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花了八日,在即將到達(dá)房肇城的時候,燕申榆及修士遇到了一群中邪的人。
這些修士由皇家培養(yǎng),大多是名門大家的子弟門生,生活優(yōu)越,修的是正道,見了這些人,多少有些感慨。
修邪道的攝人心魂,控制他人行動,奪其氣運(yùn),補(bǔ)給己身,同時放大人內(nèi)心的邪念,將他們變成不人不魔的邪胎。
看他們此刻破破爛爛的衣裳,不人不鬼的行為,著實(shí)讓人唏噓。
看這烏泱泱的一片,這邪修真是有些喪心病狂了,為了自己寧可舍了千人。
原本低著頭的一片人,在看到修士們后一個個都緩緩抬起了頭。
這些人的頭都不正常的歪在一邊,眼白已經(jīng)被黑眼球吞噬了,嘴邊冒著一些白色泡沫。
一個個都咧著可怖的笑容,渾身散發(fā)著黑色的氣焰,周圍的樹木都比尋常的樹木狂躁了幾分。
他們一排排的堵在岔路口,一個個都準(zhǔn)備往前,像是要撕碎什么東西一樣。
“布陣,除塵!”
“慢著”燕申榆可不想在這耗費(fèi)太多時間。
榮家長孫榮寧上前在燕申榆旁邊詢問了一句:“怕是有人故意阻擋去路,殿下,如此恐耽誤戰(zhàn)機(jī)。我們該如何是好?”
燕申榆看了一眼榮寧,淡淡道:“留十人下來,其余繼續(xù)隨何將軍去房肇吧。”
眾修士及何慶都有些訝異,這一群人要處理起來百人也是有麻煩的,十人,這個概念。
一時間,眾人都忘了動作。
燕申榆回頭一瞥,見眾人都沒有動作,他語氣涼涼的問:“怎么,對本殿的決策有意見?”
大將軍何慶替一眾人回了一句:“殿下,這些處理起來恐有棘手,留百人給您可好!”
“不必,十人就足夠了!不要耽誤了戰(zhàn)機(jī)!”
一修士主動提出留下,卻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閻申榆不由的有幾分好笑,饒有興致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還有人愿意留下?”
所有人都知道,被中邪的人纏上沒什么好果子吃,尤其是見過被中邪的人殘忍吸食的人,宛若一將枯骨,死相可怖。
更有甚者在想,這十殿下不就是視自己的命于無物嘛!雖然十殿下的本事都有聽說,聽說他曾一人單挑了一百將士,連衣襟都絲寸未亂。
但是皇家的事情又有幾人知其真假呢?狂妄到這個地步,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里可不是宮里捧著你玩的地方。
有目光短淺的,就有想得長遠(yuǎn)的。
榮寧帶頭的三人留了下來,又陸陸續(xù)續(xù)有幾人留了下來“十人已滿,你們且去吧。”
何慶見他意志堅(jiān)定,也不敢多加阻攔,且邊境需要大量人手,燕皇的將士還要幾天才能到。
此時也確實(shí)不易為此貽誤戰(zhàn)機(jī),既然殿下看上去成竹在胸,那便是有了良策。
“眾人聽令,隨本將全力趕赴房肇城”何慶道。
其余十人開始投入戰(zhàn)斗,發(fā)狂的人,一下涌了過來,一時間場面激烈了起來。
幾人在布衣之間穿梭,逐個打擊百姓的穴道,定住眾人的行動,這近千人齊撲過來,十人有些招架不住,大約控制百余人后,只有自保的能力了。
一側(cè)陰風(fēng)稍起,周遭樹葉不自然的抖動,一鬼手直逼燕申榆頭骨。
丁家門徒丁治注意到了,高呼出聲:“殿下小心?!?p> 燕申榆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躍起輕巧的就躲避了鬼手的襲擊,又一招將那鬼手打得消散了生機(jī)。
在場的人無一不驚嘆于他的神速,以及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
還不等他們回神,緊接著,燕申榆在地上用朱砂化了一個符陣,那鋒利的筆法,透露出狂傲凌厲之氣。
畫畢,向著那十人道“爾等,退到我身后”
幾人猶豫一瞬,便都退了出來。
燕申榆一手以劍令符,另一手手心忽現(xiàn)一滴血,他將那一滴血送到符箓之上隨即雙指控劍,劍直直向百姓頭頂飛去,手腕翻轉(zhuǎn),劍尖沾染符箓。
符箓放出萬千血色絲線,五感頓感劍氣,威壓壓著人耳骨震震,一時間絲線入腦。
百姓均面露隱忍之態(tài),一朝拔出魔障,絲線吞下魔障消散,環(huán)繞在百姓身邊的黑氣也消散了,隨之百姓紛紛倒地。
“走吧,他們無礙了”
燕申榆衣決飄飄,若是不見他們的狼狽以及一地的百姓,怕是見著他的人都以為他只是位游山玩水的閑人雅客。
除塵之時燕申榆就發(fā)現(xiàn)了,這邪修的功力淺得很,所以這些人片刻的功夫就除完了。
看他仙袂飄飄,收劍入鞘的樣子,幾人感嘆道:“這許多年除塵,未見一人,以一己之力敵千人”
“這劍氣也是我五感所未感之渾厚,我這許多年怕是白修煉了”
“那我怕是又多了一個崇拜的對象!”
