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封青?又或者是李大虎?”
聽著這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明顯不會是什么緊急的事情,陳旭貼近門口處,壓低聲音告訴韓夫子自己這邊來人了,讓他稍稍的等待一下。
“小心點,有可能是對方的計策。”韓夫子說完這句話開始屏住呼吸,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同時手機也已經(jīng)撥開報警頁面。
陳旭是一個極其善于收斂自己情緒的人,他可以做到上一秒哭泣下一秒轉瞬就喜笑顏開,這倒并非虛偽,只是在漫長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習慣了。
推開門栓,門外的敲門聲變得松懈起來,陳旭把門打開。
隨后,一張黑黝黝的臉還有那一道道犯怵的新肉疤痕赫然呈現(xiàn)在了陳旭的面前,是李大虎。
李大虎滿臉堆砌的笑容,手里面還玩弄著一個小木牌,說實在的,他的臉很不耐看,第一眼看上去就有些嚇人讓人不寒而栗,你繼續(xù)看一眼又感覺他就是那種純路人的感覺,再看第三眼,你甚至都會有些厭惡。
陳旭這算是第許多眼了,逐漸變得畏葸不前的樣子,慢悠悠的問了一句,“李導游,有事嗎?”
李大虎“純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油膩膩的頭發(fā),就單純的摸了摸,那腫脹的手上就朦上了一層頭油,而且米粒大小的頭皮屑也如落雪般拂下。
“俺是想來問一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來四樓一下吧,郭經(jīng)理邀請咱們旅行團開個叫啥‘爬梯’來著,俺也不懂這些,老劉說就是吃吃喝喝玩一玩,話說你們城里人可真會玩,怎么樣來不來?其他人都去,就差你一個哩?!?p> 憨厚的笑容,露出焦黃的牙齒,一股濃郁的煙熏味讓人不想與之對話,他看起來是在問詢陳旭有沒有時間,但言語之中已經(jīng)質問陳旭了。
“不去你就是不給面子。”
“大半夜的你肯定沒什么事情做吧?”
“你難道和俺一樣也練習麒麟臂嗎?”
“就算是你不答應,我們也有更多的辦法讓你前往四樓?!?p> “啊噗?!?p> 忽然,陳旭口袋里面的手機響起了一聲尖銳的打噴嚏聲,這一下把陳旭給嚇得不輕,暗道,這韓夫子不是把我往死里推嗎?
而站在門口處的李大虎奇厚無比的眉頭也往上一翻,噴嚏聲?而且還是從口袋里面?zhèn)鱽淼模克诖螂娫??和誰?難不成?
“哈哈,我很樂意奉陪,還有那叫party,而不叫‘爬梯’,時間是什么時候?”
陳旭很無奈,他本身就是無法拒絕的,但是自己也想從這李大虎的身上再套點話,但是韓夫子鬧的這一出讓陳旭不得不盡快做出回答,要不然的話對方真的起了疑心,自己說不定現(xiàn)在就要遭遇不測……
“同意了?。⊥饬撕冒。⊥砩鲜稽c的時候,拿著這個木牌去往四樓,如果可以的話叫上那位女生,看得出來,你們兩個關系挺不錯的,在俺們家鄉(xiāng)那塊叫看對眼了,老哥在這方面有天賦,今天晚上給你們兩個撮合撮合?!?p> 李大虎低沉的笑了笑,說來也奇怪,平日笑起來仿佛肆無忌憚的李大虎居然也會刻意的壓低自己的笑聲。
他把手里面把玩的那塊木牌遞到了陳旭的手里面。
陳旭下意識的翻動了這枚令牌,他忽然一愣,這木牌上的數(shù)字和封青的那一塊,不對,應該說是和這一批人的木牌數(shù)字都是一樣的。
“5”
“這個是座位號嗎?5,挺不錯的一個數(shù)字,之前我看手機說今天我的幸運數(shù)字就是5?!?p> “這個啊,對,就是座位號,俺的座位號是數(shù)字8,就是在房間里面忘了拿,要不然也得給你看一看,888發(fā)發(fā)發(fā),這肯定也是俺的幸運數(shù)字!”
