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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丘 老大爺(求票求收藏)

知音驛 蟲淡 3307 2020-08-23 20:46:00

  老丘城,首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世界上唯一一個城市中軸線從未變動的都城,中國五大古都之一,八朝都城。“琪樹明霞五鳳樓,夷門自古帝王州”、“八荒爭湊,萬國咸通”等溢美之詞,無不為人們展現(xiàn)著它的榮耀與輝煌,曾經(jīng)的。

  木恪不知道現(xiàn)在的老丘到底算得上幾線城市,且不說與北上廣深這些超一線的大塊頭早已無法相提并論,在省內(nèi),也被奪去了它省會位置的鄭縣越甩越遠,逐漸不可望其項背。老丘,城如其名,仿佛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無人問津的邊緣城市。

  木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老丘如此情有獨鐘,剛下車就感覺莫名的親切,忍不住愿意親近它。是因為人和城彼此間的經(jīng)歷相似,都是曾經(jīng)輝煌,現(xiàn)時卻黯然落魄,所以氣場相合?還是因為別的什么?木恪暫時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日子里,他要在這個城市,開始試著掙錢,打工養(yǎng)活自己了。

  既然是外出打工了,那找學校的結(jié)果也就不言而喻了。老木和媽都盡力了,但明明是木恪闖禍造成的結(jié)果,老木和媽他倆卻老是責怪他們自己沒本事,庇護不了兒子。

  木恪知道爸媽是愛自己才說的這些話,但是木恪就是聽不得他倆這么說他們自己,這讓木恪覺得自己很沒用。平時為人處世、待人接物謙和從容的他,其實有著一顆驕傲的心,爸媽的話讓他一顆驕傲的心變得不那么能驕傲了,木恪很痛苦。

  打工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之所以想出去打工,除了上述原因外,在家時間久了,木恪確實疲于應(yīng)對左鄰右舍、遠親近鄰的問東問西,也懶得去探究誰是真的在關(guān)心自己,誰是純粹不懷好意地看想笑話。因為于他而言,造成的結(jié)果是一樣的——都讓他痛苦且尷尬。

  媽和老木起初是堅決不同意的,一番開誠布公的交談過后,態(tài)度最堅決的媽反而是先動搖了,她讓木恪先回屋休息,她要和老木商量商量。

  夫妻倆之間自是無不可言,媽對老木開門見山道:“兒子還是長大了,他說的話有嘞我都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是道理是能明白的。咱倆拴不住他,就算是上不成學,咱倆也拴不住他。再說為啥要拴他,跟在咱倆身邊,咱倆能教他啥?你教他咋掏力氣干活兒,還是我教他咋喂豬喂羊?”

  老木:“可說到底,他就是個十七歲不到嘞孩兒,懂點兒道理,不見得就能給社會上立足呀?!?p>  媽:“一直跟在咱倆身邊,以后就能在社會上立足了?再說十七歲也不算小了,再有一年多不都是成年人了,該叫他出去學本事了。”

  “對,馬上成年人了,再給人家打架都夠拘留了!”老木說氣話道。

  “有事兒說事兒,別陰陽怪氣嘞!”媽說老木道。

  老木訕笑,語氣也不似剛才那么激烈了,緩和聲音道:“理兒是這么個理兒,我也知道家里有些貨不安好心,言語上刺激住他了??蓜e嘞不說,就說這學習吧,你就真愿意教他去打工,以后走咱倆嘞老路?現(xiàn)今這世上,沒有文化知識可真是步步難行?!?p>  媽爽朗一笑,對著老木道:“放心吧,這是我跟恪說好嘞,想掙錢可以,想出來也中,但是有一樣,書本不能扔,得帶住,自己抽時間得自學。”

  老木:“他都成了個社會人了,再學也不能進考場了呀,那還有啥用?”

  “說你眼界淺吧,你還別不好受?,F(xiàn)在政策早就放寬了,社會人咋了,社會人就不能參加高考了?年前新聞上還說一個六十多歲嘞老頭兒還能參加高考了,咱兒子年紀輕輕嘞,為啥不能?只要他自己不自暴自棄,機會就給那等著他嘞!”媽對自己的兒子似乎一直信心滿滿。

  老木終于也被老婆說動了,最后妥協(xié)道:“那看事兒吧,他這還在長身體,也干不了重活兒,我給他留意點兒哪里招人吧。不行去哪給人家當個學徒也中,起碼也能學個手藝?!?p>  媽:“那你多上點兒心?!?p>  “中?!?p>  ——————

  木恪堅持不讓老木送他,自己一個人,帶著被褥、帶著書本,從豫中縣汽車站乘車來到了老丘,在老丘西站下了車。

  已經(jīng)是晚上了,木恪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傻小子,下車后走出站外,心中難免惴惴。有個在站外等客的出租車司機,看木恪一臉茫茫的樣兒,再看他的大包小包,瞬間明白這是個初來乍到的雛兒,于是湊上前去搭訕道:“小弟,去哪兒啊,出租車走吧?”

