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沈寧雪悲嗆的重復道:
“成王敗寇...哈哈哈哈哈哈...竟只是因為一個...成王敗寇...呵哈哈哈...成王敗寇!”
沈寧雪一手撫著額頭沉沉笑著,心中只覺一片凄涼可笑,任由眼角的淚水劃過臉龐也絲毫不理會,就在笑聲漸漸緩下來之時——
她忽然上前一手抓著墨沉梟的頭發(fā),扯著他的頭發(fā)將他往上拽,強迫他仰頭看向她,聲音陰狠的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
“墨沉梟你怕不是忘了?”
“現在,在這里,你,只是個可憐的階下囚而已!”
“你說什么成王敗寇...那么是不是就是說,我現在,對你做什么都可以?都是理所應當?。?!”
“呵呵呵...墨沉梟啊...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
墨沉梟動彈不得,雙腿被迫直直跪立了許久,這冷不丁的忽然被她這么一拽,身子便瞬間不穩(wěn)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也是多虧了那不短不長的鎖鏈拉著他下墜了身子,不然可就直接摔了下去,在自己擁有過的女人面前,可是十分狼狽不堪的...
不過現在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膝蓋傳來陣陣酸麻痛意之后,他雖反應及時勉強撐起了身子,但如此這般的鋃鐺入獄的囚犯形象,也是夠他難堪的了。
他身體出了問題,這他也感覺到了,自從那次昏迷后醒來,自己便一直在這漫無天日的鬼地方呆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情況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掙扎過,反抗過,但也只是徒勞,于是眼下他只能慢慢等著身體恢復,調養(yǎng)生息,再慢慢摸清始作俑者的意圖,才好下手操辦。
本以為這一切可能是陳氏,或是潭龍,更不濟也該是那些暗地里使壞的對手做的,所以雖然自己身陷囫圇,但也并沒有過多驚慌意亂。
腦中思維逐漸清晰,也作出了多種假設,甚至已經預測了一些可能的罪魁禍首,心下有了計量,就等著他撞上呢!
卻不想,這一切,竟是這個自己看中的女人?!
不得不說,自己的眼光確實不錯。
平心而論,天下又有幾個女人能有這般魄力,在他都發(fā)覺不了的情況下,將墨家牢牢掌握手中?
看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外面的困局也都清掃了差不多了,確實是個有能耐的女人。
墨沉梟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該欣慰她的凌厲狠辣,還是該惱怒她的毫不留情...
總之,他現在的內心是極為復雜的。
在得知她這么做只是為了給那個戲子復仇時,他的心中更是滋養(yǎng)出了一種莫名的煩悶情緒,叫他不甘。
“所以,你想怎么做?”墨沉梟眼窩微微凹陷,可那如鷹般銳利的雙眸卻不曾輕減半分。
即便是在此刻,即便是被鐵鏈束縛,任人宰割,他眼中也沒有絲毫畏懼膽怯之意;與之相反,他一雙黑眸中所流露出的森森冷意,讓人不禁心涼脊寒,顫顫生畏...
他從不后悔自己這樣做,搶奪沈寧雪是早晚的事,睿智機敏又沉穩(wěn)大氣的優(yōu)質女人,沒有誰會不喜歡。
更何況,她跟自己太像了...
無論是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說一不二的為人準則,還是將自己打造的精明強干、八面瑩澈的那骨子里不服輸的倔強脾氣...
都令他欣賞不已。
向他這般的人,將生活的大部分都貢獻給了家族,公司;根本就沒什么精力,更沒什么興趣去談那些幼稚的情情愛愛。
與他而言,像沈寧雪這般,既能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又能扮演好溫柔小妻子的女人,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有能力安內攘外,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他是天子驕子,是行業(yè)姣楚,這些外人口中的評價原本他并不在意;但自看上她的那刻起,他便也從新審視了自己...
如那些人所說,他自然是完美到不可挑剔的夢中情人,當然也有信心將她搶過來,讓她全心全意跟著自己。
可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那時偶然看見她和那個羸弱的丈夫卿卿我我,打情罵俏...
