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鶯鶯燕燕。顏如玉正待要上前去,金執(zhí)一把拉住她:“小丫頭,要了解一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咱們且等等看?!?p> “等等看就等等看!”顏如玉跟著金執(zhí)在上了一艘畫舫,船夫?qū)⒋康交ㄉ荚赖漠嬼撑赃叀?p> “少城主~”嬌軟旖旎的聲音快酥到人骨子里去了,這種音調(diào)可不是世家貴女們會有的。顏如玉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這個花杉岳一大早就跟別的女人鬼混,現(xiàn)在可不是秦樓楚館開門的時間。只有一種可能,昨晚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
“大騙子!”顏如玉卷起袖子就要出畫舫,“我找他去!”
“回來!”金執(zhí)將顏如玉拉回來,顏如玉直接落到了他懷里,清雅動人的聲音在耳畔回旋,“再等等!”
顏如玉下意識地就聽從了。只聽旁邊畫舫里又傳來那女子的埋怨聲:“少城主這有了新歡,便不要奴家了!昨晚上我們還……今兒就要趕我走。你們男人可真是翻臉無情!”
“什么新歡不新歡的!”花杉岳笑著丟出一疊銀票,“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美人兒你先回去,等我應付了她,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你。”
“就是個庶女而已!”那女子不滿,“雖然她出身世家,但誰不知道嫡女是寶、庶女是草。少城主您跟一個庶女糾纏個什么勁兒?難不成真是動了心,要娶回你們錦城去?”
“娶回去也沒什么不可以!”花杉岳摟住她捏了一把。女子怨怪,嬌嬌叫了一聲,花杉岳笑道,“你若是愿意,也可跟我回錦城去!城主府大得很,多少美人都裝得下!”
“奴家才不去!”那女子嬌聲嬌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行吧,那你就好好陪你的三小姐去,我走了!”
“欺人太甚!”顏如玉要去找花杉岳理論。金執(zhí)將人箍緊,“有舅舅在,哪用得著臟了你的手?嗯?”
這個尾音太過旖旎,顏如玉不太適應他們南朔人這親密勁兒,忙道:“你,你先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p> “怕什么!”金執(zhí)笑著放開手,嘴上卻不饒人,“我是你舅舅,又不是外人!這帝京別的沒教會你,凈教會你一堆破規(guī)矩。”
“明明是舅舅太沒規(guī)矩!我娘雖然是南朔人,可我爹是北陵人?!鳖伻缬竦溃霸诒绷昃驮摪次覀儽绷甑囊?guī)矩來!”
“你們北陵?”金執(zh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走到顏如玉身邊,掀開簾子,抱著她飛到岸上,“那就跟舅舅回南朔吧!”
“呃,南朔的男子都長得像舅舅這般俊朗嗎?”
“不知道!”金執(zhí)道,“不過應該沒有比舅舅更俊的了!”要是有,他就把那人殺了。
“舅舅的自信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顏如玉望著雅集中的畫舫,忽然惆悵起來,抱臂蹲在地上,“舅舅,你說人為什么這么善變?。孔蛲硭€對我柔情蜜意、體貼關懷,今天就……”
“自古男兒多薄幸!”金執(zhí)單膝后移,也蹲下道,“但我不會!”
“……”顏如玉自認為還算個自信的人,見到這位不知是真是假的舅舅才知道什么叫謎之自信。
見妹妹興高采烈的出門,顏開本以為她會晚上才回來,沒想到?jīng)]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見了他也不理,顏開笑問:“怎么了這是?方才還好好的!”
“無妨?!苯饒?zhí)道,“出門見著有只貓偷腥,正鬧小孩子脾氣呢!”
“好吧!”顏開已經(jīng)換了官服,看樣子是準備出門了,“我還要去京兆府,那三妹這里就勞煩舅舅費心了!”
“嗯!”
顏如玉有些難過。這次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以后就只能認命了嗎?青花小院里那不知名的藍色花樹此時看著竟讓人覺得有些孤獨和寂寞。
這樹和她一般年紀,據(jù)說娘親懷她時親手將種子埋在這里,如今它都已經(jīng)開花結(jié)籽了,自己還沒個著落!
“猜猜我是誰?”金執(zhí)從身后蒙住她的眼睛,顏如玉一聽這清雅動人的聲音就笑了:“舅舅,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玩這種小孩子家的把戲?”
“那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為了一個根本不值一提的男人這樣失魂落魄!”金執(zhí)道,“他根本配不上你!”
“你不要安慰我!”顏如玉嘆了口氣,“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他。也對,我就是個庶女,整天做什么高嫁的夢,本來就很可笑?!?p> “高嫁?”金執(zhí)道,“我以為你嫁誰都是下嫁,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你高嫁?!?p> “舅舅你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奇特!”顏如玉笑了,她不想做妾不想嫁庶民,還期許對方只能娶她一人,這不是高嫁是什么?
“跟舅舅回南朔吧!”金執(zhí)看著這滿樹繁花,幽幽道,“咱們家里到處都是美麗的幽嵐花,去哪里舅舅可以給你世間最好的一切。”
“幽嵐花?”顏如玉問,“它叫幽嵐花?”
“嗯!”金執(zhí)道,“是咱們南朔獨有的花?!?p> “你不是我舅舅!你到底是誰?”顏如玉警覺道,“你為什么要冒充我舅舅?”
“玉兒這話好沒良心!”金執(zhí)笑道,“若我不是你舅舅,我來這里認哪門子親?再者說,一個小小的顏家,除了你,還有什么值得我圖謀的嗎?”
“太尉大人這話可不對!”太子和風宇帶著大批人馬圍住顏家,青花小院外面全是北陵兵士。
“這不是北陵的太子殿下嗎?你們這興師動眾的,讓本廷多不好意思!”金執(zhí)面不改色,嘴角還掛著淺笑。
“太尉大人?”顏如玉料想到他來歷不凡,可沒想到這么夸張!傳聞中那個把持南朔政權(quán)近二十年的佞臣金執(zhí)?
“玉兒!”金執(zhí)道,“我承認這事兒有些突然,以后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彼麑㈩伻缬褡o在身后,“太子殿下,我好心勸你一句,最好現(xiàn)在就讓我?guī)е駜弘x開帝京城,不然你一定會后悔的?!?p> “笑話!”凌棲梧道,“太尉大人莫不是忘了,這里是帝京,不是你的朔方城。你說了不算!”
風宇對顏如玉道:“顏三小姐,你還不趕緊過來。難道真想顏家落個里通外敵之罪?”
“哦!”顏如玉從金執(zhí)身后繞過來,卻被金執(zhí)一把抓住,“她本就是我南朔皇太子遺孤,從來不是你們北陵之人,何來通敵之說?”
“空口無憑!”風宇道,“太尉大人豈能信口雌黃?”
“難道這幽嵐花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金執(zhí)笑道,“再者說,風公子難道不是因為這幽嵐花和江山圖才懷疑到顏家身上,繼而順藤摸瓜查出本廷的?”
“來人,先封鎖顏府,就地將二人軟禁在青花小院?!绷钘嗟溃按緦m回稟父皇,再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