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p> 高銀闕似懂非懂點點頭,她能想象出那副喜感的畫面?!伴L什么樣兒,說叫啥了嗎?!?p> “沒看見臉,沒說叫啥,穿一身紅不溜秋新郎官的長衫,還挺好看的?!?p> 噢,巧了,竟是那個人。
高銀闕沉默了半晌,沒見喜悅,反被驀然憂傷爬過臉頰,轉(zhuǎn)眼不見?!拔矣悬c不太舒服,累了,咱們回府吧。”她悶悶說。
黑夜中一聲呼哨,沒多一會兒,長相精明的小廝駕了輛馬車來,兩人蹦了上去。華貴的馬車在夜幕中飛馳。
“二小姐,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敝裰σ蓡枴=駮r不同往日,她并沒有好好呆在約定地點。
“那群華府蠢貨嘴里喊著,小賊往這跑了,小賊往那跑了,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就看見你了。”高銀闕有些恍然答,隨即靠著馬車內(nèi)軟枕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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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度過了夜間的陰寒,早春的新意與明朗才會隨著上午的陽光展現(xiàn)風姿。
半夢半醒中,透窗而入的光線落在一張似含脂帶粉般略帶稚氣的俊俏臉龐,雙目緊閉睫毛微閃,眉間透著煩惱,幾經(jīng)掙扎,憤憤然轉(zhuǎn)面?zhèn)壬矶P,將后背沖向窗戶,再一伸手,明黃色的緞被將整個腦袋都罩了起來,再不見動彈。
“啊——”
僅隔片刻,一聲憤怒的大喊響徹高府。身材高挑樣貌清秀的丫鬟手忙腳亂推門進屋,朝盤腿坐于床中心披頭散發(fā)的高銀闕忙不迭應聲:“在呢在呢,長纓在呢?!?p> 高銀闕卻不瞧她,一臉犯愁看向窗外,滿是難以置信和頹喪。
那明晃晃的太陽,那驟亮驟亮的天光,令人郁悶。昨晚回府后,交代竹枝今晨要早些喊她起床,好讓她去參加高府的婚宴,顯然竹枝這妮子并未照做。
“現(xiàn)在幾時了?”暫且顧不上考慮如何收拾竹枝,她著急問,心中忐忑不安。
長纓看了眼窗外,不太明白二小姐這般慌張是因什么緣故,遲疑答:“大約是巳時吧?!?p> “巳時?巳時?巳時!你確定?”這消息讓高銀闕得了好大的驚喜,看向長纓的眼睛亮閃閃的充滿期待。
長纓又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肯定點頭:“是的二小姐,因為大小姐交代了,你昨晚回府晚,要多歇一歇,吩咐我午時喊你起床,我還沒到時間,便在門口等著呢。”
“啊哈,瞧瞧,好個春天,好個艷陽,叫本小姐心焦壞了!”
高銀闕心想大姐喊自己能有什么事,一邊歡脫地像只兔子從床上蹦起,手忙腳亂穿起衣裳,“喊我起來何事,大姐姐往常都不管我休息的,別說午時,便是連著睡個幾天,她都不舍得叫醒我,只總到屋里來瞧我罷了。也不是我不想陪著她,我今兒中午有大事呢。”她趿拉著鞋已經(jīng)到了門口,扶著門框穿鞋子。
“對了,哥哥在家嗎,他起床了嗎。”高銀闕扭頭看向屋內(nèi)問長纓。今日華螢大喜,她牽掛著大哥哥別因此而受了刺激。
長纓一歪頭,盯著地面喃喃道:“怪了,大少爺也說午時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