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七月份,紀家和葉家雖未放棄對季念的尋找,但是此舉無異于大海撈針,已經(jīng)半年多了,仍是杳無音信。
大概,守著這個信念,會好過一些。
七月底的時候,搜尋終于有了一絲進展,只是結(jié)果不盡人意。
因姜家的關系,發(fā)現(xiàn)了疑似“季念”的器官捐獻協(xié)議。
正式確認捐獻人身份的時候是九月七號,農(nóng)歷八月十五,一個團圓的日子,卻再也湊不齊能夠團圓的人了。
葉慕川患了神經(jīng)衰弱,夜不能眠,連姜即都無法醫(yī)治,直言是“心病難醫(yī)?!?p> 不得已,楚芝只能帶他去國外醫(yī)治,而葉爸爸只能留在國內(nèi)給兒子賺醫(yī)藥費,一年去看兩三趟兒子。
紀家也是一團糟,雖然徐今心被趕出了紀家,可是季念卻再也回不來了。
鐘泠希從紀海博那里見到了女兒的照片,想起自己去醫(yī)院看望徐今心的時候見過她一面,沒想到竟是最后一面。
而且,那孩子還知道自己是她親生母親---
鐘泠希不敢想象,那個時候的女兒該有多委屈。
每每夜里都要做上大半宿的噩夢,夜不能寐,身體狀況每日愈下,到最后竟然只能憑著再見女兒一面的念頭支撐著身體。
紀家請了無數(shù)名醫(yī)都束手無策,整個紀家籠罩在灰暗的日子里。
鐘泠希病重的時候,還在對紀栩和紀柒說對不起……
要不是鑒于他母親的面子,他非得去狠狠打壓徐今心。
眼下,鐘泠希把所有的過錯歸結(jié)于自己身上,到最后也沒能原諒自己。
她撐到了九月八號凌晨,剛過了團圓節(jié),“阿栩,小柒,媽對不起你們,小時候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義務,如今又親手把小女兒弄丟了……在家里,也沒能給老紀幫上忙,反而要讓他工作之后再替我操勞。我自知罪難贖,所以就先去陪念念了。你們要好好活著,替我看看這山川湖泊,媽最遺憾的是沒能看到你們成家。如果有來生記得換一個媽媽……”
因為病重,她說得很慢,幾乎說幾個字就要停一會,紀柒哭得不行,淚都糊了滿面,紀栩眼底都是紅血絲,又憔悴又脆弱,紀海博亦如此。
得知消息的宋家,派了宋槿過去吊唁。
唐輕輕因為有孕不適合過去,而宋和平去了國外,沈茉舒要把持家里。
紀母去后,紀家對徐今心僅存的善意也消失殆盡。
徐今心最后“被動”欠了巨款,在最底層不停的勞作來償還。
不過,她也沒有任何怨言,只告訴自己是氣運不佳。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北方的冬天又到了。
十二月份的時候,唐輕輕已經(jīng)懷孕八個月了,預產(chǎn)期就在月底。
宋棠這次終于提前搶到了回家的機票,在外面呆了一年半,還是家里最有歸屬感。
不過一回家,看到嫂子那凸起的大肚子,對婚姻已經(jīng)恐懼得不能再恐懼了!
不過一想到,再有半個月,就有兩個奶呼呼的娃娃來到家里,期待感還是蠻強烈的。
因為雙胎擔心難產(chǎn)的問題,十二月十五號的時候,唐輕輕就提前住進了姜家的豪華單人間產(chǎn)房。
宋家除了宋和平和宋爺爺來醫(yī)院來得不勤,宋槿和宋棠以及沈女士簡直就像是扎根在醫(yī)院了。
三個人三班倒,宋槿負責晚上,沈茉舒負責上午,宋棠負責下午。
醫(yī)院的小護士都偷偷地跟唐輕輕說,“你家人對你真好,現(xiàn)在全家陪產(chǎn)的這種情況可屬實罕見!”
唐輕輕長胖了近四十斤,肚子會時不時抽痛,小腿也老抽筋,站起來連腳都看不見。
現(xiàn)在的她都不敢照鏡子了,因為不用想象,那一定是胖得無法見人了!
但是因為有了家人的陪伴,她覺得就還能接受。
很快,到了十二月二十號,她正吃著烤地瓜,肚子突然就疼得劇烈,連床單也都浸出了血跡。
恰逢沈茉舒有事出去了一下,護士查房也剛走沒幾分鐘,眼下她只能自己緩緩移動。
好不容易按到了呼救鈴,自己也不小心磕到了膝蓋,維持在了半跪的姿態(tài)。
很快眼前開始模糊,她感覺有些神智不清,隨后有人把她抬到了床上,有人在旁邊說話,聲音雜亂,聽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