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雷陽
“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沉默了半晌,老者以沙啞的聲音開口道。
他剛剛被困在雷光與毒霧之中,更是硬接了吃肉堪比七階全力一擊的強大攻勢,卻沒有絲毫傷勢,甚至損耗都不大。因此也有些看輕了胡,毫無防備之下被他陰了一招。
燭火明光,這夏親自出手傳道的一招,其重點在于以火照心,除了有不斷磨礪自身道念的作用之外,還可以散開光芒,形成大范圍的控制,以火光照耀中一切人的記憶形成神通,以自己的記憶來攻擊自己的同時,形成超大范圍的控制。
這一招當(dāng)然不是毫無缺陷。首先,這招需要較長的時間積蓄力量,且一旦揮出,至少神級之下很可能會被抽空一切力量。若非是曙光不滅激蕩中不斷地幫助胡恢復(fù)元素之力,他甚至有可能瞬間昏厥。
最后,這招的沖擊力不止限于敵人。剛剛的吃肉、豆豆、袁劍也都陷入了這招的控制當(dāng)中。若非是曙光圣焱有固守本心的效果,以胡所經(jīng)歷的歲月,他哪怕心里的陰暗面不大,也只能無奈中迷惘更長的時間。再加上一旦敵人提前有所準(zhǔn)備,很可能會使得這招被固守心靈來完全抵御。但自己卻不能固守心靈,否則這一招會無法施展。
即便如此,這招也可以被看作是以一拖多的奇招。但是問題在于,這招燭火明光與胡以往所見到的所有之術(shù),全部不同。它不是術(shù)法,而是神通!就算是他的頂尖融合青龍本相,以及金色精神力全面支持下的倚天斬,也只能夠算是極強的術(shù)法,而不是神通。
一念通神明,一念徹天地之術(shù),稱為神通!學(xué)會神通,幾乎是頂尖七階極限的一個標(biāo)志。雨明顯就有這樣的神通,豬人王等恐怕也有。至于剛剛的老者,則必然不會具備。一旦他具備與胡這招等同的神通,胡絕無任何反抗之力。
而領(lǐng)悟神通,非常艱難。若非是胡本身對于火焰有著與神通異曲同工的領(lǐng)悟,想感悟這一招神通都是癩蛤蟆吃天鵝肉一般,更不要說是稍微施展了。能施展這一招神通的人,百萬里也挑不出一個來。
吃肉、豆豆兩人甚至是等到胡拖著他們跑出了幾百里地才清明過來,而胡的真實情況只能比他們更差。而袁劍因其意志堅定,則略好一些。就在他們慌不擇路中已經(jīng)逃離開近千里之后,那時身旁之人對老者稟報。
“他們朝著東北方向走了?!?p> “你確定是正東北?”老者面色復(fù)雜,遺憾中似乎也帶著釋然,但又松了一口氣一般。
“臣……不敢確定是不是?!蹦侨藳]料到會有這么一問,愣了半天才勉強回答上來,“大致方向不錯?!?p> 說完之后,他又害怕老者怪罪,繼續(xù)補充說:“往北側(cè)偏向了一些吧……”
“東北也好,北側(cè)更好。就是可惜那小輩身上的氣運不能夠為我所得到。”老者神色恢復(fù)平靜,古井無波中慢慢地帶人離去。
“給雷家,閃家和申家那幾個老不死的通訊,告訴他們有身負(fù)大氣運者到來,讓他們排查四方。”他一邊走著,一邊吩咐了一聲。周遭構(gòu)成包圍圈的人們慢慢撤去,其中有一人得令,先行化作長虹離開。
這條巷子在剛剛吃肉與老者的碰撞中已經(jīng)崩塌成了齏粉,連帶周圍一小片城區(qū)也發(fā)生了巨大的騷亂。盡管這里絕非低階位面可比,但是七階級別的碰撞也絕不是家常便飯。盡管這高山的老者已經(jīng)讓手下驅(qū)散了四面八方幾里地之內(nèi)的人,從而沒有連累喪命,但那巨大的沖擊波還是波及到了幾個撤退不及的三四階之人,把他們打成了輕傷。
這還是在他們爆發(fā)的純粹是單體攻擊的前提下。七階之力,難以想象。
高山,中心主峰。
“最后還是被迫來了這個地方?!焙嘈α藘陕?。一開始他們選擇那所謂的田峰祭壇,就是為了躲避這里人多眼雜,沒想到反而最后那里反而更加危險。
“胡,你知道燭火明光能控制他們多久嗎?”吃肉問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脫離控制了?”
