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尚還在等鹿從筠傷勢轉(zhuǎn)好時,他的名字在鹿鳴城城,市井小巷出現(xiàn)的頻率,險要都要快超過他呼吸的頻率了!
在鹿青玄和鹿雷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挑唆之下,終于陸遙這個旁系扈從,害死了主子的事跡,徹底在鹿家婦孺皆知,而市井之所以也傳頌開來,自然是因為這個主子可不同凡響,乃是鹿鳴城第一修行家族鹿家的掌上千金,而且她還是艷冠扶風郡的第一美人!
這個事情自然是引起了鹿家直系,尤其是鹿雪峰的震怒,完全不聽家族高層眾長老的阻攔,直接下達懸賞令。
其實早在第二天,鹿雪鷹便是帶著家族執(zhí)法堂一眾高手,去了柳根山脈大肆尋找了三天,可柳根山脈,光是山頂都是大如湖泊,山腰更是大的無邊無際,加上陸遙藏身為了躲避山間妖獸,躲得河間山谷又是隱蔽,所以鹿雪鷹無異于大海撈針!
在鹿雪鷹搜尋無果時,鹿家家主便是向整個扶風郡,甚至周邊郡下了百萬黃金的懸賞,到處都是掛起了陸遙的畫像,雖然沒有敢直接言明懸賞的直接來由,但是世人也不傻,那是因為鹿家也忌憚陸遙還有一個“郡馬爺”的名頭在呢。
這讓扶風郡周邊的人們,對這個陸遙簡直是如雷貫耳,不足半月,接二連三的大事,似乎都是與這個陸遙相關。
遠在柳根大山的陸遙,自然是不知道鹿鳴城的這些熱鬧事,此刻月華初上,鹿從筠已經(jīng)養(yǎng)傷熟睡。
陸遙正打量著手中的一顆火焰似的鱗甲,不錯,這鱗甲正是那只幼年紫金蛟的逆鱗。誰能想到柳云煙費勁心思,甚至丟了性命,換來的東西,卻是被陸遙白白撿了便宜。
“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大致屬于什么品階?其中能量是溫和還是暴烈?”陸遙性子果決,端詳片刻,直接盤坐捧在手心之中,開始了煉化。
在他開始運功汲取的瞬間,逆鱗霎時灼熱起來,他手里仿佛捧著一塊通紅的煤炭,逆鱗散發(fā)出的恐怖氣血之力,像是火舌一樣開始瘋狂燃燒,一瞬間紫色的火焰沖高三丈有余,他整個人直接被裹在了火焰之中。
陸遙在感知到逆鱗之中如海的蓬勃能量時,第一反應是想丟掉,可問題是那逆鱗仿佛是有靈智一樣,吸附在他的手心,直接想要將他燒為灰燼。
“區(qū)區(qū)一片鱗甲,我倒要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陸遙也是有些發(fā)火,真府之中磅礴的真氣迅速包裹肉身,同時分化出了一股,開始煉化逆鱗的恐怖能量,這種分神的事情極度勞累危險,一邊要忍受紫金火焰的炙烤,一邊要一絲不茍進行煉化疏導,不管那一邊稍有差池,都是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時間絲絲流逝,炙烤的痛楚已經(jīng)讓陸遙有些麻木,從星月滿天到朝陽東升,陸遙一直紅著眼在咬牙堅持,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一個很要命的事情,他真府中的真氣不多了,一旦真氣耗盡,無論是紫金火焰,還是侵入他身體的磅礴氣血之力,他都得完蛋。
陸遙額頭上滲出了層層汗珠,這一下是真的騎虎難下,火焰包裹著他,他就算是想要求救都是張不了口。
突然間紫金火焰弱了大半,在他手中的逆鱗此刻也是迅速黯淡!
“咦?開始衰退了!”
陸遙心中大喜,果不然片刻不到,火焰徹底熄滅,而此時他的真府早已經(jīng)徹底凝實,握拳之間一股強橫的氣機,自體內(nèi)襲出……
泥胚境四重天,可馭力一千五百斤,增十年壽元,三大主門全開,十三里任脈完美貫通。
陸遙一時間喜不自勝,本來還愁沒錢修行,誰知竟有這樣的大機緣,讓他一舉破入了四重,他正仰天大笑之間,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條條,雙手插腰有些無語,嘟囔道:“包裹唯一的長衫給了她披著,我好像沒衣服了啊……”
“你光著屁股,杵在那兒大笑什么?”突然背后一道尖叫聲從背后傳來……
……
鹿鳴城。
此刻距離兩人失蹤,已是過了足足六日,鹿家不管是直系還是旁系都是人心惶惶,按理說這兩天馬上就要進行直系的家族大比了,可是在這事情之下,鹿雪峰根本就無暇大比,只是派人不停尋找陸遙的蛛絲馬跡。
今日一大早,直系的鹿宏便是帶著一幫鹿家子弟,奉命在冠江渡口稽查陸遙的蹤跡,可是還沒到渡口,便是發(fā)現(xiàn)有著兩道人影迎面而來!
遠遠看著是兩個長衫男子,稍微近了些,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是一男一女,那女身著一襲黑色粗布長衫,可是依舊難掩那姣好的面容,一走一動間盡顯秀色,這等驚人的美艷,在扶風郡除了鹿從筠還有誰?
男的身姿挺拔,不過穿的邋遢至極,仔細看穿的是獸皮夾雜著樹葉。
“啊……那是小姐!快!”