“那既然這樣俺就先走了,你到時候別忘了去哈。對了,剛剛你的手機響了,是不是來短信了?家里人?不過你的提示音真奇怪,居然是打噴嚏的聲音,真奇怪。”
李大虎指了指陳旭的口袋,然后轉過身去就慢悠悠的向著走廊的另外一側走了過去。
陳旭站在門口處,看著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之后的李大虎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氣,連忙退入屋內將門栓牢牢的鎖緊,再三確認了好幾遍之后把手機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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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艸他老母蹄子的,那恐怖的鬼東西每一次都要做的這么多此一舉,還說什么追求儀式感,你都死了還追求個毛的儀式感?真的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而且老子還的給你舔著個臉去央求人家賞臉?我靠的,都怪郭文那個蠢貨,你說你放假消息就放假消息吧,還真的在東嶺搞開發(fā),然后在車上弄迷藥給人拉到這里來?和那鬼東西一個尿性。”
“艸!要不是為了錢,老子受這窩囊氣,給我等著,等你們傻了憨了之后,老子拿棍子狠狠地打回來?!?p> 昏暗的通道內,李大虎睚眥欲裂,那渾濁的雙眸仿佛將眼白完完全全的吞噬似的,他緊緊咬住牙齒,看著一個個禁閉的房門,恨不得直接一腳踹上去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算了,發(fā)泄一發(fā)去?!?p> ——————
“我去,你剛剛差點害死我知道嗎?”
陳旭癱坐在床上,一邊端詳著手里面的這塊木牌,一邊抱怨韓夫子早不打噴嚏晚不打噴嚏,偏偏就在聊天快要結束自己將要套話的時候給自己來了這么一出。
“這個,我也很無奈,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忽然就癢癢的,原本我是想要打開靜音之后再打噴嚏的,但,你也知道,噴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你擋也擋不住?!?p> “不過也幸好沒有關電話,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到了如此緊張危險的關頭了!”
韓夫子的這番提醒也讓陳旭不由得精神了起來。
的確,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很危險。
“那李大虎的話你怎么看?”
對于李大虎面部還有行為的把控陳旭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摸索到了這李大虎欺騙了自己,雖然給人善意十足,但就是不那么容易被人相信。
就好像是壞人臉就是壞人臉,就算是他說的真的是真話,你也不一定相信。相較于李大虎的那張惡人臉,郭文的那張偽善人渣臉倒是容易被人相信許多。
畢竟現(xiàn)在到哪里還不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呢?
“看來他們選擇了一個比較和善的方法,不過這又讓我很疑惑了,明明你們這群人已經(jīng)在這里了,他們就算是直接出手恐怕也沒有任何問題吧?但是為什么會選擇撒謊呢?而且還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p> 韓夫子這個問題一針見血。
的確,對方有這么多人,而且各個人高馬大彪悍體肥的,在拿那個李大虎來說,恐怕三五個陳旭都不一定能夠解決的了他。
他們明明可以在帶入第三層樓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如果真的就是單純的販賣器官的話,甚至在車上就會動手了。
“儀式感?!表n夫子慢悠悠的說了這么三個字。
“對方的幕后主使對于做這種事情有自己的追求,他追求的就是儀式感,他們所舉行的明面上說是party,實際上到不如說是他們的狂歡,單純的動手已經(jīng)不能夠滿足了,尋求滿足感或許才是真正的目標?!?p> 陳旭一經(jīng)點撥,忽然腦海之中呈現(xiàn)出了這樣一副畫面,“‘麻雀’站在黑幕之后注視著抵達四樓的他們,悠悠的轉過身來,摘下自己的特殊偽裝面具,緩緩抬起雙手,嘴里振振有詞的念著,歡迎來到,肉糜派對!”
不由得,陳旭打了一個激靈,這未免要多么叵測就多么叵測。
“這個幕后主使可能是一個極為變態(tài)而且極善于把控人心的家伙,如果我給這個幕后主使一個設定的話,我肯定會將自我滿足放在第一位,就算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這位幕后主使也會將其囚禁在房間里面,不對,這算不上囚禁,這幕后主使很自大,自大到覺得只要是進入四樓再出來之后就絕對不會離開這里……”
“一個完美的變態(tài)?!?p> “一個扭曲到極致的渣子?!?p> “一個很自以為是的紳士?!?p> “一個隱匿在黑暗之中的麻雀?!?p> 陳旭翻動著瘋女人的筆記,“你說這一句麻雀雖小亦取人之五臟,人雖大……大什么?這句話結合現(xiàn)在又能夠表達什么樣的心境?”
“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性。”
陳旭發(fā)散思維開始想象著,同時說道:“她,也就是那個瘋女人,她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麻雀,這個麻雀經(jīng)常被提到,我們暫且把他看做一個人,他用了極為卑劣的手段挖去器官填充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或者是自己的身上,這樣映襯了麻雀雖小亦取人之五臟,那么人雖大,大什么呢?一旦大了肯定就要保護什么,那么后面這一句瘋女人沒有寫完的會不會是?!?p> “人雖大亦供不成麻雀之心?”
“這話……”韓夫子那邊陷入了一陣沉思,“話或許是這么一個道理,那么這個麻雀到底是什么?假設為人的話,一器官換器官,又怎么可能供需不成呢?”
仿佛又是一個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