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探長查斯理,還未請教...尊貴的先生!”
查斯理知道這位無臉先生,是決定性人物,也知道逃跑是徒勞的,這樣做會加速讓他變成食物。
可惜他根本看不出對方任何表情,只有通過對話來判斷對方的深淺。
一身華麗得體的服飾,手中握著一根精美手杖,應該是注重品味的權(quán)貴。
手杖,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最少,他應該在自己問話后,告知尊貴的姓氏,彰顯他的身份地位。
查斯理摘掉帽子主動自我介紹,已經(jīng)表明他沒有惡意。只要對方開口,他就能收集更多信息,迅速找出一線生機。
剛剛才死一次,他可不想立即再死一次。
無臉先生“唔”了一聲,半晌說出一句奇怪的話。
“你是姓查,還是姓查斯?”
怎么會這樣?
對方的無禮,是為了激怒自己么?目的是什么...
任憑查斯理怎么想,也只是大概率得出一個結(jié)論:他的嘲諷和無視,是暗示他已布置好一切,料定自己逃無可逃?
而且對方的無禮提問,是不是代表他下定決心要吃掉自己?
因為對方已經(jīng)不在乎禮貌、涵養(yǎng)...和身份相匹配的細節(jié),也不怕丟人。
哎,心里嘆口氣,查斯理硬著頭皮道:
“我姓查,查斯理,H市XX警局的探長?!?p> 他想露出笑容委婉表達敬意,可他做不到,臉上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珠。
“我相信,如果先生您詳細了解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利用價值比吃掉...更劃算!”
可憐的老男人不得不努力爭取著。
這兩位的強大,非他所能抵抗。
同時,他也極其自然的在身上不經(jīng)意地掏摸著,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備...如果溝通無效的話。
嗯...腋下的槍套里,M9還在。
電擊器被那些紙人奪走了,右邊風衣的口袋里還有小羅盤,左上方的內(nèi)口袋里有個硬物,是那枚小鏡子。
悲哀!
他記得很清楚,最后對著天空開槍時,將M9的子彈全打光了。
“哦,你說...”
好在無臉先生沉默一會兒就開口了。
查斯理變得謹慎起來,他要用一句話打消對方準備吃他的既定打算。
“先生布置陷阱時,我愿意以身做餌吸引更多的同類來...這會讓您更加省心省力?!?p> 他說話時保持頭部不動,眼珠卻不停轉(zhuǎn)動,表達出對身后那名血淋淋醫(yī)生的在意。
他不相信兩人團隊沒有互相猜疑的情況,他也沒有表達出顧慮、懷疑等神色,這些是對面先生該去考慮的事情。
即使他們兩人翻臉或不翻臉,他也沒有表達出一絲惡意。
方法說得直白卻又委婉,既表達了他多少有一點謀略,又表達了無畏的犧牲精神。
他還有幾句話沒說,因為他對這位先生的了解并不深。
眼下先保命,其它的可以慢慢再做打算。
“唔...這個方法,和我想的差不多?!?p> 無臉先生的一句話,又讓查斯理暗呼僥幸,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他愿意回話且表示認同,也相當于認可了自己。
就是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不是還有什么計劃。
良久的等待中,無臉先生只是淡淡道:“我是亞歷山大...”
沒了。
醫(yī)生愣了一下,很快又收回詢問的目光。
她早些時候反復提醒先生,沒想好的話不要說,沉默是金,沒想到現(xiàn)在先生如此沉默...
“查斯理探長?既然先生已經(jīng)認可你了,那就請你以靈魂的名義起誓效忠?!?p> 這個要求在預料之中,起誓什么的沒有問題,只是心理暗示而已。
不過,此時死了卻又活著,查斯理不得不多考慮一下,只是他的回答沒有片刻猶豫。
“當然沒問題,我該對誰起誓?是靈魂之主還是命運之神?”
查斯理的聲音帶著好奇,他想知道死亡后的世界,究竟有什么秘密,是不是存在鬼神。
眼下剛好可以進行試探。
無臉先生沒有表情,極度沉默顯得深不可測,他根本沒有絲毫解惑的覺悟。
這個問題,自然由精通心理學的醫(yī)生來回答。
“你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先起誓吧先生,還有一系列儀式要進行,沒有絲毫的僥幸?!?p> 醫(yī)生重點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被吃掉的話!”
命運實在可笑,混了大半輩子,如此草率的丟掉性命不說,還如此草率的失去自由,死后的自由!
醫(yī)生將脖子上的刀提在手上,查斯理考慮再三,放棄了拔槍的打算。
此刻是不發(fā)誓不行了。
“我,查斯理,以靈魂的名義向亞歷山大先生起誓,將聽從您的號令,服從您的意志,奉您為主!若有背叛和不二之心,魂魄貶于九幽之處,不得超生?!?p> 查斯理仍舊抱有一絲僥幸心理,他又沒說魂飛魄散之類,九幽之處估計這兩個洋鬼不一定聽說過。
看著面前全身上下,火星濃煙翻滾的老年人,王林心下冷笑一聲,外加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很明顯,這個語言動作都恭敬無比,卻又不卑不亢的老油條,讓他有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他突發(fā)奇想,掐掉一小截指尖化成白煙,慎重遞給查斯理:“我接受你的宣誓效忠!吃下去!”
