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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興

第37章 遼東危機公關(二)

啟明興 拾新 2072 2020-08-12 23:58:59

  朱由校發(fā)出如此感嘆,并不代表他內(nèi)心毫無計謀。

  無論是當下,還是夢中都有太對的選擇可供借鑒。

  作為一個大權尚不在握的皇帝,當然也不能完全憑借自己的意志去做事。從這兩日早午朝時,朝臣對他的微妙態(tài)度變化來看。

  至少這段時間頻繁的插手內(nèi)閣所做之決定,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包括扶持他登基,且一度傾斜于他的東林黨。若非袁可立等數(shù)位臣子的力挺,只怕這段時間,他這位皇帝積攢的聲望只怕會消耗殆盡。

  “遼東之局面,于朕而言,是登基以來的最大隱患,敗則重蹈夢中覆轍,以示女真人壯大,有養(yǎng)虎為患之舉。

  勝則大明可繼續(xù)保持在遼東的影響力,打擊女真人的積極性,為收復建州打好基礎。

  同樣地,對朕來說,何嘗不是扭轉(zhuǎn)其他事宜的機會?”

  十一月初六的深夜,得到楊漣巡視遼東奏書的第四日,也是劉興祚從建州傳回女真突襲遼東步伐計劃的當日深夜。

  大明皇帝站在慈慶宮高高的閣樓之上,望向璀璨的宮城,還有燈火閃爍的城外人家。心中漸生一種心情,如同一只想要飛往外界,向往自由的鳥。

  總的來說,他作為皇帝,如今最缺不是別的,是更大更穩(wěn)固的權利。如此,才會讓大明上下扭成一股繩,更快的變革舊世界,以迎來大明新世界的曙光。這也是朱由校早先時候就開始領悟的東西。

  再言之權利的根本是什么?

  毫無疑問,正是忠誠于自己的軍隊!

  遠的不少,于近的,不就是守衛(wèi)京城之地,保衛(wèi)北京城的禁軍!

  只是這禁軍,一直以來,并不能讓朱由校完全放心。這種感覺,就如同家中的大門沒有上鎖,整日里提心吊膽,擔心“小偷”光顧一樣。

  且根據(jù)內(nèi)廠衛(wèi),還有錦衣衛(wèi)的上報,守衛(wèi)京城的禁軍,內(nèi)部之腐朽,已經(jīng)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警戒。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與其如此,何不把禁軍撤掉,換上新的禁軍?

  而這新的禁軍,必須以他朱由校的意志為根本,最重要的是保持其忠誠。

  遼東危機,或言之即將打響的遼東之戰(zhàn),何嘗不就是這樣一個干涉禁軍的機會?

  名義上,以皇帝的命令,使禁軍開赴戰(zhàn)場,言之禁軍需加磨礪。實際上,憑借此機會,可重塑禁軍。

  別的不談,如此之后,至少可以保證他朱由校對于北京城的絕對控制。

  就算某一日遼東守不住,他朱由校也會有抗爭的力量。更為主要的是,有了這么一個力量,以后在京中的朝臣們,做什么事都會顧忌一二。

  且說遼東之事事關重大,心下有了不少注意后,朱由校第二日就召集了內(nèi)閣大臣,于乾清宮議事。

  調(diào)換禁軍只是假帶的私貨,守衛(wèi)好遼東,在這最初的階段,保證大明的疆域不再慘遭蠶食,才是他朱由校從政之處,最需努力做得事情。

  所以,現(xiàn)如今,大明上下的統(tǒng)一目標,還是如何守衛(wèi)好遼東!

  為了讓內(nèi)閣認清現(xiàn)實,放棄幻想。

  朱由校特地親自用朱筆,把錦衣衛(wèi)調(diào)查之事,以及楊漣送的奏書,挑著重要的內(nèi)容摘抄了一遍。

  進而,在全體內(nèi)閣成員抵達乾清宮后,人人相繼瀏覽的就是朱由校的筆記。

  與兩月前的慘不忍睹相比,現(xiàn)階段這位大明皇帝的字跡竟?jié)u漸有種賞心悅目之感。

  彷如一個本只會爬行走路的孩童,某日突然站了起來,讓人眼前一嘆。

  “諸位愛卿如何看?”眼見著下首的閣臣們交頭接耳,面色各異,朱由校心下有些憂慮,便主動問道。

  他這一問話,下方的議論聲頓時停下。

  首輔劉一燝左右看了看,然后皺著眉頭,問出了他們幾人方才商討出來的最大疑惑。

  “皇上,揚御史于遼東的看法,臣等以為可當參考。

  只是皇上言之的另一處情報來源,言之女真或于月中進攻遼東,此事緣何會如此篤定?若真的如此,微臣等人緣何一點都不知情?

  里面怕不是有詐!”

  劉一燝的懷疑不無道理,近數(shù)年來,皇帝的消息渠道主要依靠的是錦衣衛(wèi),而錦衣衛(wèi)這些年也被朝中的不少人滲透,表面上還是完全忠于皇帝,實際上,錦衣衛(wèi)得到的很多訊息,還是通過一些渠道,傳入內(nèi)閣,傳入司禮監(jiān)。

  但近段時間里,錦衣衛(wèi)并無太大多做,尤其錦衣衛(wèi)指揮使去往江南辦事以后,錦衣衛(wèi)的工作進度就停滯下來,這在劉一燝這等上層臣子的耳中不是秘密。

  那么,權利根基尚淺的皇帝,又是如何打入敵人內(nèi)部,以至于偷偷的拿到了女真人的部分絕密作戰(zhàn)方案,這是殿中數(shù)人最大的疑惑。

  話說,朱由校只是往下方的幾人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屆閣臣,包括劉一燝在內(nèi),已對他這個皇帝產(chǎn)生了懷疑。

  當然,劉興祚的反戈,為了保護這么一個潛伏在女真人內(nèi)部的關鍵人物,他當然不會說出口。因此,他只能另尋突破口。

  走五十步,算一百步。朱由校昨夜于此就思索好,他以之取信的根本還是在于女真內(nèi)部,這口鍋,最終還是要人來背。

  只是此次的背鍋俠換成了他的父親,泰昌帝朱常洛。

  “有詐?諸位愛卿可能不知道,于此事上,先帝早有謀劃。非是朕之功勞也!

  其實,朕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刻,何嘗不是帶著懷疑?

  但最終,朕還是信了,只因那是先帝臨終前推舉之人,亦如同諸位愛卿一樣的顧命之臣。進而,朕才選擇信他!

  如同朕信任諸位愛卿一樣!

  因事關重大,也為了不打草驚蛇,朕只能告訴諸位,于之身份,暫時需要保密。只等擊敗女真,收復建州之日,才是這位甘愿忍辱負重,為我大明效力者,展開他所有榮耀之時?!?p>  朱由校帶著三分感嘆,七分真摯道。

  先帝?顧命之臣?

  這些話說出口,劉一燝等人就信了大部分。

  先帝朱常洛臨終前,親自于乾清宮東暖閣和時任皇長子密談,最后吐血昏迷,這在宮里宮外不是秘密。

  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泰昌帝還留有這么一道殺手锏!

  那近些日子,新皇的一些動作也就不難解釋了,如重整后宮,設立內(nèi)廠衛(wèi),只怕是得了先帝在世時的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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