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宿舍正對面的宿舍門上,一直貼了一張A4大小的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燕妮一直沒有關(guān)注過。直到今天,喻丹青跟她說:“去對門買點吃的當(dāng)宵夜吧,我請客?!毖嗄莶胖溃瑢γ嫠奚徇€有個小賣部。
當(dāng)然,這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小賣部,這只是學(xué)生自己搞的小生意。這種小生意,在考試期間生意尤其地好。這不,今天喻丹青就去照顧人家生意了。
燕妮先走到對門看了下門上的紙條,種類還不少,不禁讓燕妮想起了《新貨郎》,燕妮邊哼著歌邊敲了敲對面的門。
“有方便面嗎?”燕妮對著開了一絲絲的門縫問。
“有”對方把門打開了,燕妮就走了進(jìn)去。
在最里面一張床的上鋪,有一個挺大的紙盒。只見他們兩個人把箱子抬下來。
“看,要哪種方便面!”
燕妮探過頭去,發(fā)現(xiàn)除了方便面,還有火腿腸,餅干,娃哈哈,口香糖……種類還真多。
燕妮嘴巴里又哼了起來:“有文化學(xué)習(xí)的筆記本,鋼筆鉛筆文具盒,姑娘喜歡的小花布,小伙扎的線圍脖……”把屋里的人都逗樂了。
“這個歌以后可以給我們當(dāng)宣傳歌用了?!蔽堇镆粋€姑娘開著玩笑。
“就拿康師傅的吧,紅燒牛肉面,來四包。”燕妮看了看,也就康師傅的方便面還湊合:“再來一包火腿腸吧!”
燕妮想起來喻丹青之前說請吃大餐的事情,于是又說:“再來四個鹵蛋。”
抱著一堆東西回到宿舍,陳述第一個伸手幫燕妮接過去。
“丹青,報銷,一共20?!?p> “才買這么點?”喻丹青意思是吃不飽。
“對了,我們宿舍后面家麻辣燙的小店?!毖嗄萃蝗幌肫饋砩洗胃R丁去音像店時看到的那家店了。
“是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蘇麗華湊過來。
“難怪我經(jīng)常看到有人從那個小門進(jìn)進(jìn)出出,原來是賣麻辣燙的?!庇鞯で嘁慌哪X門:“走,我們?nèi)タ纯?。?p> 四個姑娘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沖下了樓。
這個后門其實挺不起眼的,開在院墻的最角落,但里面透出來的亮光還是挺吸引人的。門上還貼著價目表。
“為什么我們以前沒注意?”蘇麗華還是不甘心。
“因為我們從來不來宿舍樓后面呀!”燕妮其實那天就想明白了。沒發(fā)現(xiàn)的原因是根本就不會往宿舍樓后面走。
推開門,里面人頭攢動,以男生居多,擼著串吹著牛,看到有女生進(jìn)來,都會吹兩聲口哨,然后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擼自己的串,時不時地跟同伴開著玩笑。
里屋的鍋里,分著幾個小鍋正煮著麻辣燙,邊上有個大鍋,里面正煮著寬粉。邊上的條桌上,兩大盆調(diào)好味的麻醬擺在那里。
燕妮打眼一看,幾乎每桌都有一份麻醬寬粉。
臨街的正門口,架著兩個燒烤架,上面滋滋地烤著各種種樣的美食。
丹青和麗華已經(jīng)開始點菜了,陳述安靜地看著周圍,似乎與她無關(guān)。
“加四份寬粉?!毖嗄葑叩接鞯で嗌磉叄骸澳憧?,他們都吃,肯定是這個店的特色?!?p> 喻丹青在麻醬寬粉那打了個鉤,然后圈了個4。
“老板,幫我們快點。打包帶走的。”丹青把點好菜的單子遞給老板,大聲地囑咐。
“好勒?!崩习迨莻€不到三十歲樣子的小伙子,瘦小黝黑。
燕妮仔細(xì)打量著這家小店。
正屋擺著八張小木桌,每張桌子能坐四個人的樣子,靠墻邊還擺著一排條凳,是提供給等餐的人坐著等餐的,如果要加坐,也會從這里拿凳子。外面有間小屋,擺著兩張長條桌,每張能坐六個人。在外間小屋的墻邊,有個木質(zhì)樓梯,可以通向二樓。
老板正在烤著串兒,老板娘在里屋煮麻辣燙和寬粉,有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在打包,看著像是老板的母親。老板娘的邊上有張小方桌,還有張小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五六歲樣子的小女孩,正拿著筆在紙上畫著。
“這是你女兒?”燕妮湊上去跟老板娘聊起了家常。
“是呀,沒人帶,天天跟我們在店里?!崩习迥锘卮鹬?,手卻沒有停下來。
“多大了?”