“我也不好說?!焙碱^微皺,“看運氣吧……?他們都是活了很長時間的老怪,又當(dāng)了地獄的走狗,心里陰暗面絕對不淺,至于具體時間,恐怕到不了這么長,但也不是沒可能。”
“那就抓緊時間好了。按照最壞的情況,他們恐怕就親自追來了。以高山五峰之一之主的身份,恐怕咱們會比過街老鼠還不如?!倍苟鼓樕行┏林亍?p> 其實不用他說,胡他們自己也知道情況的嚴(yán)峻。
“兩人一組,胡和我要分開?!背匀獾?,“豆豆,你們各自跟著一個,我們都有保命手段,不要緊的?!?p> “嗯?!眱扇送瑫r點頭,胡也同意道。
“分兩路走,天玄北斗七星陣記得保持全開。”胡也囑咐著,“袁劍跟著我吧,吃肉的大地神石時間不夠,十秒不一定能逃到哪里去?!?p> “行,那我跟吃肉。”豆豆和吃肉立刻轉(zhuǎn)向,繞向了山峰周圍這座巨大城池的后方。而胡和袁劍則是動用些許修為遮蓋了相貌。
他們此刻距離飛速拉開,但距離城池還有些遠(yuǎn)。隨著逐漸靠近,一種龐大的壓制感覺隱隱出現(xiàn)在了他們心底。
胡和袁劍,后者劍氣鋒銳磨練心神,前者更是面對七階都可以怡然自若,但是在靠近這城池時,一種從心底莫名其妙發(fā)出的巨大顫栗之感,逐漸地要占據(jù)全部。
“區(qū)區(qū)死物,竟然有這等威壓?”胡眉頭微皺,他沒有動用帝元之域和龍威去硬抗,而是體會著這樣的壓迫。那是一種如同來自天穹之上的審判之意,如萬千雷海轟鳴中,稚嫩的孩童抑制不住地恐懼與顫抖。
“大人,這是高山的‘勢’,”袁劍解釋說,“這位面之內(nèi),自然而然地就會存在有這種威壓。第一次若是無法抵擋,則此生恐怕都再難寸進;但是若是可以不斷抵抗,就可以磨礪意志。”
隨著袁劍話語說出,兩人距離城池越來越近,威壓也越發(fā)地強大了起來。這等威壓,與修為無關(guān)。若是僥幸升入七階,如冰刺之地那些依靠眷顧的冰之六族,恐怕也只得在這威壓之下屈服。
但若有一種戰(zhàn)天斗地,毫不屈服的氣勢,則無所畏懼。
胡暗自點了點頭,步伐絲毫不慢。很少有人有那種天崩而不變色的莫大勇氣,但是胡要扛住這小小的威壓,倒是不算困難。
“大人,前面那個,是……雷陽嗎?”袁劍忽然指著遠(yuǎn)方。
胡自己沉浸在對于威壓的感受中,這才注意到。以他弓箭手的職業(yè),視野遠(yuǎn)比袁劍開闊,定睛一看,正是雷陽。后者面色有些凝重中帶著不少欣喜,這欣喜雖然隱藏,藏得可不算深。
胡不明白所以然,但是還是打算不要打草驚蛇為好。雖然兩人之前有過合作,但此刻陣營不同,尤其是那田峰老者很有可能已經(jīng)給這主峰通風(fēng)報信,不一定能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