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直面
相隔數(shù)十年之后,胡再次看到了這一片廣袤的冰原。
那一道道拔地而起的冰刺,好像萬千道長矛的尖端,想要沖天而起一般。無窮無盡的寒風無時不刻呼嘯在冰刺之地的每一寸之上,令得人渾身發(fā)抖。
這里的地面,有的部分覆蓋了雪,有的則是裸露出了冰。這片比起他曾經(jīng)的世界上的南極還要惡劣的地方,沒有哪怕半寸可以讓他們安心地踏上去的土地,沒有他們所熟悉的一絲一毫生機,沒有不論是綠葉還是針刺甚至只有枝干的植物,甚至沒有冰河之內的魚和捕魚為生的北極熊以外的其他動物。
這里的寒氣濃郁到抬頭望天,依稀能看見那金色的一輪大日幾乎要被染成淡綠色。
胡距離出口不是最近,處在比較在中間的位置。這里不會被人注意,也算比較理想。此刻冰刺之地大門緩緩開啟,在這大門開啟尚未完成,僅有大概十分之三的剎那,仿佛是沖破了什么界限,一股比之前大門之內強悍了至少十倍的寒風,蘊含著極其驚人的狂暴之力蠻橫地擠進了這門縫!
大門很大,不需開一分就可以過人。但他們既然來了,本來都有自己的傲然之處,準備等大門完全打開再進入,沒想到這門沒有開完,只開了不到一半,居然被這寒風搶先!
但是來到這里的人很少有蠢貨,此刻自然知道這是讓寒風逐漸灌入,給他們適應的機會。就好像普通人游泳不可以直接下水,而要先往身上潑水適應水溫一般。
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進來的這寒風。離大門最近的大概二十多人此刻面色齊齊變化,更是露出驚慌之色。寒風進入,他們首當其沖!
空氣仿佛都被凍結,在似有似無的冰封之聲中,那二十多人中有十分之九都是在駭然中急急退后,僅有不足一手之數(shù)的人仍然在苦苦堅持。這些人之中,煉體者占了大半。他們的煉體大多都只是五階中期或者后期級別的氣血,甚至有一個四階極限的煉體者咬著牙生生堅持了下來。他幾乎痛不欲生一般,但很快就察覺到這寒氣具備煉體的效果,衡量一番還是繼續(xù)硬抗。
隨著那十多人退后,這近千人瞬間大亂起來。小部分人知曉分寸,連連后退,但是更多的人則是想要親身去試驗一下那看起來驚人無比的寒氣!
仿佛一輪巨浪,此刻向前滾動。
在這當口,胡自然也在權衡。若是被傷到則不值,但是不被傷到則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很明顯的,接受一下這寒氣的洗禮會更好,于是他沒有權衡多長時間,就隨著人流緩緩向前滾動。寒風可不分人多人少,瘋狂地呼嘯之下,涌來的人流其中大半都或是選擇站立不動,借著前面的人進行抵擋,或者是哪怕心有不甘也得后退。
寒風有著一股莫名地破開元素之力的效果,加上這里的寒冷,他們的元素之力基本無法外放,此刻自然劣勢無比。若是沒有對于元素之力的限制,單純靠這寒意,或許能站住甚至繼續(xù)向前的人還能平添三百以上。
胡這邊自然是沒有絲毫問題,他也感受到了寒冷,但是氣血運轉之下都可以盡數(shù)消散。
此刻,門開七成!
一股比之前恐怖了數(shù)倍的寒流轟然涌入,那原本站立的大半之人都是目露駭然之下就要后退,甚至有的已經(jīng)不惜消耗瘋狂地展開了技能乃至于秘技,才能勉強抵抗住這樣的寒流。甚至那仍然站在最前的四階極限之人,若非被旁邊一人護住,都要直接被凍成冰雕!
他再不堪,也是氣血之修,身體強度遠超普通人!
就連那兩個胡完全看不透的人眼里也露出了正視,他們也是不修氣血的,面對寒流雖說憑借自身強悍能夠消去其大半鋒銳,但是剩下的那些落在他們身體之上仍然不好受。不過他們修為之力沒有被壓制多少,此刻十分平靜,一步步向前走去。
大部分人都是有所準備的,但是冰刺之地每一次開門,寒風加強的時間都不同。上一次他們的先輩們來這里,開門是五分出寒風,八分暴增,十分才徹底涌入。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提前了不少,他們都準備了御寒的法器,甚至有人還取出了圣器。但是需要依靠這些的人修為一般不夠,需要時間才能催動這些法器和圣器,而信息的不符則讓得他們沒有準備好之下,被寒風一沖瞬間反噬。
胡仍然平靜,哪怕是以他的十倍五階中期氣血,此刻也很難完全抵抗寒氣。但是他身體強度遠超常人,此刻氣血運轉之下,等比代換好像是一個少年光著膀子走在了早春的寒風之中。雖然冷,卻仍然不會傷他。
但是門還沒有開全啊……
就在他快要走到出口的那一刻時,寒風再度爆發(fā)!
這一次幾乎不是風,而是風暴一般,瘋狂地席卷了整座“領域”內部,轟鳴之間甚至有人血液都被冰封,還沒能進入冰刺之地就被狂暴的寒風凍成了一尊尊冰雕。雖說這樣的人不超過二十,但依舊是給留下來的諸位造成了強烈的震撼。此刻,僅僅看肉身,其實他們之間層次已分。
離門最近的地方也是人最為稀疏之處,算胡在內,此刻站在這里的不到五十人。剩下的兩百多人站在略遠處,盡力抵抗而適應著寒風。剩下的人都擠在角落上,瑟瑟發(fā)抖,企圖更早適應這樣的寒風。他們也有人想要離去,可是在這里……上天無戶,入地無門。
各個位面的佼佼者……似乎……不過如此。
胡看著周圍之人,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霸氣之意。雖說這里考驗的是肉身氣血,而很多修為高深之人都不修肉身,他算作取巧。但是即使這樣,能與他并肩站在這里的人,又有幾個?
他站的位置仍然在這四十多人里面屬于中間,不靠前異常突出,也不靠后顯得岌岌可危。
但是他仍然從容。此刻寒風已經(jīng)不再是早春,而是深冬帶著雪花的寒風,但是對于他來說,這明明應該讓他至少費力去抵抗的寒風……居然如同保護他一般,在他身體旁邊打轉,更是輸出一股股暖意,讓得他快速地恢復。
“是……因為我……真正的了解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