者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縣太爺才勉強感覺呼吸順暢了不少,但聲音還是有些發(fā)虛:“兇殘之至,竟將人命凌辱至此,毫無人性可言!”而后,他又看向了一直沒有出聲的姜月清與葉昊兩人,想要讓人將這兩個殘暴的殺人犯拿下,押入大牢,可是在看到這兩人的長相面貌之后,他又有些不可思議。
這兩人一個是白發(fā)白須,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家,另一個則是六歲不到的小娃娃,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會殺人并且做出如此殘忍手段之人。
縣太爺一臉狐疑的看向劉成:“你說他們是殺害死者的兇手,你可有證據(jù)?”
劉成雖然也不是很確定,但還是點頭十分堅定道:“回大人,我們在找到倩茹尸體的時候,這兩人就在旁邊,且都是外地人,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縣太爺點了點頭,照劉成這么說,那這兩人的確有洗不脫的嫌疑,當即一拍驚堂木,一聲斷喝:“大膽刁民,爾藐視律法,草菅人命,手段兇殘毫無人性,爾等該當何罪!”
姜月清微閉著眼睛,聲音平緩,不緊不慢:“大人,你說我草菅人命,手段殘忍,毫無人性,那么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人是老夫殺的?還是說他們看到了?”
“你這是不認罪?”縣太爺冷笑,他當了這么多年的縣令,這種人他見多了,無非就是嘴硬罷了。
“我沒做過,談何認罪?大人,僅憑一面之詞就貿(mào)然給我定罪,這事恐怕不妥吧?”姜月清淡然一笑,而后轉(zhuǎn)身來到死者的旁邊,蹲下身子,一把將上面的白布掀開。
縣太爺?shù)难劬Ξ敿淳土⒘似饋?,那慘不忍睹的尸體,那血肉模糊的腹部,看的他眼神一黑,差點當場昏迷過去。
一旁的師爺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縣太爺,對著姜月清怒喝道:“大膽刁民,還不快將尸體蓋??!你莫想謀害朝廷官員不成!”
剛回到大堂,好不容易回緩過勁來的衙役們,當場又沖了出去,一個個的臉色都青了,感覺連腸子都快吐出來了。
姜月清沒有理會這些人的不適,而是攤手,給葉昊使了一個眼神。
葉昊很機靈的從腰間的小包里掏出一幅皮質(zhì)手套,一把鑷子以及一把小刀,將其遞了過去。
姜月清帶上皮質(zhì)手套,一手拿鑷子,一手拿小刀,動作嫻熟的在死者的尸體上游走,找到了那些斷裂的五臟六腑,并且將其取了出來。
而那雙原本呈透明狀的手套也因為她的這個行為而沾滿血跡,腥紅一片,看起來著實嚇人。
公堂上的縣太爺終于受不了了,一陣反胃,直接在那里嘔吐出來。
而姜月清卻開始淡定自若的講解起來:“死者的這一部分臟器是被人用蠻力直接扯斷的,且手法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個從斷口的撕裂程度就可以看出,大人覺得老夫這身子骨能做到如此嗎?”
縣太爺虛弱的癱坐在椅子上,抬了抬手,以有氣無力的口語道:“先把尸體害上再說?!?p> 姜月清沒有理會,而是將那斷裂的臟器取了出來,放在一張白布上,然后又以鑷子取出另一塊斷裂的臟器:“這是胃部的斷口,撕裂程度與剛才那塊臟器一樣,都是被兇手用蠻力硬扯下來的。”
將這小臟器放在白布上,又把死者那已經(jīng)破碎的肺部“殘骸”拿了出來。
“肺部有一左一右,肺部左邊被扯了出來,且斷口較大,而右邊的卻相對要完整許多。由此可以說明,兇手在開膛破肚取出五臟六腑的時候,是從左邊開始的,由此可以推斷,他用的是左手,是一個左撇子,而老夫卻是右撇子。”
說完,把肺部的“殘骸”放在白布上,又繼續(xù)把心臟的“殘骸”取了出來。
“心臟雖被全部取出,但旁邊的血肉上卻有一道致命的劃痕,呈前窄后寬,由此可以推斷,死者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以利刃從背后洞穿心臟而死,最后才被開膛破肚。大人您再看,我身上唯一的利器就只有這把手指長的小刀,您覺得它會是行兇的兇器嗎?”
“荒謬!荒謬至極!”縣太爺用手遮住眼睛,聽著姜月清那有理有據(jù)的話語,只感覺渾身一陣生寒,完全不敢想象那種兇殘程度。
姜月清皺眉:“大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老夫在同你講道理講證據(jù),您卻說什么荒謬至極。如果您真的不信我所說之言,可以讓仵作或者是懂行的人員前來核對?!?p> 她將心臟的“殘骸”放在白布上,又打算將其他臟器也一同拿出。
而就在這時,高堂上的師爺卻是倏的大喊:“來人啊,快去請郎中過來,大人他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