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翠坐在他的床頭,翠看見他醒來,微笑著說道:“你可睡好了?”
陽翻身坐起,言道:“你一直坐在我身邊陪著我?”
翠點點頭,陽心里暖暖的,言道:“昨晚我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是不是你的眼睛?”翠用眼睛看了看窗外,沒有回答。陽繼續(xù)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我要趕緊回家鋤胡麻去?!?p> 翠笑語道:“你還想著你的那幾畝田?”
陽言道:“農(nóng)民以種地為生,我沒有其它的本事,不會做生意,也沒有手藝,打工卻出不去,不好好種田,能干啥?”
翠言道:“可是現(xiàn)在你想種田也種不成了?”
“為什么?”
“你已經(jīng)卷入到這件事中,你已經(jīng)不能回家種田了?!?p> “什么事?”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涂?”
“噢,就是那個圖的事嗎?”
“你既然知道,還不把那個圖拿出來?”
陽站起來,對著窗外,言道:“翠,看在你昨晚在這里守護(hù)我的情分上,我給你講個故事,講完了我給你說那個圖的事。”
翠低頭不語,陽開始了講故事,故事是這樣的:
北宋文學(xué)家、名臣范仲淹幼時家境貧寒,可酷愛讀書,卻沒有錢買書。當(dāng)?shù)赜袀€異人,尚知天文,下知地理,范仲淹便常去求教他,聽他說書。
可惜那異人患有不治之癥,給范仲淹講了一年多書后,便死了。在臨終前,他派人叫來范仲淹,對范仲淹說:“我馬上要入土了,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狈吨傺驼f:“您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去做?!?p> 異人說:“我看你是一個不尋常的人,將來一定會干一番大事業(yè),你要勤奮讀書,誠實做人,不要像我一樣,一輩子碌碌無為。”
范仲淹含淚道:“我一定做到。”
異人又把一個裹囊交到范仲淹手中,言道:“這里有我祖?zhèn)鞯奶釤挵捉鸬拿胤?,還有一斤提煉成的白金。我兒子年幼無知,我把它交給他,我不放心,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希望日后對你有所幫助?!?p> 范仲淹再三推辭,異人言道:“你如果不收,我死不瞑目?!?p> 異人話說完,便死了,范仲淹收起裹囊,可從來沒有打開過,即使生活貧困潦倒到買不起鹽的時候,也沒有打開過,后來異人的兒子長大了,范仲淹將那裹囊原封不動還給了異人的兒子。
陽講到這里,從窗外收回目光,對翠言道:“莊主送我五百大洋,我原打算原封不動退回來,可我實在需要錢,就買了二十只山羊,我想通過養(yǎng)羊賺錢,改變一下生活,等賺到錢了,我一定會歸還那五百大洋。我雖不才,只是一個種地的,但我有勤勞的雙手,不會去偷,也不會去把不屬于我的占為己有。翠,請你轉(zhuǎn)告莊主,陽要回家種地去了,回去后就將那二十只山羊出售了,歸還莊主饋贈的五百大洋?!?p>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莊主走了進(jìn)來,笑著說:“陽,你的故事講的太好了,我剛路過這里,聽你講故事,也就沒有忍心打擾你。那五百大洋是我送給你的,不需要你歸還?!?p> 陽言道:“那五百大洋我一定會歸還給你的,我雖然沒有范仲淹的骨氣,可我有健康的體魄,有勤勞的雙手,我一定會歸還給你的。如果莊主沒有其它事,我這就回去?!?p> 莊主言道:“陽,既然你執(zhí)意要走,就吃過飯了走,也到了中午。”
陽不再言,隨著莊主走進(jìn)了餐廳,飯后,莊主言道:“翠,叫你們姐妹八人收拾一下,去給陽鋤胡麻去,昨晚你們不是答應(yīng)陽要給他鋤胡麻嗎,人不可言而無信?!?p> 陽言道:“昨晚我和她們開玩笑,莊主何必當(dāng)真?!?p> 莊主言道:“陽,你就不要推辭了,這八個丫頭,以后就歸你支配,她們以后就是你的人。”
陽言道:“莊主,萬萬不可,萬萬不可?!?p> 翠跑過來拉住陽的手言道:“陽,馬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你就不要在這里啰嗦了。我們都帶著糧食,不會吃你的糧食,也不會花你的錢,更不會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p> 陽帶著八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到了家,母親跑過來,拉著陽的手說:“陽,墻頭那朵茉莉花不見了,這些姑娘是不是茉莉花變的?”
八個姑娘齊聲言道:“是!”
母親高興地合不攏嘴,陽苦笑無語。
家里突然多了八個姑娘,喂毛驢的、做飯的、擔(dān)水的、鋤地的、織布的、放羊的、喂狗的、抱柴火的,所有的農(nóng)活,一下子都有人干了,母親終于閑了下來,坐在院子里的榆木疙瘩上,嘴角掛著笑。
陽經(jīng)過榆木疙瘩時,母親拉住陽的衣角,低語道:“陽,墻頭只有一朵茉莉花,怎么突然變成了八個姑娘?!标柕驼Z道:“娘,那朵茉莉花根是一個根,可枝是八個枝?!蹦赣H低語道:“這么說,你有八個媳婦了?!?p> 翠走過來,問道:“老媽媽,你和陽偷地說啥著呢?”
母親對著翠的耳朵說道:“你是茉莉花的那個枝呀,是正枝,還是側(cè)枝?”
翠低語道:“老媽媽,我是正枝?!?p> 母親低語道:“正枝好,以后你就是正宮?!?p> “老媽媽!”
八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扛著鋤頭,跟著陽去鋤胡麻。一會兒有人腳踩到了胡麻上,發(fā)出了“啊呀”一聲尖叫;一會兒有人拔草時連帶拔出了一根胡麻,發(fā)出了“啊呀”一聲尖叫;一會兒有人鋤頭鋤掉了一根胡麻,發(fā)出了“啊呀”一聲尖叫。陽看著她們,這那里是鋤胡麻,簡直就是在捉虱子,半天才挪一步。
太陽火辣辣地烤著大地,八個姑娘衣服濕透了,汗水打線線流,她們不再尖叫,不再說話,低著頭,個個像曬焦的茉莉花。
陽對著她們言道:“你們都回去吧!”
姑娘們歡呼著,抬起頭,跑出了胡麻地,一個個挺立的胡麻,被她們踩踏的斷胳膊折腿,陽望著她們的背影,嘆息道:“冤孽呀!冤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