看到她如貓兒般依偎在他身上,黑亮的鹿眸中閃著熠熠星光,嘴角毫不吝嗇的笑嫣如花,一顰一笑都顯得那么嬌俏動人,
如暗夜中靈動鬼魅的精靈般惹人心生欲念,又如純潔的月光仙子般引人垂涎貪望...
反觀在自己面前,她一直帶著厚重的黑框眼鏡,挽起俗氣的低丸子頭,一臉的不茍言笑的古板模樣...
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自然心中不爽,但因為沒到時機,他也只能獨自喝喝悶酒解解那心煩意亂的感覺。
可卻沒想竟然越喝越多,越喝越愁,理智漸漸退去,居然直接掏出手機叫人去劫了那個戲子的車,剁了他那雙引以為傲的雙手。
更加沒想到,那些辦事的人居然如此蠢笨,竟直接把人給逼下了海!
那個男人,死在了她最愛他的時間,所以可想而知,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了。
這是墨沉梟手中唯一脫軌的事,也是最不希望脫軌的一件事。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接納她的準備,即使不完美,她不是全心全意跟著他的。
但是沒關系,他犯不著跟個死人較勁。
可或許是上天恩賜,他正要去雪中送炭之時,沈寧雪居然意外失憶了!
連他一向最不相信的老天都在幫他,那他又怎能辜負?
他承認,他貪戀沈寧雪的依戀,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從未經歷過的感覺,讓他感覺舒心歡喜的感覺...
即便,那只是因為她把他錯認成了那個男人...
沒關系,反正那人已經不在了,他沒必要...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她一輩子這么錯認下去吧。
無法并肩同行,那就只做自己籠中的金絲雀,似乎也不錯...
所以,他從未后悔過。
即便是現在,也只能怪自己大意,乖巧的貓兒骨子里可還是狡猾的狐貍。
還是應該堅持喂藥,把她喂傻了,傻到她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人,才行啊...
沈寧雪不知墨沉梟在想些什么,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卻讓她有些窩火,那種看向獵物的目光,極具侵略性,貪婪,而露骨...
“做什么?”沈寧雪冷笑一聲,拍拍手,喚了墨壹進來。
“也沒有什么,不過是...邀你看場好戲罷了?!鄙驅幯┙Y果墨壹遞過來的平板,打開了一個畫面,放在墨沉梟面前,嘴角揚起莫名的弧度,說道:
“請~”
墨沉梟掃了那平板一眼,入目而來的畫面是墨宅的陳設,他瞇了瞇眼睛抬眸望了眼好整以暇的沈寧雪,見她并不打算開口,便也垂下了眸,繼續(xù)看向平板——
屏幕中的畫面指向的后花園的方向,墨跡權的專屬地盤,此時正是老爺子晨練結束后的下棋生活。
只見他神色悠哉的品著一口茶,繼而專注的盯著棋盤上黑白棋子的走向,時不時眉頭輕蹙,看著頗有些為難的樣子;
但大多數都是悠哉悠哉的展眉淡笑,與對面的人談笑著什么...
庭院往后,便是他們居住的小型別墅,那復古的房型古典雅致,古香古韻的構造和滿園的綠野花卉,隔著屏幕都能讓人感覺噴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煩躁的心情似乎也慢慢沉淀了下來,舒暢起來。
“就這?”墨沉梟挑眉問道。
這就是你的報復手段?看監(jiān)控?
這只是后花園的攝像頭而已,他的家他還不熟悉?需要用這再回顧一遍?
他知道沈寧雪不傻,但恕他直言,他還真看不出來這能有什么威脅?
“別急啊...好戲...就要來了...”沈寧雪意味不明的笑著,笑得人心里發(fā)毛。
聞言,墨沉梟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不詳的念頭,心中“咔噔”一下,忙繼續(xù)緊緊盯著屏幕一眼也曾離開...
幾眼看下去,似乎一切還好,挺悠閑的日常生活。
不過墨沉梟心里才剛想放松一下,就聽見忽然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