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理寺少卿
姜月清微蹙眉頭,邁步走了回去。
難怪剛才一打開地窖,味道就那么沖,如今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的尸體,那些下去抬尸的衙役們,估計得難受的夠嗆。
鬼厲離開這里之后,并沒有返回衙門,因為他知道,老人此時早就不在衙門里面了。
他在縣城里面找到一家最大的酒樓,而后徑直走了進(jìn)去。
剛走完登上二樓的樓梯,他便在一處靠近窗邊的位置上看到了正在用餐的老者,精神煥發(fā),旁邊站著那名沒有胡須的中年隨從。
“鬼厲回來了?!蹦敲S從輕喚了一聲。
鬼厲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老人頭也沒抬一下:“坐吧,兇手抓到了?”
“抓到了?!?p> “誰?”
“劉成的侄子,劉平?!?p> “確定?”老人隨手夾起一顆牛肉丸子,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之后才再次開口:“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僅憑尸體上殘留的線索就能精確出兇手的位置,這人的確有些手段?!?p> “不止,那劉平原是一個傻子,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兇手,然而那位奇人卻早已看出破綻,破口大罵了幾句,便使那劉平當(dāng)場暴露出兇殘暴虐的一面。”
鬼厲往嘴邊夾了一口菜,嚼了幾口,咽下去之后再次開口:“那位奇人確實有些手段,那劉平患有時好時壞的瘋癥,在沒有受到刺激之時,表現(xiàn)與常人無異,只有受激才會將隱藏起來的那一面暴露出來。連我都需要運轉(zhuǎn)靈力才能看出劉平有這個癥狀,而那位奇人平平無奇,明顯就不是一個通靈煉法之人,光以肉眼凡胎便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p> “當(dāng)真如此?”老人眼中笑意滿滿,聽鬼厲這么一說,他對那一老一少的興趣也愈發(fā)的濃烈了:“好,很好,這么多年以來,還從未見過這么有趣的人,你說他與那北御司的靈樞有相似之處,你馬上去給我調(diào)查一下,明早我就要知道那人的全部底細(xì)。”
鬼厲垂眸應(yīng)了一句,在起身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順手抓起桌上的一塊雞腿,又順勢提起一壇桂花酒,大步離去。
另一邊,縣太爺他們已經(jīng)將劉平給押入了大牢,但單抓到兇手也沒用,得讓其畫押認(rèn)罪才行,縣太爺原本想用酷刑來讓劉平屈打成招,但誰知這劉平一進(jìn)入大牢,瘋病就好了,大哭大喊著要回家,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與平時癡傻時沒有多大區(qū)別,這就讓縣太爺有點束手無策了。
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大個子,若不是先前在木屋那里,親眼瞧見他暴露出來的血性,誰也不會把他與那窮兇極惡的連環(huán)殺人兇手聯(lián)想到一起。
縣太爺一晚上幾乎愁白了所有頭發(fā),將這樣一個傻子送到上面去,上邊的人會相信這就是兇手嗎?別以為自己是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傻子,一頓屈打成招之后就拿來頂包就謝天謝地了。
第二日,縣太爺一覺醒來,還在糾結(jié)著這個難題,隨之門外突然響起了師爺?shù)穆曇?,說是什么外頭有人拿著一枚令牌,說要見他。
縣太爺此時正煩著呢,哪還有空理會什么,當(dāng)即沒好氣的嚷了一嗓子:“本官正煩著呢,什么鬼令牌,什么人,通通不見,直接打發(fā)出去得了。”
門外的師爺一聽,一臉為難:“小的也說您今天誰也不見了,但那人卻十分堅定,說只要你看了令牌之后,就一定會見他的。”
縣太爺眉毛愁的都快擰成一團(tuán)了,擺了擺手:“進(jìn)來吧,本官倒要看看是什么令牌,架子那么大。”
“令牌我沒拿,在他自個兒的手中,不過上面好像烙印有……‘天授’二字。”
“天授?什么天不天守授的,沒聽說……”話還沒說完,縣太爺倏的一愣,差點一個不穩(wěn)從椅子上跌落下去:“天授,你確定令牌上面有天授二字?!”
“令牌上面就那兩個字,小的怎么可能看錯。”師爺肯定道同時也一臉驚疑的看著縣太爺:“大人,那是什么令牌,您為什么在聽到天授二字之后就變得這么緊張?”
“哎,我這窮山野嶺的小縣城,怎么一個個的都往這里竄呢!”縣太爺心中一陣腹誹,但此時也沒有時間去和師爺解釋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著裝,而后連跑帶竄的沖出房間,一下子便來到了衙門的門口。
果不其然,這里站著一位衣著華麗,氣宇軒昂,腰間挎著一把狼頭刀的俊逸男子。
此人五官立體,身姿高大,雙眸深邃而幽沉,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乍一看便讓人不覺的感到心慌。
縣太爺緊張的心臟砰砰直跳,一陣口干舌燥,艱難的咽下幾口唾沫之后,小心翼翼的詢問:“閣下可是來自大理寺的大人?”
“少卿。”男子手持令牌,翻了個面,縣太爺在看到令牌背面烙印著“少卿”二字的時候,當(dāng)即嚇的雙腿一陣發(fā)軟,差點栽倒下去。
“主大理寺,少卿,兼北御司,天罡中郎,伏光星君。”男子將令牌一收,平淡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身負(fù)兩職,主職是大理寺的少卿,副職是北御司的三十六天罡之一的伏光星君,一個正四品,一個從四品。
縣太爺緊張出了一身冷汗,這來了一個靈樞星君,他就得像伺候祖宗一樣給伺候著,如今又來了一個大理寺少卿兼伏光星君,這就什么事?。?p> “不用那么緊張,剛好出差路過這里,你們這里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惫卵闱锲降馈?p> 說罷,他拍了拍縣太爺?shù)募绨颍池?fù)著雙手,大步走進(jìn)大門。
縣太爺急忙倉惶跟上,師爺從遠(yuǎn)處跑來,拉住他的臂膀,低聲詢問:“大人,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大理寺少卿兼北御司中郎將!”縣太爺恨鐵不成鋼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下一秒,師爺當(dāng)即一臉驚恐的癱坐在了地上。
這不是來了一個北御司的靈樞星君了嗎,怎么如今又來了一個天罡中郎將,這北御司的人到底是有多閑啊,“成群結(jié)隊”的往這窮山野嶺竄。
縣太爺多想和他一樣直接,在地上癱坐一會兒,可他不行,他得趕上去伺候好那位大人,生怕犯了招待不周之罪。
北御司位于京都,離這里隔著千山萬水,可眼下卻相續(xù)來了兩個天罡中郎將,莫不是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驚動了北御司,這兩位星君是來抓他的?
可是仔細(xì)一想,他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好像也從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就這樣一路焦急的跟在后面,直至來到了前廳,孤雁秋這才表明了來意。
縣太爺當(dāng)場就愣住了:“您找靈樞大人?”
“你們的書信我們已經(jīng)收到了,他的確是我北御的天罡中郎將,由于正處休假期間,沒帶令牌在身,我這次出差,剛好順路經(jīng)過這里,便直接過來替他證明一下身份,他如今人跑哪去了?”
“客房,就在客房,下官這就去給您傳話!”縣太爺說著,急忙就要動身前去,卻被孤雁秋出手拉了回來:“不必那么麻煩,既在客房,那我直接過去就行了?!闭f著,便直接朝著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