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會死。”重止默了半響后,回答了姜晴的第一個問題。
“我只是很難想象,你那樣的人會這樣死……”姜晴越說越小聲,怯懦的瞄了他一眼。
重止不在看她,調(diào)整了躺著的姿勢望向廣闊的天空,他將手背搭在了眼睛上,低聲說道:“做到了答應(yīng)某人的事,我已不在遺憾!”
這一次,他沒有稱呼自己為本尊,姜晴鼻子突然一酸,沒出息的想,她居然還會同情這個煞神。
姜晴不在說話,重止亦不再開口,他拿起魚竿繼續(xù)釣魚,還是沒有用魚餌,他用的是內(nèi)力,悠閑的躺著,完全不用看,全靠感覺,當他把姜晴數(shù)的魚全部釣上來時,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來,看起來既虛弱又可憐。
姜晴嚇了一跳,湊上去問:“你你你怎么樣?”
“無礙!”
重止伸手阻止她在靠近,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的道:“你不要吵,本尊要休息一會兒。”
姜晴果然沒有在開口,也沒在靠近,看了他一會兒,隨后蹲到水邊,默默釣魚去了。
太陽逐漸偏西,姜晴終于釣起來了一條小魚,她興奮準備叫重止看,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
這可是好機會!
姜晴眼露狡黠之色,她貓著身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打算趁著重止睡著去揭開他的面具。
想得到的真相就在眼前!
姜晴有些緊張,她放緩呼吸,慢慢朝面具移去,就在她的手指已經(jīng)碰到他的面具時,重止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他撲到了他的身上。
對上他冷漠的眼神。姜晴咽了一下,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是害怕引起的。
“不自量力,你太小看本尊了!”重止冷冷的說完,隨后將身上的人推開。
姜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呲牙咧嘴的想咒罵,卻看見重止已經(jīng)起身離開,那步伐,比來的時候不知道快了多少。
“就差一點!”姜晴懊惱的一拳打在了木榻上,氣的用鼻子重重出氣。
有重衛(wèi)過來拿裝魚的木桶,姜晴從地上爬起來,并沒有跟重衛(wèi)走,而是撲倒木榻上睡了起來。
待夕陽落下,她被人叫醒,回去時,她所說的各種口味的魚已經(jīng)端上了桌子,重止也在坐著等她。
煎的、炸的、燉的、烤的、麻辣的、糖醋的、三鮮的、酸菜的、清蒸的、紅燒的,真是沒一樣少的!
姜晴飽飽的吃了一頓,為了試探重止的容忍程度,她特意往椅子上一靠,腿往凳子上一搭,用著頤指氣使的語氣道:“我要聽你彈琴!”
站著重衛(wèi)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姜晴在等待重止變臉時,重止突然對身后的重衛(wèi)吩咐:“去拿琴?!?p> 姜晴正在搖晃的腿腳突然頓住,錯愕看著他,竟然不自覺的問:“你是輕行是嗎?”
只有輕行才會百依百順,百求百應(yīng)!
“是本尊!”重止硬氣的強調(diào),還向姜晴投去了一個冷颼颼的目光。
姜晴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間不敢亂說話了,重止昔日的氣勢又回來了,這一刻,她清楚的意識到。
幾人搬來了古琴,桌案,重止走過去坐下,撥動琴弦談了起來,這是一首極其清淡的曲子,姜晴聽著聽著就瞇了眼睛,等琴音落,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重止起身朝她走去,朝她恬靜的臉伸出了手,卻在最后一刻反應(yīng)過來,止住了動作,轉(zhuǎn)而往下,從她的衣袖里掏出了玉佩,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幾個侍女走了進來,輕手輕腳的把姜晴抬回了她的房間。
一夜舊夢。
姜晴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她呆呆望著珠簾,久久沒能回神。
門從外面被推開,侍女們端著梳洗物品走了進來,恭聲道:“姑娘醒了,奴婢伺候你梳洗?!?p> 視線慢慢有了焦慮,姜晴回過神,意識到臉上有異物,她伸手抹了一把,手掌上是冰涼的濕意,她想起來,她又夢到了輕行了,夢里,他在跟她告別!
侍女將換洗的衣物放了過來,還抬了一桶熱水,丟了花瓣,喚姜晴過去沐浴。
姜晴從床上爬了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的問侍女:“我怎么回來的?”
侍女恭敬的回答:“姑娘昨晚睡得很熟,是奴婢等人將姑娘抬回房中的。”
她居然沒有察覺?重止的琴音有催眠的作用?姜晴有一瞬的無語,聞到身上的安神香,又有一絲了然,她朝她們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我不喜歡別人看我洗澡?!?p> 侍女們恭敬的應(yīng)是,齊齊退了出去。
姜晴走過去試了一下水溫,隨后將自己脫了個干凈泡在熱水中,絲絲暖意從毛孔滲入心里,讓人徹底放松下來。
姜晴回憶昨天的事情,越想越覺得記憶有些錯亂,想的人腦袋疼,索性她便撤回了思緒。
不管如何,她都要再試一次!
水溫漸漸冷卻,姜晴起身擦干身子換上衣物,正準備喚人進來收拾,卻注意到手上的鐲子泛著詭異的光澤,便想起了想到了玉佩的事情,于是便又轉(zhuǎn)身去那堆衣物里翻找。
奇怪!玉佩明明在衣袖里啊,怎么不見了呢?
姜晴把衣物翻了個底朝天,把床榻翻了底朝天,又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找到那塊玉佩,她喚侍女進來,問她們:“可有見到一塊玉佩?”
“玉佩?”幾個侍女面漏疑惑之色。
“算了,沒什么,你們收拾吧!”姜晴不敢細說,畢竟玉佩是從重止哪里順來的。
侍女們很快把屋子收拾了一遍,還端來了食物,姜晴默默的吃著,想著會不會是重止發(fā)現(xiàn)了把玉佩拿回去了?
吃完飯后,姜晴便跑去找重止,順便試探一二,路過花園時,她發(fā)現(xiàn)這里種著許多藥材,有的已經(jīng)開了花。
一個點子在腦中形成,姜晴狡黠一笑,去摘了三種鮮花和一種藥材花,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會讓人產(chǎn)生片刻的眩暈,這片刻就已經(jīng)夠了。
等姜晴懷著激動的心情摸去了重止的院子時,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氣氛異常壓抑,門外面站了一排重衛(wèi),各個神情嚴肅,有侍女端著水盆進出,搭在盆上面的帕子有大塊兒血跡。
姜晴意識到重止出事了,她打算進去看看,可重衛(wèi)卻攔住了她,顯然是不準備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