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啟862年6月5日,北元郡、太元府,象山城。
山腰上,一座座墳頭聳立,呂仙神情冷寂的跪著,心中的悲痛如刀子一般狠狠戳著心。
重生十四載,備受父母寵愛,就算心是石頭,也早就被捂熱了,更何況他的心不是石頭做的。
呂仙緩緩閉上濕潤的雙眼。
旁邊,一直低頭的呂錚突然抬首:“仙弟,我想去天象軍!”
“大哥覺得以自己的天賦,以后能修煉到什么境界?”
呂仙沒有睜眼。
呂錚微微遲疑:“至少……至少元罡境!”
“元罡啊……”
呂仙睜眼,看著二叔二嬸的靈位:“元罡境,在天象軍頂多也就是個千夫長,可統(tǒng)一千精兵,這樣的力量能殺多少天狼神國的狼崽子?”
“能殺一個是一個!”
呂錚紅著眼睛。
呂仙搖頭:“在我眼里,我爹娘,還有叔叔嬸嬸,他們的命就算是天狼神國的那頭天狼也比不上,殺一些小狼崽子算什么報仇?要報仇,那就得滅其國,將天狼一族貶為野畜,永世不得翻身!”
呂錚被驚得張大嘴巴:“我……我們能做到嗎?”
“沒做過怎么知道做不到?”
呂仙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堂兄:“大哥,你打鐵的天賦遠(yuǎn)比修行更出色……”
“不是打鐵,是煉器!”
呂錚忍不住糾正。
“都一樣!”
呂仙無所謂,繼續(xù)道:“報仇并不一定要親自動手,你打造兵器交給天象軍殺敵,天象軍每殺一個狼崽子都有你一份功勞。兵器威力越大,殺的狼崽子越多。你想想,如果有朝一日大哥你能打造出神兵乃至法寶,滅天狼神國會沒有希望嗎?”
雖然知道自己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煉制出神兵、法寶這樣層次的兵器來,但呂錚卻覺得堂弟的話很有道理,忍不住心潮起伏,恨不得立即去開爐打鐵。
不對,是鑄兵煉器!
“仙弟,你說的很對。我決定繼承家業(yè),有朝一日,讓天象軍全部用我們呂家煉制的神兵利器,殺盡狼崽子!”
呂錚定下目標(biāo)。
“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呂仙點頭。
“還有我!”
清脆的聲音響起,兩人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面容憔悴,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女從不遠(yuǎn)處的茅屋內(nèi)走出來。
呂仙看著少女,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是二哥哥的錯,咱們兄妹齊心,其利斷金!”
“嗯!”
呂芊緊繃著小臉,認(rèn)真點頭,在一邊跪下后仰著小臉問道:“二哥哥,我該做什么?跟大哥哥去打鐵么?”
“芊芊,不是打鐵,是煉器!”
呂錚認(rèn)真糾正。
呂芊眨了眨眼:“二哥哥說都一樣!”
呂錚心塞:“到底誰才是親哥啊……”
……
看著兩人,呂仙心頭一暖,自己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不是一個人!
日落時分,呂仙三人從城外回到象山城,只是剛剛到家,才喝了一口茶,管家鐘伯就來稟報:“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縣令、縣尉聯(lián)袂來訪!”
呂仙與呂錚相視一眼,然后起身:“芊芊,你先回去休息?!?p> 呂芊乖巧點頭,起身回自己的小院。呂仙則是和呂錚一起將縣令鄭豐、縣尉白鉞迎入大堂,并叫人上茶。
喝過茶,呂仙主動開口:“明廷和縣尉此刻前來當(dāng)有要事,不妨直言,若呂家能夠做到的,自當(dāng)義不容辭!”
看著呂仙俊朗卻有些憔悴的面容,鄭豐心里也不免有幾分憐憫,暗自一嘆后開口道:“確有一事,這一次天狼神國精銳越過元界山突襲我們象山,雖未能攻破城池,但城外卻也損失慘重。城北鑄兵坊損失了十之八九,我們象山鑄兵之能就此折損過半。如今前線雖然已經(jīng)停戰(zhàn),可大戰(zhàn)隨時可能再次爆發(fā),兵器絕對不能短缺!”
呂仙點頭:“明廷放心,呂家雖然損失了城北鑄兵坊,但城內(nèi),城東還有三處鑄兵坊,鑄兵一直未停!”
“如此就好!”
鄭豐點頭。
“賢侄,雖不適宜,但卻也不得不說,呂家如今恐怕無法擔(dān)起重任啊!”
縣尉白鉞突然道。
呂仙眼角微微一跳:“那縣尉的意思是?”
白鉞道:“交由趙家統(tǒng)合,柳家、鐵家皆如此!”
呂錚面色立時脹紅,豁然起身,死死盯著白鉞:“你想吞并我們呂家的家業(yè)!”
白鉞面色微沉:“賢侄這話有些過了,吾等也是為了抵御天狼神國。況且只是交由趙家統(tǒng)合,能夠鑄造出更多的兵器,并非是要強占呂家鑄兵坊!”
呂錚肺都要氣爆了,交給趙家統(tǒng)合,說的好聽,過個幾天鑄兵坊的煉器師,乃至那些學(xué)徒恐怕都要成為趙家的人了。那留下的鑄兵坊有什么用,就是個空殼子。
鑄兵坊沒了還可以再建,但人沒了,想要再培養(yǎng),那就得十幾年,乃至數(shù)十年時間。
“大哥,稍安勿躁,先坐下,喝口茶?!?p> 呂仙開口,呂錚喘了幾口氣,勉強冷靜下來,但卻還像只受傷的孤狼一樣惡狠狠盯著白鉞。
白鉞也不在意,看向呂仙。若非呂家的靠山還沒有倒,他早就強取了。
呂仙先看了一眼從白鉞開口就垂下眼簾,如同木偶一般的鄭豐,然后看著白鉞,臉上看不出喜怒:“白縣尉,我呂家最近缺些人手,不如縣尉把自己的夫人小姐,仆役都調(diào)到我呂家來,端茶送水,鋪床疊被,幫忙暖床,畢竟是為了抵御天狼神國!”
“你……”
白鉞怒氣攻心,身下座椅瞬間粉碎,整個人豁然起身,殺氣四溢,就要動手。
這時鄭豐眼簾一抬,輕喝:“白縣尉!”
白鉞手一頓,腦子清醒過來,暗吸口氣,冷冷看著呂仙:“念你年幼不知事,剛才的話,吾就當(dāng)沒聽過。不過,下不為例?!?p> 呂仙不為所動,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繼續(xù)道:“當(dāng)時翻過元界山脈的天狼軍只有百騎,白縣尉卻閉門不出,不肯救援,這才讓天狼軍在城北肆虐。說起來,我們幾家損失如此慘重,還是拜白縣尉所賜!”
白鉞色變,厲喝:“呂仙,不是什么話都可以亂說的,口不擇言是要付出代價的!當(dāng)時吾若是出城迎戰(zhàn),象山就有可能被破。若是象山被破,則天象軍鎮(zhèn)不穩(wěn),到時候就不是百騎入侵,而是戰(zhàn)線崩盤,誰能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
呂仙暗自冷笑一聲,卻不再理他,轉(zhuǎn)而對鄭豐道:“明廷,呂仙雖然年幼,但也知道事關(guān)前線大事,事關(guān)國家種族,呂家的鑄兵坊也不是不能讓出來。趙家想要,可以,拿東西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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