人界靠修煉入上界,而其中就是以這除塵為首。
各人內(nèi)心,紛雜煩擾,邪道攝魂,心魔難控,進(jìn)而為魔。
正道修士皆為拔出人內(nèi)心的邪祟,使其回歸正常,還人間太平安穩(wěn)。
因著世間事多如塵埃,修士便是為除這各異的心結(jié),除去心中的魔念,故得此除塵之名。
事情解決后,一行人隨后便往房肇城趕去,然,他們抄了近道,人少目標(biāo)小,再者幾人實(shí)力都還算好,一時間速度倒是比何慶大隊(duì)伍先一步到達(dá)房肇。
待眾人見到這一行人時,以為這一行人臨陣逃脫了。
尤其是見到十殿沒有半點(diǎn)風(fēng)塵的模樣,怎么看也不似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事的樣子。
人群中多了幾縷刺耳的聲音,大多是十殿就是空有其名,一個花花瓶子,來著邊境也就是為登上王位做鋪墊。
燕申榆聽力極好,只是冷笑了一聲,便去了城主安排的客房。
與燕申榆一道走的幾人也自然聽到了,這些人都是些世家子弟,這樣的屈辱不說出來哪里會心甘。
榮家榮寧率先出聲:“我等確實(shí)沒做什么,但你們說殿下那就是愚蠢至極,那百姓早已無礙。
我等見識了殿下的本事,我慣不是什么阿諛奉承的人,但是十殿我服,你們這些碎嘴子。
有這個功夫譏諷他人,不如好好修修自己的術(shù)法,不然哪天遇到高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一下,眾人面面相覷,榮家是燕照的大家,之前有皇子向榮家示好,但是榮家的態(tài)度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雖然說不上什么剛強(qiáng),但是明哲保身還是做到了極致,這長孫要是亂說話,怕是想要脫離榮家了,在這家族觀念極強(qiáng),怎么可能會有人為一個不知道未來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如是這般,那可信度也就……
修士不死心問道:“先前你說你們什么都未成做,那便是殿下憑一己之力除了這千人的魔?這是有著多高的魂力?”
“反正我話放這了,愛信不信,我解釋這許多跟你們這些見識短淺的人作甚。”
榮寧帶著那幾人就走。要說這世家子弟,也是心高氣傲,氣死人不償命。
戰(zhàn)事為重,糾結(jié)這許多也是沒有必要的,雖不知事情真假,但是一起抗敵倒是真的,以后一同共事,現(xiàn)下鬧得這般尷尬也是不明智。
幾日后有幾位修士出門遇見一村民與相熟的小販的談話,小販道“怎么進(jìn)來幾日都不見你來我這買東西了?”
村民:“別提了,撞著邪了,我們那一村子都調(diào)養(yǎng)了幾天,好在遇到幾個謫仙似的人搭救”
“你們這村子這么大,幾人?我不修法,但我也知行,前日里,東邊賈員外府上兩三個撞邪,還請了四五個人哩!老兄莫鬧。”
“怎的就不信呢?我誆騙你有甚作用,你能給我買的東西少個幾兩銀錢嗎?”
“老兄莫急,我也是驚訝,幾個人,那幾人怕是什么得道高人吧?!?p> 接下來兩人說了什么,幾人也不管了,叫上了那位村民去城主府。
將軍何慶聽說了此事,審問了一番,那村民有些惶恐,問了一會后,聽這位官爺召集了人。
眾人一收到傳訊,立刻趕來了,向眾人澄清了事情真相。
這下,一干人此后看著十殿的眼神都變了,有著敬佩、驚嘆、更多的是對他天資的艷羨。
何慶也是看著他的天資長大的,但他有多少斤兩他還真摸不到底,現(xiàn)在看著他他心里也是自豪,這就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榮寧他們在一邊想看著什么土鱉一樣,看到他們被打臉,心里別提多帶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