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轉(zhuǎn)瞬消失。
我抬眼望去,只見女子抬起左手,左手的手心一道劃痕。
劃痕正咕咕的冒著鮮血,血液順著手紋溝,如同小溪流一般,滴滴往下落。
在她手的正下方,正是陳三元道長的干尸。
“你這是干嘛?”我驚訝出聲。
“快布置金壇,在那新的水缸底布置磚凳,凳子下放酒精燈,點燃?!迸訉W⒌目粗稚系膭澓?,隨口跟我說。
我突然明白了,此女子肯定是陳三元道長的后人,而且是直系后人,有血緣關(guān)系。
我也明白了她所謂的新辦法,那就是以血為引,重新激發(fā)陳三元道長金身的二次利用。
這激發(fā)的瞬間是極短的,一旦血液干涸,就失去了效應。
所以我速度奇快,從疊磚凳,點酒精燈,到雙手把金身搬進水缸里,前后不到五分鐘。
而在這五分鐘之內(nèi),女子手上的血就沒有間斷過去。
因為要保證金身上的血液時時刻刻都不能干涸。
“差不多可以了,趕緊止住傷口?!蔽遗c女子對視一眼。
女子這才用右手從口袋里拉出一條絲巾,熟練的纏繞在傷口之上。
我沒敢耽誤工夫,用糯米水和白膏泥農(nóng)村的混合劑,將蓋子和整個水缸給粘合密封了起來。
將幾張準備好的鎮(zhèn)魔符直接貼在了水缸之上。
水缸的位置正好在太極陰陽魚白色的位置。
白色的代表陽,也就是以陽克陰的意思。
現(xiàn)在就差引火了。
我拿起一道鎮(zhèn)魔符,用火點燃,腳踏七星步,念:“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乾為蓋,地坤為鍋,祖師為薪,引三才離火滅殺邪煞,神兵火急如律令,敕!”
在符火即將燒盡之時,將其扔向金壇。
轟隆一聲!
把我自個都嚇了一跳。
金壇的外圍瞬間被一團火籠罩,三息之后,這些火內(nèi)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鉆入金壇,消失不見。
呼呼呼……
整個磚窯起風了。
因為整個磚窯就一個門,從門口傳來呼呼的風聲。
我搞不清楚這風是從哪里來的,因為整個磚窯沒有空氣對流的。
而且這股風是熱風,撲面而來的熱浪。
“三才離火陣起效了,快離開這里,出去后將門口給堵上?!迸酉纫徊匠隽碎T。
我將石爺爺扶了起來,將其背出了磚窯。
我將他放在了門口,而后用門口的磚頭,用提前混好的水泥,一塊塊壘了起來。
我沒想到這些活竟然是我來干,更沒想到,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之下,我竟然做得這么好。
現(xiàn)在我才知道,壓力越大,動力越大,人的潛力也才能被激發(fā)出來。
將門封好之后,我把剩下的水泥漿以三合土的方式均勻的抹在門上,加一層保障,確保密封。
旁邊的石爺爺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我,露出了笑容,說道:“情急之下不慌亂,速度還快,封磚井井有條,真不錯?!?p> “地方雖然偏僻,但是這磚窯也不算隱蔽,我很擔心有人會誤闖這里,要是破門進入,那就麻煩了。”
“沒事,我已經(jīng)交代三奇了,明天他會開考古隊的鏟車來,將周圍的這些土推下來,將整座磚窯給埋起來?!笔癄敔斃^續(xù)說道。
“嗯,這樣保險一點,但這磚窯的密封性不知道好不好,如果密封性不好,離火泄露的話,周圍的這些植物輕則枯黃,重則寸草不生?!蔽覔鷳n道。
“這之前是生產(chǎn)瓷磚的磚窯,這種磚窯對于密封性,有非常嚴厲的要求,周圍的墻壁都是用厚厚的鋼筋混凝土澆筑而成的,密封性沒問題的,用個幾十年還是一樣牢固,至于你剛才的封門,我看了,問題也不大的,明天再用土給它埋起來,這事就這么搞定了?!闭f完之后,石爺爺又大喘氣。
“嗯,那女子呢?”我轉(zhuǎn)頭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那女的不見了。
剛才忙著封磚,倒把她給忘了。
“別找了,到時候她會找你的?!?p> “嗯?!?p> 天黑了,不遠處一束車燈由遠及近。
我知道是林三奇載著石頭來了。
車子到了跟前,還沒停穩(wěn),車門就被推開了。
石頭從車上蹦了下來,大聲問我:“我爺爺呢?!?p> “爺爺,爺爺,您怎么樣了?”他看到了背靠著磚窯的石爺爺,沖了過去,將其抱了起來,對我大聲呵斥:“你都知道我爺爺病那么重,為什么不帶他去醫(yī)院,帶著鬼地方來干什么?”
“石頭,你別喊了,是我讓他們帶我來這里的?!笔癄敔敋庀⑽⑷醯恼f道:“上車,回考古隊,回去之后,我再跟你說?!?p> 車子往考古大隊而去,我也松了一口氣,這金壇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我看向窗外,腦子里竟然想起了那個女生,也就是陳三元道長的后人。
她可真下得去手,劃拉一刀,就把自己的手心割一道。
換成是我,我確實沒這個勇氣。
果然,女人對自己下手都很狠。
從她的聲音,外形,及眼睛來看,她的年紀應該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只不過她如此神秘,身手又那么好,以后即便是要合作,只怕也很難相處。
考古大隊,石爺爺?shù)乃奚醿?nèi)。
石爺爺躺在床上,氣息非常微弱,睜著兩只眼睛,看著蹲在床邊,哭得跟淚人似的的石頭。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只不過一天的時間,石爺爺從一個健康的老人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奄奄一息。
精氣神正在慢慢的消失,有一種蔫了的感覺。
“石頭,爺爺要走了,你不要太難過,人總有一死,何況爺爺還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了,不虧?!笔癄敔斆嗣^的腦袋,說道:“這其中的三十年,還是你陳三元伯公給的,其實三十年前,去坐缸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是陳三元大哥替我去死了,讓我多活了這三十年?!?p> “爺爺,我送你去醫(yī)院,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沒有你,我以后怎么辦啊?!?p> 果然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中午說到這事,他還非常灑脫。
但現(xiàn)在真到了生離死別之時,撕心裂肺,原形畢露。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有些人平時不懂得表達,但真到了表達的時候,會毫無保留,海嘯般的表達出來。
此時的石頭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