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種瓜
黃秋月起床穿好衣服，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人。瞇著眼，想起了今天家里種西瓜，趕忙去了菜園子。
菜園子的籬笆已經(jīng)夾了起來，從自個家的西墻一直到四堂哥家的東墻。
黃秋月推開了籬笆門：“哇……”
園子里的西瓜苗已經(jīng)栽種了三分之二還多。
黃吳氏和七姐，八姐手里拿著個小鏟子，正彎腰栽種。
“娘，這些都是爹他們種的？種了這么多？”黃秋月指著栽好的西瓜苗問道。
黃吳氏直起腰：“你大堂哥他們也跟著種了，人多可不快嗎?！?p> “我們都吃早飯了，你的在鍋里呢，你回家洗把臉，吃過早飯再來。”黃吳氏看著黃秋月亂蓬蓬的頭發(fā)，知道她起床就上園子來了。
“小九，你吃完飯拿把木梳過來，我給你梳頭。”七姐在一邊說道。
黃秋月答應(yīng)著就回家吃飯。
黃爹從縣城買了三樣種子回來，西瓜，絲瓜和萵筍。
種子店的掌柜告訴黃爹，西瓜籽是西域那邊傳過來的。據(jù)說西瓜結(jié)的又大又甜。京城那邊這兩年有種的，賣的老貴了。這邊去年有兩家買去種，聽說沒長好。反正種子是好種子。
絲瓜和萵筍種子都是從南方過來的。絲瓜是那種細長的，不是這邊長的很粗的那種。
萵筍就和種大蔥一樣。
黃秋月心里想，我咋就沒發(fā)現(xiàn)萵筍和大蔥一樣呢？它哪一樣了？這掌柜的也不靠譜啊??！
黃爹沒想把園子里都種成西瓜，沒想過賣錢，就想種個兩分地給幾個孩子吃。
這片園子有一畝三分地。往年園子都是種半畝花生，再種點芝麻，剩下的幾分地才種菜。
黃秋月就和黃爹說“爹，你說西瓜這么值錢，咱家多種點，賣錢唄，上次去師奶家，師奶還讓咱搬鎮(zhèn)上住呢。賣了錢咱家也能在鎮(zhèn)上買房，九哥也能天天回家了，十哥也能和九哥一起讀書了。咱家去縣城賣豬下水，爹娘也不用起那么早了……”
接下來幾天只要黃爹在家，黃秋月就跟在后面念叨。最先把七姐，八姐，九哥，十哥念叨到贊同。娘也動心了。
最后還是黃吳氏和黃爹說：“要不咱就試試？也就耽誤今年這一年?！秉S爹這才同意。
……還是枕邊風厲害！
黃秋月吃完飯，回到菜園子這邊，七姐給梳了兩個小啾啾。就開始幫黃吳氏遞西瓜秧。
“都快種完了？這和咱這的寒瓜秧子也沒啥區(qū)別??？”聽到說話聲，幾個人抬頭看是三大娘和六堂姐兩人來了，三大娘正低頭看著西瓜秧。
三大娘今年四十四五歲，穿著一身灰布衣服。皮膚發(fā)黃，眼睛不算大，眼角有很多皺紋。
“三大娘，六堂姐?！?p> “三嫂怎過來了？”黃吳氏起身和三大娘打著招呼。
“我和六丫在家沒事，過來看看幫忙種點?！比竽镎f完隨手在地邊拿起了一個鐵鍬。
“三大娘，您怎么還叫六堂姐小名？我六堂姐都定親了！”八姐拿著個瓢在給西瓜秧澆水。
黃吳氏這會去挑水了，三大娘接了黃吳氏手里的活兒。
“三大娘這不是說順嘴了嗎？你六堂姐也沒嫌我叫她小名?。俊?p> “那是我六堂姐不好意思和您說，六堂姐，是不是？”八姐說完轉(zhuǎn)向六堂姐問道。
六堂姐大名叫黃秋云，前幾天剛定的親。平時不愛說話。正栽秧苗呢，聽到八姐問，抿著嘴笑了笑，也沒有回答。
“您看，我六堂姐沒言語，就表示不贊同您叫小名?！?p> “六丫，是這樣嗎？”三大娘看向六堂姐，六堂姐沒說話。
“……那娘以后叫你大名？”
黃秋月見六堂姐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咳！你這孩子，不樂意叫小名就和娘說呀，你不說娘咋知道？”
“三嬸和六丫在這幫忙呢？”四堂嫂抱著金鳳過來了。
黃秋月和七姐，八姐聽到四堂嫂說話，都忍不住低下頭，抿著嘴樂。
“這咋都不說話？低頭樂啥呢？”四堂嫂還以為笑她呢，低頭看了看自個和金鳳，沒發(fā)現(xiàn)身上有啥可笑的。
“這幾孩子不正說我呢嗎？不讓叫六，咳！叫秋云小名，以后要叫大名?！比竽锖退奶蒙┱f道。
“這都定親了，是該叫大名，我們都跟著您叫順口了。以后誰再叫六……那啥小名，您給提醒著點兒?！?p> “尤其是我三叔，您得多叮囑幾遍，不然改不過來?！?p> “……你三叔夠嗆能改過來，五丫出門子都好幾年了，回家還叫小名呢?！?p> 三大爺改不過來，三大娘也懸。
聽著三大娘和四堂嫂說話，黃秋月是樂的不行，還不敢大聲笑出來，怕六堂姐不好意思。
四堂嫂把金鳳放下來讓黃秋月看著，回家拿了扁擔和水桶，也幫著挑水。
“金鳳，叫九姑，九姑給你這個玩?！秉S秋月一只手拿著根壞的西瓜秧子，一手扶著金鳳。金鳳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走幾步了。
“卜，”金鳳伸著手夠著西瓜秧。
“是姑，九姑，不是卜，”
“卜”，
黃秋月手里舉著西瓜秧，不讓小姑娘夠著：“叫姑，叫不對就不給你。”
都快把金鳳逗哭了，眼淚繞著眼圈直轉(zhuǎn)，還“卜，卜”呢。
“這孩子，逗金鳳干嘛？”黃吳氏正好挑著一擔水過來。
“一會兒逗哭了，你能哄好？”黃吳氏從黃秋月手里拿過西瓜秧，遞給金鳳。
“我不是教金鳳說話呢么……”
“秋云，多吃點菜?！薄叭?，老四家的都吃菜?！秉S吳氏在飯桌上讓著幾個人。
知道六堂姐性格靦腆，就給六堂姐和三大娘夾了一筷子豬下水。豬下水是昨天留出來的。又給小圓子加了一筷子肉，給金鳳一塊豬蹄上的大骨頭，讓金鳳唆啰點味兒。
小圓子和智子放學一起回來的。
“老嬸，您快吃吧，我自個夾?！绷媒愕吐曊f道。
“帶子這菜做的不錯，這咸菜炒的剛好?！比竽锍粤讼滩顺慈饨z道。
午飯是七姐做的，黃吳氏看三大娘和四堂嫂來幫忙干活，就讓七姐回來先做飯。
烙了幾張餅，一盤子豬下水，一個咸菜絲炒肉絲，白菜炒木耳。攤了一盤雞蛋。咸菜是切成絲，用清水泡過幾遍之后炒的。
西瓜秧剩下三四百棵，吃過飯黃吳氏就給三大娘和四堂嫂分了，四堂嫂要了20棵，又給大娘家拿了二十棵。三堂哥家二十棵。剩下的都給三大娘拿回家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