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叫我先生
“行了，只要研究出這蟲子是什么來了路，配對解藥也就不難了?！苯虑迕摰羰痔祝帐昂脰|西之后，走出義莊。
孤雁秋跟在后面。
“哦對了，其他遇害的人在這段時間是否都離開過北御司？”姜月清突然問道。
“都曾外出做過任務?！惫卵闱锩摽诙?，隨即才反應過來，一臉狐疑道：“你的意思是……？”
姜月清拍手，捻了捻胡須：“這種蟲子絕對大有來頭，但北御司內部有天官五老坐鎮(zhèn)，那歹人應該不會冒那么大的風險跑進去搞鬼，唯一的可能就是……”
說到這里，她拖長了語調，想看看眼前這個身居高位的大理寺少卿腦子能不能轉過來。
“他不敢在北御司里搞鬼，但可以在外面動手腳，這種蟲子體型微小，隱伏在身上很難被發(fā)現(xiàn)。”孤雁秋皺眉：“這段時間離開北御司的人極有可能都中招了！”
“不止如此，我懷疑這種蟲子會‘易主’，也就是在宿主死去之后，會離開尸體再次尋找目標?！苯虑遢p嘆了口氣：“如果真如我所想，那北御司這次就要有大麻煩了?！?p> “你得幫忙?！惫卵闱锟粗谒R之人中，眼前這丫頭的醫(yī)術是最高的，出了這種事情，也就只有她可以解決了。
“我又不是北御司的人，它的存亡與我何干？”姜月清瞥了他一眼，她討厭這種命令的語氣。
“你曾經是?！?p> “那也是曾經的事了，再說了，北御司里面的大多數(shù)人還欠我錢呢，都這么久了也不見他們有要還錢的意思，干脆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姜月清捻著胡須，一臉淡然道。
孤雁秋自然知道她不會如此絕情，這樣說無非就是想趁機再撈一筆罷了。
“我替他們還?！?p> “你欠我那一千兩銀子還沒還呢，老夫該如此信你??？”姜月清輕笑，見他這幅樣子，原本還郁悶著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大半。
“簽字據(jù)，事了之后就還你，雙倍！”
姜月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擺了擺手：“簽字據(jù)就不必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記住你說的話，雙倍哦~~。”
在走出義莊的時候，她朝著孤雁秋輕喚道：“這幾天你安排一下，盡量將這段時間離開過北御司的人給叫過來，在死人身上找不到其他線索或許可以在活人找出點有用的?！?p> 孤雁秋心情有些郁悶，沒有回應，只是點了點頭。
要幫北御司那幫人還錢，而且還是雙倍，加起來都快趕上他半年的俸祿了，想到這里他就一陣心疼。
來到馬車近前，姜月清撩開車簾，剛想坐進去便看到葉昊此時已經抱著毯著，在里面睡的正香。
猶豫了一下，她退了下來，剛接觸了幾個死人的尸體，此時身上的味道很重，不想影響到小徒弟的美夢。
“讓我來駕車吧?！彼屲嚪驈鸟R轅上下來，自己則一躍而起坐了上去，駕駛著馬車向前行駛。
孤雁秋騎馬跟隨在旁邊，姜月清側目看了他一眼：“現(xiàn)在進城還來得及嗎？”
她看了看此時的天色，天已經黑的徹底，也不知道城門關了沒有。
孤雁秋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在她的近前晃了晃：“你腦子不行了？北御司部眾都是有特權的，宵禁管不了我們。”
“……”
姜月清大拍額頭，這事她怎么給忘了，北御司的背后可是圣上在撐腰，有皇權特許，就算是到了宵禁時間也是可以自由出入城池的。
山野的道路崎嶇不平，十分顛簸，姜月清又不敢行駛的太快，怕磕碰到小徒弟，孤雁秋他們一行人也是悠哉悠哉的跟隨在左右兩側。
姜月清覺得，就這個速度，她還不如直接下來走路得了。
直到半個時辰后，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城門口，不出所料，城門此時早已封閉，不過孤雁秋將北御司的令牌拿出來晃了晃，守城的將領便急忙令衛(wèi)兵打開城門，將他們放了進去。
進入城池，街道兩旁的樓房已經門店，大多都已經熄燈入睡，只有少數(shù)店家還在掌燈營店。
他們找到一家客棧，姜月清將小徒弟抱上二樓的一間房間里，而后便讓小二打來熱水，要開始沐浴。
總是聞著身上那尸體的腐臭味也不好受。
可剛一走出房門便看到那一樓的大廳里已經是聚滿了人，有身穿鎖子甲的武將，也有身穿華服，頭戴烏紗帽的官員，其中一個身穿五品官服的人便是川州府的府尹。
姜月清認得他，之前還在北御司任職的時候，曾到川州一帶做過任務，也與這里的府尹有過接觸。
大理寺少卿的突然到訪，讓川州府的大小勢力都或多或少有些惶恐，這些官員里面或多或少都做過貪污受賄的勾當，此時大理寺的人突然到來，怎能不驚，怎能不怕？
姜月清沒有去理會這些人，吩咐好小二之后，便直接回房，將裝在透明瓶子里的小黑蟲子給倒了出去，在燭光的照射下，仔細琢磨了起來。