“五歲?!?p> “快上幼兒園了吧?”
“是呀,準(zhǔn)備明年過完暑假就送回老家上幼兒園?!崩习迥镆贿呎f一邊把寬粉裝到一次性包裝盒里。
“不準(zhǔn)備在BJ上嗎?”
“BJ開銷太大了,還是給她回去上?!崩习迥锢^續(xù)忙碌著。
“你們老家哪里的?”
“吉林!”老板娘麻利地替燕妮她們的菜打著包。
回到宿舍,燕妮邊吃著寬粉,邊問喻丹青:“你畢業(yè)后打算留在BJ嗎?”
“我不會,我爸媽都幫我安排好了,畢業(yè)了就回去工作?!庇鞯で嘟z毫沒有猶豫。
“那你們呢?”燕妮轉(zhuǎn)頭問蘇麗華和陳述。
“沒想過,順勢而為吧?!边@個回答符合陳述的性格。
“我肯定回去呀,我喜歡南京?!碧K麗華也毫不猶豫:“你呢?別光問我們呀。”
“我之前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燕妮說:“今天看到那個小店的老板娘,我突然頗多感觸?!?p> 燕妮想了想,接著說:“特別像我們這種獨生子女,很難抉擇?!?p> “那你家馬丁怎么辦?”喻丹青問燕妮。
“那你家劉凱天怎么辦?”燕妮立刻想到了劉凱天。
“劉凱天是常州的呀,離我們揚州很近的。”喻丹青根本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燕妮邊嗦著寬粉,邊陷入了沉思。
作為獨生子女,燕妮是不可能離開父母身邊太遠(yuǎn)的,所謂:“父母在不遠(yuǎn)游”。但馬丁怎么辦?她不可能要求馬丁跟她回那個小城市,但她自己也不可能留在這個大城市。
燕妮使勁甩了甩頭,好像要把這一切都甩出腦海。
別想了,誰知道以后是什么樣的呢?燕妮自已安慰自己。
一串響亮的電話鈴聲打斷了燕妮的胡思亂想。
喻丹青順手提起聽筒:“喂,找誰?哦,好的。”抬手就把話筒遞給了燕妮。
“找我的?”燕妮指了指自己,輕聲問丹青。
“嗯,雞爪哥哥!”丹青很大聲地回答。
燕妮給丹青一個大白眼,然后把聽筒放到耳邊,立刻聽到那邊傳來一串笑聲:“我怎么在你們宿舍還沒改名字?我就不配擁有其他好聽點的名字嗎?”
“下次我讓丹青叫你小叔子……。啊,別打我?!边€沒說完就遭到丹青的一頓毒打。
“還有暴力呢?”虎賁打趣到。
“對呀,你告訴你哥,就說這個女人太兇了?!毖嗄菀贿叡е娫挋C(jī)繞著桌子躲避,一邊還不忘繼續(xù)調(diào)侃喻丹青。
“對了,你打電話來有什么事嗎?”燕妮這才想起來要問問虎賁打電話來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