王林的聲音帶著無上威嚴,不容違抗的意思很明顯。
查斯理根本不知道這團白煙究竟是什么,又能感應到內(nèi)力的能量氣息,終于死心吞了下去。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一個白色光點從查斯理身上飛出,忽一下沒入王林體內(nèi)消失不見。
王林靜止不動,實則是目瞪口呆驚訝無比,可惜沒有五官,反顯得高深莫測。
查斯理雖然吃驚,畢竟有了心理準備,倒沒有過多反應,只是他身上的濃煙更濃。
只有醫(yī)生忍不住輕咦一聲,聲音小而短暫,面無表情地看向王林,努力維護著先生的神秘感。
王林有點頭疼。
要不了多久,估計醫(yī)生又會拿著令他恐懼的小鑷子等器具,對他進行研究吧!
這個消失在他身上的白色光點是什么?
他細細感應起來,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他能感應到查斯理的感知,包括迷惑、擔憂等復雜情緒。
就像是兩人的靈魂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紐帶連接著。
“不會真的是宣誓的約束力吧?”
王林嘗試著讓查斯理吐一個煙圈,這個老男人果然吐出一口煙圈。
...
“先生,可以不要讓我做出這種幼稚又可笑的舉動嗎?”
這句話不是查斯理用嘴說出的,而是通過這種關(guān)聯(lián),直接響起在王林腦海。
“好,吐兩個煙圈?!?p> 王林同樣在腦海中回復。
查斯理無奈地嘆口氣,嘆氣的同時隱蔽地吐出兩個煙圈。
查斯理不像王林,不能感應到他的想法,卻也知道這位神秘先生,隱藏在骨子里的幼稚!
翻船了!
所有的謀略,在未知面前,難道真就如此蒼白無力?
王林感應到查斯理的無奈和震驚,遺憾地終止這種幼稚舉動。
“查斯理探長,請你配合一下!”
醫(yī)生借用儀式的名義,掏出小鑷子、手術(shù)刀等器具,名正言順地對查斯理進行研究。
王林轉(zhuǎn)過身去。
和他預料的一樣,不到5秒鐘,這個老男人就發(fā)出慘叫聲。
“好吧,心痛你三秒!”
這種古怪的儀式怎么像解剖?
查斯理多少也對醫(yī)學有所涉獵,對此充滿疑惑。
“先生,能不能終止這種殘忍又無意義的儀式?我已無法違抗您的意志,希望您能對我保持應有的尊重?!?p> 明明沒有尊重,查斯理如此說,王林潛意識地點點頭。
查斯理的聲音在王林腦海中響起:“能告訴我,您的計劃嗎?”
王林阻止了醫(yī)生繼續(xù)研究的行為,執(zhí)拗的醫(yī)生總算給他留了面子,順從地點頭。
“查斯理探長,返回空間后,我們再進行儀式。再次謝謝你的配合,我是醫(yī)生,歡迎你的加入!”
醫(yī)生的輕聲提醒,并未讓查斯理做出回應。
空間?返回?
查斯理有很多疑問,只是被他硬生生壓下去,此刻不是弄清楚這些問題的時候。
“離開這里,我們?nèi)ナ袇^(qū)碰碰運氣?”
王林不是決定,而是詢問。
醫(yī)生和查斯理都在搖頭,查斯理指向火葬場的方向:“我建議去那里看看,說不定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不理會醫(yī)生的點頭示意,王林扭頭看了那個方向一眼,遲疑道:“那里剛才發(fā)生過戰(zhàn)斗,太危險了!說不定會碰到什么厲害角色...”
有意思,看來這位先生喜歡裝成愚蠢幼稚模樣。
“先生,我剛剛從那里出來...也是死在那里的?!?p> 這話有點矛盾,但是王林和醫(yī)生都聽得懂。
“這樣?我再考慮一下。”
“先生...”醫(yī)生指了指天空,示意時間不多了。
“好吧,出發(fā)!”王林拿起手杖,指向火葬場。
“請等一下,先生!”查斯理微微低下頭,表示歉意,“請給我一分鐘時間,馬上就好!”
查斯理大方的掏出槍,對著空曠處摳動扳機。
“乓!”
槍口噴出一團帶火星的嗆人濃煙,不到30秒的時間,濃煙就消散掉。
沒有子彈射出。
王林和醫(yī)生嚇了一跳,這把槍的口徑不小,響聲夠大...煙霧夠濃!
查斯理褪出空空彈匣,試著再開一槍,然后裝上彈匣再開一槍。
沒彈匣的槍只會發(fā)出響聲沒有煙霧,裝上彈匣才是又響又冒煙。
雖然打不出子彈,查斯理依舊感到高興。
只要合理運用,何嘗不是一種利器?
檢查完槍,他又掏出羅盤看了眼。
羅盤像一塊燒紅的炭,帶著火光和煙霧,黑色指針已變成火星模樣。
原本指南的方向變成了指北,完全顛倒過來。
收起羅盤,查斯理不打算在這里做更深的研究,他也沒有掏出那塊小鏡子,似乎另有打算。
如果不是突然死亡又突然變成鬼物,導致心神大亂,這些工作早就完成了,根本不會拖到現(xiàn)在。
“好了先生...我們可以出發(fā)了?!?p> 查斯理拿著槍自覺走在最前方,王林在中間,醫(yī)生殿后。
三人小心翼翼向火葬場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