這蟲子有點像蠕蟲，個頭與螞蟻相近，通體呈墨黑色，在它的頭頂上還有一些鋸齒狀的小顆粒。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姜月清捻著胡須，這種蟲子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想要搞清楚它的來路，這談何容易。
過了一會兒，小二的送來熱水，她只好將這蟲子重新裝回瓶子里，先去沐浴。
然而等她沐浴出來，打算繼續(xù)著手研究的時候，透明瓶子里那只蟲子卻已經是化成了一堆黑塵。
“什么情況？！”姜月清瞪打了眼睛，緊盯著瓶子里那一丁點黑塵，瞳孔中凝聚著冷意，喃喃自語了一句：“殺人于無形，事了拂衣去……”
這是一部古籍里對蠱蟲的記載，其實在第一眼看到那小黑蟲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如今這只小黑蟲子化成黑塵，讓她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這是苗疆的一種巫蠱！
“好家伙，沒想到這個世界里也有苗疆蠱毒存在于世，看來是碰上宿敵了！”姜月清捻著胡須自語。
蠱蟲苗疆人手中的寶貝，與巴蜀唐門是宿敵，毒與蠱之間各有特點，但用毒的看起來用蠱的，用蠱的看不起用毒的，這就是兩者對立的根本所在。
“我倒要看看這苗疆之蠱，有何高明之處?！苯虑宀[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輕笑。
一開始她是被孤雁秋威逼才被迫接手這個案子的，但現(xiàn)在她自己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第二日，姜月清起的很早，她叫醒葉昊，兩人簡單的洗漱之后便走出了房間。
小家伙依舊還是睡眼惺忪，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了一般。
姜月清沒有嬌慣著他，屈指在他的頭頂上輕扣了一下，輕斥道：“昨晚一大早便已入睡，現(xiàn)在還睡不夠？給我打起精神了！”
葉昊很不情愿的鼓著嘴巴，正想要開口反駁，卻突然感覺到周圍有異樣的氣息。
姜月清出自唐門，唐門以暗殺為最，他跟了師父這么久，或多或少也可以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異樣。
“有殺氣！”他動作十分麻溜，立馬將那把背在身上的雁翎刀拔了出來，向四處張望。
姜月清有些頭疼的拍著腦門：“是你那‘好叔叔’的人，你睡糊涂了？快把刀收起來?！?p> “?。俊比~昊一臉愕然，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姜月清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來到一間房間的門前，伸手輕敲了三下，很快，房門被打開，葉昊也趕忙將雁翎刀收回刀鞘，邁步跑了過來。
孤雁秋看著門外那已經穿戴整潔，紅光滿面的姜月清，不覺挑眉：“靈樞大人這么早起，不再多睡一會兒？”
姜月清語氣有些不爽的回了一句：“你覺得我為何這么早起？”
孤雁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躲在客棧房梁上的四道身影，不禁輕笑：“他們是大理寺的特殊部眾，不怎么習慣出現(xiàn)在他人的視線內，莫不是他們影響到了靈樞大人的睡眠？”
姜月清知道他說的特殊部眾是什么意思，無非就是搞背后偷襲的特殊人員罷了，見不得光，與他們唐門刺客差不多，她擺了擺手，不再和孤雁秋糾結這個問題，道：“我讓你安排的事，你安排的怎么樣了？”
“已經在路上了，先下去吃飯吧?！?p> 不得不說，孤雁秋這家伙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剛吃過早飯，回屋的時候，便看到里面已經有四位年輕男子坐在那里了。
這四人的體型各有不同，有的高大威猛，壯碩如牛，有的則矮小瘦弱。
在看到姜月清出現(xiàn)時，幾人先是一愣，心想這老頭誰啊？但在感覺到來者的氣息后，幾人急忙起身拜會：“見過靈樞星君！”
姜月清擺了擺手：“別這么叫，我都已經離開北御司了，再叫我靈樞的話，我聽不慣?！?p> 在經過一番簡單的了解后，姜月清得知著這四人中只有一個是普通部眾，其余三人皆為蒙琊將。
北御司的蒙琊將有七十二個，普通部眾更是多不勝數(shù)，就算她曾在里面待過，但也不可能全部認識。
她將這四人環(huán)顧了一圈后，讓身后的孤雁秋把門關上。
“你們在這段時間都曾離開過北御司？”姜月清問道。
四人點頭：“靈樞大人，在來此之前，伏光星君就已經已書信的方式告訴過我們是怎么一回事了?！?p> “對，靈樞星君，你的醫(yī)術我們都信的過，該怎么辦你就說吧。”
姜月清有些牙疼，：“都說了，別叫我靈樞星君，聽著怪煩人的，叫我先生就行了?！?p> 四人急忙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