  木恪看到他如此的熱情,心中反而有些不安,禮貌地拒絕道:“謝謝,不用了?!?p>  出租車司機便更加斷定這是個雛兒,因為經(jīng)常出門的人,就算跟自己客氣,也只會說“謝謝,不用?!毖哉Z禮貌、語氣生硬。萬萬不會多此一舉加上最后的那個“了”字的,況且這小子的語氣也并不生硬。

  所以他就更不想放棄這單生意了,繼續(xù)開口道:“第一次來老丘吧?看你大包小包的,這又晚上了,太不方便了。說說去哪,哥就不打表了,給你個友情價送到!”

  木恪聽他說的有些心動了,于是稍微放下了些戒心道:“去美彥家苑,多少錢?”

  那人問道:“晉安路上的那個美彥家苑?”

  木恪看了看自己新買的手機備忘錄上的地址,點了點頭說:“對?!?p>  那人作沉吟狀道:“那可有點兒遠啊,從這兒過去得個把鐘頭,晚上還堵的慌,我要拉你過去,我今晚上……”

  “多少錢?”木恪覺得他有點兒不對勁兒,沒等他沉吟完,直接開口問道。

  “這樣吧,你也初來乍到的,哥哥我就吃點虧,五十塊錢!平時要是晚上去,沒七十根本不用商量!”那人說的“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聊天的是親哥倆呢。

  木恪提著行李扭頭就走,那人看木恪識破了他的伎倆,也絲毫不覺得尷尬,依舊在后邊喊道:“三十!小弟,三十!不能再少了!”

  看木恪依舊是不為所動,那人仿佛做出了極大的讓步,狠心道:“二十五!二十五小弟,你總不能大晚上的讓哥哥賠錢呀!”

  木恪不再接他的話茬,只是以更大的步幅離開了,背后那人看生意徹底做不成了,在背后肆無忌憚道:“嘁……”

  沿著站前的迎賓路,木恪帶著自己的行李往北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身后邊傳來了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小伙子,等一下,拿著東西咋還走這么快?”

  木恪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正蹬著三輪車,看樣子似乎是,在追趕自己?木恪有點兒不敢確定,追自己干什么?不過身前這周圍,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小伙子了,那就只能是叫自己了。于是木恪問道:“大爺,您叫我干啥?”

  大爺終于追上木恪了,沒著急回答木恪的問題,而是停下車喘了口氣后才說道:“你不是要去美彥家苑嗎,正好,我順路,把你送過去五塊錢,行不行?”

  這個價格倒是真心不貴了,但是木恪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大爺,懷疑他是否真的能給自己送到,畢竟他自己騎車還喘氣呢。

  似乎是看出了木恪心中所想,大爺主動開口解釋道:“我這是追你追的急才喘的,我自己平時騎車哪里喘過,你說你提這么多東西還走那么快干啥?”

  木恪不還意思地笑了笑,大爺繼續(xù)道:“把東西放上來吧,那地兒雖然沒有剛那個司機說的那么遠,但你要是拿著這些東西走過去,絕對也夠你喝一壺?!?p>  木恪就不再猶豫,把東西放上到了大爺?shù)娜嗆嚿?。待木恪也坐好后,大爺?shù)胖囎映霭l(fā)了,果然穩(wěn)健。

  沒多久,大爺在“老丘博物館”處拐了彎,進了一條小路,在他們的右面,是一方開闊的湖面。

  “包公湖?!贝鬆斀o木恪解說道。

  木恪便向右看去,湖面上映射著岸邊建筑星星點點的光,微風一吹,粼粼波光起。大爺忍不住問道:“真是第一次來老丘?”

  木恪嗯了一聲,然后大爺就頗為興奮地告訴木恪道:“那你有時間可得多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咱老丘啥都不多,就歷史遺跡多,有文化底蘊咱!”

  木恪聽得出大爺言語里的自豪,他對老丘本就興趣濃厚,于是開口答應(yīng)道:“好嘞。”

  “剛那人,不是咱老丘本地人,咱本地人不能這么不厚道,你看他那車像是出租車,其實是他自己改造的。”大爺突然提起了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有些憤憤不平。

  木恪倒是真沒看出來那出租車是假的,聽大爺這么說,倒是心中了然,好在自己也沒坐他車不是?但是大爺依舊有些生氣道:“也就是我老了,要是再讓我年輕二十歲,不用!十五歲都中,我非得當場揭穿他?,F(xiàn)在不行啦,拳怕少壯,我還真打不過他?!?p>  木恪聽了大爺?shù)脑挷挥傻糜行┬σ?,勸慰道:“也沒必要動手,遠離他就是了?!?p>  “丟老丘嘞人!”大爺蓋棺定論。

  十幾分鐘后,木恪在晉安路美彥家苑下了車,臨走時,老大爺卻對木恪”畫蛇添足“地解釋道:“要是平時,要你三塊錢都中了,這不俺孫子想要個新玩意兒,就要了你五塊?!?p>  木恪反而不好意思安慰道:“我這不還帶的有行李么?再說天確實晚了,五塊錢真沒有多要?!?p>  大爺這才更換了方向,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了。

  風又大了些,月亮像個沒腌好的咸鴨蛋黃,掛在天上散發(fā)出昏黃的光。木恪從口袋里翻出跟自己接頭的聯(lián)系人的電話,撥了過去,等掛斷后,木恪站在街口安心等待,感覺沒那么無所適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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