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陰謀
永璘輕拍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只等她平復(fù)了才道:“要打壓皇后的法子有很多,可是你萬不該這樣傷害自己。”
蘭馨苦笑道:“十七哥以為我還有別的法子嗎?皇后陰狠,做事不留把柄,就連思欣和綿愷的事情,現(xiàn)在都還沒個定論。我若不如此,卻也只能叫她一次又一次地白白害了我?!?p> 永璘看著蘭馨的神情極其復(fù)雜,半晌才深鎖著眉頭,道:“我說過,有我在,你放心。思欣和綿愷的事情,我沒有一日忘記。只等哪天找到了確鑿的證據(jù),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放任他們不理的。”
蘭馨聽著永璘的話,沒來由地安了心,“多謝你,十七哥。”
看著不遠(yuǎn)處皇后領(lǐng)著人匆匆向這邊走來,永璘松開了一直摟著蘭馨的手,起身深吸了幾口氣,不叫人看出異樣。
側(cè)過身胡亂地抹了把臉,對盛菁作揖道:“臣弟見過皇嫂,見過諴妃娘娘,瑩嬪娘娘?!?p> 永璘看著梧媛的眼神劃過一抹復(fù)雜,他不認(rèn)得她,可卻知道她方才是和蘭馨在一起的。
“十七爺難免不認(rèn)得她,這是春常在,原是恭府補(bǔ)上給貴妃做家下女子的?!变椎ぱ壑斜M是不屑。
梧媛伺候的晚,位分又不高,就連平日的節(jié)慶宴飲都能不出席,永璘自然是沒見過她。
可是現(xiàn)在他沒心思去認(rèn)識什么新人,只是微微頷首算是行禮了。
盛菁瞪了渥丹一眼,有些惱她不識大體。
旋即又對永璘道:“竟不知是十七弟救了貴妃,貴妃現(xiàn)下如何了?”
永璘側(cè)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蘭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咳咳咳。”
蘭馨故作艱難地睜開眼睛,見到盛菁時,先是一驚,旋即又顫聲道:“臣妾失儀了,皇后娘娘恕罪?!?p> 盛菁正要開口,卻見其靜也向這邊跑了來。
“主兒,這是怎么了?”托起蘭馨的脖子,將鬢邊散落粘在額上的頭發(fā)別到后面,聲音已經(jīng)染了哭腔。
盛菁看著蘭馨,不禁緊鎖了眉頭,“怎么好端端地喂個魚,還能掉到水里去呢?!?p> 接著,又對其靜冷冷地說道:“身邊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其靜正要認(rèn)錯,蘭馨便道:“不關(guān)其靜的事,是……”
蘭馨話還沒說完,便是一陣咳,其靜忙給她理著氣。
梧媛見狀,適時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貴妃娘娘腿疾發(fā)作,臣妾便與娘娘走得慢了些,無意擋了榮姐姐的路,不料卻惹怒了榮姐姐。與臣妾爭執(zhí)之際,竟用力推搡了臣妾和貴妃娘娘。娘娘一個不穩(wěn),便跌落了水中?!?p> 永璘聽罷,倏地轉(zhuǎn)過身看著蘭馨,眼中除了擔(dān)憂還有震驚。
腿疾發(fā)作?
寧武泰和他說過,蘭馨因為當(dāng)年的罰跪落下了病根,每每換季發(fā)作,便腿腫難行。
她是忍了多大的痛苦,才能不顧自己的腿疾跳進(jìn)水里。
皇后究竟把她逼到了什么地步?
垂在一旁的手不覺收緊,因為用力,指節(jié)都泛著白。
盛菁聽罷,也和渥丹面面相覷。
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本是勝券在握,可突發(fā)了這樣的事情,倒叫她們措手不及。
這個榮琴,成不了事,只會給她們添堵!
緩了緩心神,對永璘說道:“十七弟,這是后宮的事,本宮自會處理。貴妃這個樣子定是要挪去映水蘭香的,你在這里也多有不便,還是先回去吧?!?p> 永璘深深地望了眼蘭馨,接著看向盛菁,面上換上了往日嬉皮笑臉地模樣,說道:“也好,臣弟先回去換身衣裳,等下還要去見皇阿瑪和皇兄的?!?p> 說著,抱拳道:“臣弟先告退了。”
盛菁側(cè)眼瞧著永璘從身邊走過,微微咬了壓根。
今日之事,除了蘭馨、梧媛和榮琴外,便無人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哪怕顒琰問起來,他也不會只信蘭馨的一面之詞,本來她可以換個由頭的。
可是偏被十七爺看見了!
嘆了口氣,道:“先把貴妃挪回映水蘭香,再宣了太醫(yī)來瞧吧?!?p> 說著,又壓著怒氣對信泰說道:“去把榮常在給本宮帶到杏花春館去!”
盛菁帶人怒氣沖沖地離去,蘭馨面色白得幾近透明,微微顫抖著對梧媛扯出了一個笑容。
榮琴的魂兒早就被嚇飛了,只是癡愣著被信泰拖去了杏花春館。
杏花春館里,盛菁和晨萍一人一邊地坐在炕上,渥丹坐在盛菁炕旁的圓凳上。
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跪坐在地上的榮琴身上。
不同于盛菁和渥丹的憤怒,晨萍的目光中更多了些打量。
榮琴癱坐在地上,哆哆瑟瑟地開口道:“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是王梧媛挑釁在先,臣妾才失手……”
盛菁將炕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或者打到了榮琴的臉上和身上,喝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渥丹也惡狠狠地看著她,道:“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這些日子的心血,都因為你的一個失手,全都白費(fèi)了!”
一聽這話,榮琴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
盛菁冷眼瞧著她,“若你是有心的,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夠皇上賠給貴妃的?本宮更不會在這里跟你瞎費(fèi)功夫,即刻就發(fā)落你去慎刑司了!”
委屈和恐懼交雜著,榮琴的眼淚掉的越發(fā)的兇了。
渥丹似是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極為嫌棄地別過臉去,對盛菁說道:“娘娘,這事既已被十七爺知道了,那皇上甚至是太上皇那里都瞞不住,娘娘是包庇不得她了?!?p> 盛菁狠狠地咬著牙根,這些日子費(fèi)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叫皇上對貴妃起了疑心,而她也就差一步,便可永遠(yuǎn)除了這個后患。
怒瞪著跌坐在地上的榮琴,都是因為她!
榮琴也感受到了盛菁投來的陰狠的目光,連哭聲都不敢再有了。
幾下爬到盛菁的身前,抱住盛菁的腿,哭喊道:“娘娘,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娘娘,您救救臣妾吧。”
似是被恐懼驚醒,平靜了的榮琴想到了什么,忙紅著眼眶,道:“是王梧媛故意激怒臣妾的!這…這都是貴妃和王梧媛的陰謀啊娘娘!”
盛菁的身子一僵,轉(zhuǎn)過頭和渥丹對視了一眼。
不錯,榮琴雖一向狂妄,卻也絕對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語氣也柔和了些,卻依舊是不容拒絕,“你先回品詩堂吧,等皇上回來,本宮探探皇上的口風(fēng),再做打算。”
聽此,榮琴的淚水又被逼了出來,哽咽道:“謝娘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