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看著沈傾染離去的背影,眸中的陰鷙差點就要藏不住。
“本王事務(wù)繁忙,就不送各位了?!北卞芬菡f罷也跟著一同離去。
對于丞相府的事,他本來也不想管,那個女人能自己處理干凈就再好不過了,之前她一直在藏拙,自己對她了解的也不夠多,這件事情也正好能讓自己看看她的實力。
沈傾染回了歆攬苑,秋杏還帶傷臥床,往常一直跟在自己后頭的桂蘭現(xiàn)在也不在了,倒是顯得她這處院子有些冷清了。
知道秋杏還在惦記著桂蘭的事情,她想了想還是來到了秋杏的廂房。
“小姐,桂蘭找到了嗎?”秋杏還是趴著的,看向沈傾染眉宇間滿是擔(dān)憂。
“嗯。”沈傾染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秋杏,秋杏接過喝了一口。
“她沒什么事吧?”秋杏捧著水杯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傾染輕嘆了一口氣,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陳述了一遍,秋杏聽罷眸中頓時充滿怒火:“虧得奴婢還這么信任她,以為她每天過來探望奴婢是為了陪奴婢解悶,沒想到竟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這般陷害于你!”
沈傾染總覺得這件事情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是被自己忽略了的,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你先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情北宸逸親自下了令要徹查,她們不會有好下場的?!?p> 秋杏知道沈傾染的心情不好,覺得她肯定很傷心,但是又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她眸中滿是對沈傾染的心疼:“那小姐也要注意休息啊,等奴婢好了一定會好好伺候小姐的?!?p> 沈傾染心里掛著事,也沒多留,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去地牢看一眼。
戰(zhàn)王府的地牢位置距離紫辰院不遠(yuǎn),當(dāng)天晚上記著紫辰院地圖的時候,她還順帶看了附近一眼,她來到紫辰院,隨意找了個下人問了具體位置,隨后就自己往地牢走去。
來到牢房門口,就見關(guān)植守在門口,看見沈傾染過來,關(guān)植視若無睹,他現(xiàn)在是發(fā)現(xiàn)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使得什么妖法,讓脾氣喜怒無常的主子一直慣著她。
明明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天下女子所不齒的,偏偏王爺還能對她一忍再忍,他要是再跟這個女人起爭執(zhí),最后遭殃的指定又是自己,現(xiàn)在索性也就不管了。
沈傾染看見關(guān)植守在門口,就知道北宸逸也在里面。
進了地牢,下面就是一層往下的階梯,盡管地牢兩邊燃著蠟燭,站在臺階上望過去,也是看不到盡頭的黑。
她一邊朝著里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她走的是一條陰暗潮濕的甬道,自從進了牢房就感受到了這里的溫度明顯降了下來。
走了大概五十米,拐了一個彎,就能看到兩邊的牢房,牢房里面是空的,她一直朝著里面走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從刑房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簟?p> “?。。?!”這是一個男子慘烈的叫聲,聲音并不是很大,聽起來有些奄奄一息。
她直接就進了刑房,才站在門口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刑房里那發(fā)臭的血腥氣,盡管不是很濃烈,沈傾染還是輕蹙了一下眉頭,北宸逸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桌子上還有茶水,冷元在中間手里拿著帶有倒刺的鞭子。
一個男子赤裸著上身被綁在刑架上,此時男子的胸膛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上半身赤裸的部分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完好之處,看起來猙獰恐怖,男子面色慘白,眸中滿是血絲,旁邊的牢房里還關(guān)著兩個女人,就是給沈傾染引路的丫鬟和桂蘭,兩人蜷縮在一起,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北宸逸知道是沈傾染過來了,沈傾染也不避諱,只隨意看了一眼就坐到了北宸逸旁邊,這時候冷元停住了手,向北宸逸投來一抹詢問的目光。
北宸逸淡淡的撇了沈傾染一眼,薄唇輕啟:“繼續(xù)?!?p> “啪!”冷元一鞭子下去,渾身是血的男子身子猛地顫了一下,鞭子甩出來的時候,倒刺上還帶出了皮肉。
男子慘叫了一聲,聲音已經(jīng)很沙啞虛弱了,沈傾染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絲毫的不適,還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北宸逸坐在一旁看著她,對于她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這女人之前雖然是在裝傻,但到底只是個女人,就算她膽子再大,看見這樣鮮血淋漓的一幕也不該這般淡然吧,如果說她這份淡定是裝的,那她也是個厲害的。
偏偏她還絲毫沒有裝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坦然開口道:“審出什么了?”
沈傾染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刑房里的各種刑具,在左右兩邊的墻上掛滿了各種冰冷嗜血的刑具,在冷元的旁邊還有兩個刑架,上面架著大型的刑具,所有刑具上面都是血跡斑斑,沾著已經(jīng)干涸的血,已經(jīng)看不出刑具原本的顏色,大多都是呈暗紅色的。
北宸逸給冷元使了一個眼色,冷元看著氣息微弱的男子,放下鞭子道:“他一口咬死了自己是被陷害的,對于所有的事情的不知情?!?p> “姓名,年齡,身份地位,怎么來的戰(zhàn)王府,接觸過什么人?!鄙騼A染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坐在一旁的北宸逸微微挑了挑眉,這個女人面對如此慘烈的畫面,沒嚇破膽已經(jīng)很不錯了,沒想到還能保持理智清醒,甚至邏輯思維絲毫沒有被影響到,還有她身上那若有似無的強勢氣息,這女人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如此神秘,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從她身上探索到更多。
沈傾染還不知道,因為自己沒被嚇得屁滾尿流,一下就引起了北宸逸的興趣,現(xiàn)在的沈傾染對北宸逸而言,就像一副被紗布遮住了一半的畫,讓他忍不住想將那層紗布撩開。
冷元一一回答:“此人滿嘴謊話,就連身份都是作假的。”
沈傾染神色淡然喝了一口茶水:“怎么說?”
“據(jù)他所說,他名叫杜萬,二十一歲,是兵部尚書杜正秋的庶長子,誤打誤撞進了戰(zhàn)王府,可是據(jù)屬下所查實,杜正秋沒有庶長子,只有嫡出的兩個兒子和三個庶出的女兒。”冷元道。
沈傾染微挑了一下眉毛,姓杜?這倒是讓她想起來丞相府里那個唯一的姨娘:“杜正秋和丞相府里的杜姨娘是什么關(guān)系?”
因為原主自小就只關(guān)心奇門遁甲和北璟的事情,對于府里的事情都不怎么感興趣,那個杜姨娘雖然時常來找原主麻煩,但是原主對她的背景卻絲毫也不了解,對于那對母女的欺壓更是連反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