“旁邊那個披著獸皮的野人是……啊,他是陸遙!
“快,通知家主!
鹿宏既驚又喜,在鹿家子弟誰不垂涎鹿從筠的美色,而且今日不僅能救下鹿從筠,還能抓住陸遙,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鹿宏當機立斷喝道:“快圍上去,救下筠妹,還有千萬別讓陸遙那小子跑了!”
“是!”
一幫人應了聲,在鹿宏帶領下,各個興奮地像是打了雞血,百米沖刺般氣勢洶洶沖了上去。
“我腿還不好,你為什么不背我就好了,給了這么一個樹杈……拄拐杖多難看……”鹿從筠別扭地用著拐杖,低聲嘟囔著陸遙。
陸遙無語撇了撇嘴,鹿從筠傷口雖不小,可是用的藥可都不是凡品,加上本就是聚氣修士,身體恢復能力自然是異于常人,再說這都六天了,連拐杖其實都不需要用!
“嘿……想要背你的人來了!”陸遙看著鹿宏等七人奔了過來,對鹿從筠輕聲道:“不過看著架勢,似乎對我有什么意見?。俊?p> “啊……什么啊……”鹿從筠愣了一下,抬頭時鹿宏已經(jīng)在她眼前,其余六人拿著兵器呈包圍狀!
她眉頭一皺,可還不待她說話,鹿宏劍指陸遙怒道:“大膽陸遙,還不放下大小姐,快快受死!”
陸遙……
有病啊,放什么?壓根就沒碰好嘛!怎么放下?
“鹿宏你干什么?”
“大小姐你別害怕,今日有我鹿宏在,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會護你周全,絕對讓陸遙伏法!”鹿宏霸氣凜然說的唾沫橫飛,說罷一身聚氣四重天的氣機外放,殺機鎖定陸遙,就要動手。
陸遙眼睛微微瞇起,心頭卻也是偶爾有戰(zhàn)意洶涌而起,他此時已經(jīng)踏入了泥胚四重,也想試一試自己的拳頭有多硬呢!
“誰敢動他!”
鹿從筠急了,直接擋在了陸遙身前怒道:“是他救了我的命,你們眼睛瞎掉了?”
鹿宏頓時石化,回想下,好像面前這場景,確實是和家族里的傳言不相符??!
“全給我回家族!”
鹿從筠氣的雙目通紅,心里隱隱已是知道,鹿青玄肯定是活著回了家族,而且在爹爹面前顛倒了是非,她自己倒是不要緊,可問題是陸遙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卻偏偏卻要受這么大的非議,這讓她氣憤不已!
一路上在鹿從筠的詢問下,鹿宏雖說對陸遙還是心存戒備,可依舊是一五一十地將前因后果說了出來,鹿從筠雖說心里早有準備,可是被氣的不輕,更是開始有些心疼陸遙。
可陸遙一路始終面色平靜,從頭至尾對鹿青玄的誹謗不以為意。
“你為什么一點都不擔憂?你不怕我爹一掌拍死你?”
“我又沒害你,我擔憂什么!我就算真害了你,你爹也不敢碰我!”
“為啥?!”鹿從筠有點懵,接著反應了過來搶先道:“因為你是徐家未過門的乘龍快婿!”
陸遙咧了咧嘴,怎么所有人說話都這么難聽!
當鹿從筠走進鹿鳴城,城內(nèi)直接沸騰了,還沒有走進鹿家大門,鹿雪峰便是如風一般沖了出來,這讓鹿家頓時也是跟著炸了鍋,人流涌動沖了出來!
“大小姐沒死,陸遙沒跑,都好好的回來了,而且大小姐回來穿的還是陸遙的長袍!”
這個消息讓在內(nèi)院的鹿青玄瞬間心驚肉跳,面色蒼白,一溜煙跑向了后山,找他閉關的爺爺去了!
……
鹿家內(nèi)院,金樓議事廳。
陸遙還是第一次來這直系的高層議事廳,而且他還有著一個座位,緊挨著家主鹿雪峰,他知道鹿從筠自然是將他救下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鹿雪峰!
而下左右兩側(cè)坐著六位家族長老,大長老還有三長老他都是認識,其他則不認識。
鹿青玄站在一位魁梧的鶴發(fā)童顏的老者的身后,這個老者氣息如海,深不可測,恐怕就是鹿家這個時代輩分最高的鹿之山。
鹿青玄從一進來便是一臉陰鷙地瞪著陸遙,在他一旁則是一臉緊張的鹿雷。
所有的當事人都是在場,看來是要掰扯這事情了!
這讓陸遙覺得有些可笑,如果鹿從筠只是一個普通的鹿家子弟,她死或不死,都不會大動干戈,可偏偏她爹是家主。
同樣如果是鹿青玄是個普通家族子弟,那么基本上在鹿從筠回來的那一刻,就可以去死了,可問題是他還有個在鹿家功高震主的爺爺,鹿之山!
而陸遙,他自己呢?
他有什么,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小人物而已,先是被動地卷入了東黎朝爭,卻又再次卷入了鹿家家族高層的漩渦中!
他一時不由得有些自卑,他這么一個小人物在這些大人物眼力,當真是屁都算不上??!
可是自棄者扶不起,自強者擊不倒。因為世上從來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而陸遙更是想要從這夾縫中,尋找屬于自己的一絲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