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意難平
隔了一周,安平按照孫洋洋的安排,到民政局領(lǐng)了證。捏著那張紅皮證書,塵埃落定。
夏樹在手機(jī)上看到了孫洋洋展示出來的登記照,劃過去又點(diǎn)回來,看了好多遍。直到心情最后平靜如初,才放下手機(jī)。
沒過幾日,孫洋洋敲開夏樹辦公室的門,送進(jìn)來紅色請柬。
“夏總,我倆的婚禮定在下周六,威廉城堡夢幻廳。到時候您可一定要來啊,不管是娘家客,還是婆家客,只要您來就行,我這邊給咱們同事留了兩桌,到時候我會雇一輛大巴車把大家接過去。另外我有個忙想請姐姐幫一下,我還沒和我老公說呢,就是能不能麻煩姐姐幫我出趟車,在婚車后面,拉著我?guī)讉€當(dāng)天負(fù)責(zé)攝像的朋友,你的吉普車又大又氣派,還有天窗?!?p> “我······”夏樹心驚的看著孫洋洋。
“行吧,姐?實(shí)在是麻煩你了,我也替安平謝謝你啦?!睂O洋洋雙手合十?dāng)[出了一個撒嬌求情的手勢。
“唉,那好吧,我盡量。”夏樹左右為難。
“姐你一定要來啊,那我就不安排攝像車了,到時候就看姐的了?!睂O洋洋一邊說話一邊后退著離開辦公室,讓夏樹沒法拒絕。
待孫洋洋離開辦公室以后,夏樹慢慢的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了,靠在門上,一聲不響的哭了5分鐘。然后坐下來打開手機(jī)找到安平,發(fā)了一條信息。
孫洋洋讓我?guī)统龌檐?,但是我可能做不到,你那邊解決一下。
好的,我不知道這個事,我這邊安排了顧斯杰,放心。
過了許久,安平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周六,夏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宴會開始前,穿戴合體的出現(xiàn)在了婚禮現(xiàn)場。
宴會廳門口,同事們紛紛在禮賬處排隊,夏樹看了看兩邊,頓時覺得可笑,自己該往哪邊送“祝?!蹦??
想了一會,干脆心一橫,把這份“祝福”送給安平吧,算是自己對這些年最后的慈悲。
當(dāng)婚禮進(jìn)行曲的音樂響起,安平手捧著玫瑰向他的新娘走去時,夏樹努力憋住一早上的情緒終于奪眶而出。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了15年的那個人成為了別人的丈夫,穿著白紗的女孩一臉幸福的擁抱著他。安平和夏樹曾經(jīng)約定要一起走進(jìn)婚姻的殿堂,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實(shí)現(xiàn)。
站在暗處的夏樹靜靜地把眼淚流完,看著安平表情木訥的說著“我愿意”,就好像一具提線木偶,配合著所有的流程。
糾纏了這么多年,夏樹今天才感覺真的累了,不想等了,也無需再等了。再等自己就成為了第三者,多么可笑的邏輯。
時間恍惚回到高考畢業(yè)那一年的升學(xué)宴上,手腕上的白水晶折射出當(dāng)晚的燈光,安平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把杯子用力往后摔出一地碎片。
大聲的告訴所有人一句話:
“我他媽這輩子只愛夏樹一個,非夏樹不娶!”
安平啊,不管最后你娶的是誰,但我始終最想嫁給你。
夏樹回到家把所有的窗簾拉上,鉆進(jìn)了溫暖的被窩,把自己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沉沉的睡了一個下午。傍晚醒來的時候,打開空空如也的冰箱,自己似乎和它一樣一無所有。
桌子上有半袋切片面包,夏樹叼了一片在嘴里,打開電腦,找到張明羽。
XZ還去不去?
去啊。
什么時候去?
你定,我都行。
明天就去,今晚我出發(fā)去BJ和你倆匯合,明天我們火車去LS。
那我訂票了。不可以反悔了!
訂票,不反悔。
好,明天BJ等你。
夏樹把剩余的半個面包片塞進(jìn)嘴里,起身離去。
電腦上留下粗體的三個字: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