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姜晴做了一個夢,夢里是連接現(xiàn)實的情景,她夢見葉辭那張俊臉越湊越近……越湊越近……
她感覺自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樣,越來越熱……越來越熱……
大半夜的,姜晴被夢境嚇醒,回憶到夢里的場景,她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很是羞憤的將床板捶的哐哐作響。
姜爺爺在鎮(zhèn)子上待不習慣,便回了家,閑的太久了,在家里也呆不慣,便要去耕地。
姜晴怎么勸都勸不住,最終跟著姜爺爺一起去了田里,五年前張地主跟著張知縣倒臺,屬于姜爺爺?shù)奶锏?,便全都收了回來?p> 姜爺爺這些年生病,也沒人打理,田里的草長的很深,不忍心看著姜爺爺一個人,姜晴便跟陳燈燈一起硬著頭皮蹲在田里拔草。
田地里有很多的蟲子,把兩人的手咬的到處都是包,田地里有一種草,名曰刀草,把姜晴的手被割的滿是大大小小的口子,為了避免爺爺發(fā)現(xiàn),她硬是忍著沒有吭聲。
陳燈燈受不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撅著嘴兒小模樣委屈的不行,她跟姜爺爺商量:“爺爺,我們回去吧,這里蚊子太多了!”
姜爺爺一邊翻土一邊笑呵呵的道:“小女娃娃就是矯氣,爺爺讓你們在家待著不要來不要來,你們還硬得跟著來,這才一會兒就吵著要回,去去去,跟你姐姐回去吧!”
姜晴滿不在意的道:“沒事沒事,就當鍛煉身體了?!?p> 聞言,陳燈燈閉上了嘴巴,她自然也不會丟下姐姐獨自回去,于是便拿起鋤頭跟姜爺爺一起翻地去了。
葉辭來的時候,就看到姜晴蹲在比她還高的草地里,默默地拔著草,偶爾有蚊子飛過,她氣惱的拍向腦門,沾了一額頭的泥,她又懊惱的用衣袖去擦。
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抬步朝她走去,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時,他的目光凝了一下。
姜晴并沒有注意到葉辭,葉辭走過去拉起姜晴的手,用衣袖擦了擦泥土,目光滿是疼惜。
姜爺爺和陳燈燈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祖孫倆相視笑了一下,公孫決看望姜爺爺?shù)臅r候順便提了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姜爺爺對葉辭自然是滿意的,所以并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向陳燈燈感慨:女大不中留?。?p> 陳燈燈一向比較喜歡看好戲,所以也沒有出聲打擾。
姜晴本人呢,她先是一愣,隨后抽回手,沒好氣的道:“找我做什么?”
想到昨晚的事還有夢境,她的臉便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葉辭并沒有回答他,從懷里掏出一瓶藥塞在她手里,隨后便蹲在姜晴方才蹲的地方默默的拔草。
他與這里格格不入,但是他的動作卻沒有丁點不自然,還讓他瞬間多了一絲煙火氣!
姜晴想到了神農(nóng)秘境里的壁畫,那上面的田園畫面,與此刻是多么的相似。
太陽從云層里漏出來,強烈的光刺的姜晴有一陣恍惚……
“真是太好了,以后家家戶戶都有飽飯吃了?!迸佣⒅锢锝馉N燦谷子,欣慰的笑了起來。
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竟是那樣的熟悉,姜晴眼前一黑,倒在了草地上,點點殘存的意識讓她覺得像是有什么東西遺忘了,心里頓時空落落的。
閉上眼睛時,她的袖子里,鐲子又散發(fā)出了暗紅色的光芒,有絲絲氣流正在一點一點消失,有風吹來,掀起了她的發(fā)絲,她的脖子后面,有一朵詭異的花蕊在若隱若現(xiàn)。
…
姜晴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床上躺著,她記得昏過去之前自己那么有一陣恍惚,似是想起了某件事,讓她覺得很失落。
就如同現(xiàn)在的感覺一般,一覺睡醒身邊沒有一個人,傍晚太陽下山,黑夜前僅剩下了一絲光明,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讓人心里空落落的。
究竟是忘記什么呢?
姜晴努力去想,可就是想不起來,甚至連昏過去之前那一閃而逝的畫面都沒能再想起來,可是當她看到輕行出現(xiàn)在門口并且用那樣復雜的目光看她時,她莫名的想哭。
一滴淚砸在了手上,姜晴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哭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有了這種情緒?
輕行走了進來,坐在床前嘆了一口氣,那樣的嘆息,透著無法言說的無奈,他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目光是那樣的憐惜,他將她摟進懷里,抱的有些緊。
這是和輕行認識以來,第一次和他有如此親密的舉動,沒有絲毫的曖昧,輕行還帶著某種克制,很快便松開了她,沒有問她為什么哭,只是輕聲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到時,我在陪你去你最想去的嶺南。”
姜晴的心口莫名有些發(fā)緊,像是要極力去抓住什么,下意識的便問:“你要走了?什么時候走?你要去哪里?”
“北境瘟疫再次爆發(fā),北夷趁機興兵犯我北懷天朝邊境,七皇子已經(jīng)奉旨前去平亂,前幾日傳信與我,我自是要去助他一臂之力,收復了北夷,從此我北懷天朝將上下統(tǒng)一,舉國安寧!”輕行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姜晴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想了想,她咬了一下牙,帶著某種執(zhí)拗的道:“我也去!”
不知為何,她今天就想任性,好像輕行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樣。
“這將會是一場持久戰(zhàn)!我知道你回來以后便放下了要回的南境的打算,我會把十一留給你,七皇子也會派人來,幫助你把這里打造成第二個南境,所以,乖乖留下好嗎?”輕行的表情并沒有多么凝重,說這句話時還帶了一絲笑意,語氣里全然是對她的信任。
“那要很久才見到你了?”姜晴的語氣帶了一絲哭腔,今日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對輕行如此依賴?心口還有些疼。
輕行別開了目光,他掩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似是在隱忍著什么,表面上卻故作輕松開玩笑道:“你這樣我倒舍不得走了!”
“那明顯是不可能……”
姜晴吐了一口氣,釋然道:“好了,你且走吧,誰叫你責任重大呢!你們這一輩的族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卷入這塵世中來!”
話鋒一轉(zhuǎn),姜晴又感慨道:“不過你們這一代的神農(nóng)氏也確實值得人敬佩,我北懷泱泱大國,十之八九的安穩(wěn),神農(nóng)氏功不可沒,就像遠古早已消亡的神農(nóng)末代,會讓世人永生永世的記在心里!”
輕行輕笑了一聲,有點點寵溺在他的眼底涌現(xiàn),他只是笑,不在說話,心里卻有一個聲音:這一代的神農(nóng)氏哪有你說的那么偉大,不過為了一個人的心愿,兩個人的約定,約定怕是不能了,那么心愿一定是要實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