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桶上思考人生后的顧梓霜,仿佛也有點(diǎn)反應(yīng)過來,可能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才入職兩個星期,還在試用期,就已經(jīng)頂撞了兩個客戶。
她如果不做這行,難道還要再想辦法找別的工作嗎?她還可以做什么?還有一個月要出的3000塊房租,還要還冷澤安的錢,還有蕭池宇……
顧梓霜往自己腦門上狠狠拍了一下,發(fā)出了“啪”的重響。
我他媽在說什么東西?就回人家一句……去上廁所?!
蕭池宇可是她的心儀對象,而她每次和他的話題,為什么非要離不開屎尿屁?!
操,鬧心。
她起身沖了水,正準(zhǔn)備推門而出,而外面的嬉笑聲,讓握著把手的它突然一滯。
怎么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決定屏息偷聽。
“那個女的是你們team的吧?叫M什么來著?”
“哎喲,就叫顧梓霜!也不知道她取的什么又長又難叫的英文名,真是怪人?!?p> “你居然覺得她是怪人,人家可精著呢!”
“怎么說?”
“跟誰關(guān)系都不好,就跟Adam和Elvin玩,這說明了什么?”
“我靠……誰都知道,我們公司唯獨(dú)又帥又有錢的人就他們倆了?!?p> “對吧?是不是細(xì)思極恐?而且聽隔壁的Cindy說,她看見那個顧梓霜有一次上了一個老男人的車?!?p> 偷聽的顧梓霜莫名一頭問號。
那邊聊得更激動了:“真的嗎?你說她這種有點(diǎn)姿色還清高的,是不是一到晚上就變了個人一樣,然后就出去賣了?”
“難說哦,看她穿的衣服都便宜貨,包也就兩三百塊吧,再加上她還和家人鬧掰了,應(yīng)該挺缺錢的吧?!?p> “我男朋友說了,像她這種人,白天越會裝,晚上在男人面前就越騷?!?p> ……
越到后面,愈發(fā)不堪入耳。
門后,顧梓霜雙手緊緊握拳。
兩人還在聊得有聲有色,突然身后的那隔間傳來了“咚”的一聲巨響。
八卦聲戛然而止,她們同時望向了聲音來源處。
門后。
顧梓霜吃痛地揉著發(fā)紅的腦門。
媽的,每次氣得太過沖動時,總會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不能穿墻的事。
半分鐘后,門打開了,那張漂亮卻蒼白的臉漸漸浮現(xiàn),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fā)垂蕩在兩側(cè),在這不合時宜的時間出現(xiàn),像極了女鬼。
果然,那兩個女人也瞬間慌了神,她們尷尬地面面相覷,空氣異常詭異。
“接著說啊。”顧梓霜走近她們,她在二人身旁緩步徘徊著,一身氣勢無形中壓迫著她們,“一張嘴叭叭叭的挺能編???我可真不知道我本事這么大呢,聽你們這么一說,還真是大開眼界了?!?p> 二人皆不出聲。
其中一個女生她認(rèn)識,AE部門新招的應(yīng)屆生,和自己一個team的,叫徐恬瀟,歸蕭池宇管。顧梓霜和她也就在同一張飯桌上坐過,幾乎沒什么交集。
此刻,顧梓霜走到她身側(cè),在她耳畔問道:“老男人的車坐著是什么感覺?你看起來挺有經(jīng)驗(yàn)的樣子,要不你來回答一下?”
徐恬瀟瞬間翻臉了,她指著顧梓霜的鼻子罵道:“你他媽說話別太過分!就你這種白眼狼還晚上出去賣的,也有資格說我?”
身邊的女同事見情況不對,輕輕地扯了一下徐恬瀟的衣角:“算了,Sue,少說兩句吧……”
倒是顧梓霜不依不饒地對她冷笑一聲:“怎么?慫了?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操作玩得很溜嘛,別在這整得跟勸架的一樣,你自己也不是好鳥?!?p> 對方一聽,眼眶說紅就紅了:“你……你這人真的好沒教養(yǎng),我好心勸你們,你還這么說我。”
徐恬瀟譏笑一聲:“她哪來的教養(yǎng)?人家都沒爸媽教……??!”
話未說完,重重的一巴掌已經(jīng)甩在她臉上了。
徐恬瀟捂著半邊紅腫的臉,聲音尖利地拔高了八個度:“你打人?!”
“沒有?!鳖欒魉嗔巳啻蛱鄣氖?,“我不打人,我打的都不是人?!?p> “你這個賤/人!”
她如一只猛獸般,嘶吼地沖向了顧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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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
冷澤安向顧梓霜工位望了好幾眼,他已經(jīng)看了第四次時間了,依舊沒見她的身影。
“這貨是跌坑里爬不出來了?”冷澤安自言自語地抱怨著。
不遠(yuǎn)處的蕭池宇安慰道:“沒什么急事,再等等吧?!?p> “你不知道……”
他還急著要給顧梓霜好好上一課,讓她免除炒魷魚危機(jī)呢。
此時,只見東門的落地窗外,人群熙熙攘攘地往女廁所的方向趕去,在日常忙得不可開交的OM里,這種場景可謂是少之又少。
“Elvin,Adam!”方俊急沖沖地趕了過來,還在大喘著粗氣,“你們快去一次女廁所!”
冷澤安脫口而出:“我們兩個大男人上什么女廁所?”
方俊:“……”
倒是蕭池宇反應(yīng)了過來:“是不是顧梓霜出了什么事?”
“何止呢,還有Sue!”方俊長話短說,“你們手里的人在女廁所撕起來了!”
冷澤安和蕭池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邁開步子便沖向人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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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廁所的里里外外,圍滿了一圈人。
兩個女人一身狼狽地互扯著頭發(fā),彼此僵持不下,周圍似乎有人想勸架,卻屢次被這氣勢給嚇得不敢上前。
“顧梓霜,你給我放手!”徐恬瀟眼角疼出了淚,語氣仍倔得像驢,“你鬧得這么多人來看笑話,你覺得好看嗎?”
“無所謂,我笑話挺多的,不差這一件。”她手一用力。
“啊!”頭頂心一陣撕扯的痛,徐恬瀟也隨之手上使了勁,“你扯我頭發(fā),我也就扯你的,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好啊。”顧梓霜再用力一扯,她咬著牙,隱忍著疼痛,神色冷靜得仿佛沒有知覺,“我發(fā)量多怕什么?不像你,本來就禿。”
“你們都在干什么?”
女廁所里,男人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那沉穩(wěn)有力的低沉嗓音,此刻卻仿佛在壓抑著什么,令人莫名心生懼怕。
蕭池宇撥開人群快步走了進(jìn)來,冷澤安緊跟在他身后,兩人的臉色都有著幾分怒氣。
“Adam……”徐恬瀟一看見蕭池宇,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臉頰和耳根也隨之紅了起來,“真的是她先動的手?!?p> 話音剛落,蕭池宇溫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他怕弄疼顧梓霜,只能輕輕把她的手往外挪。
“放開她。”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威懾力。
冷澤安沒空顧及這么多,他直接上前用修剪整齊的指甲往徐恬瀟的手背上一掐。
“??!”
她吃痛地松了手,蕭池宇隨之放開了她。
冷澤安握著顧梓霜依舊緊拽她頭發(fā)的手,壓低聲音對她說道:“快放開她?!?p> 顧梓霜堵著氣:“憑什么?”
“我沒跟你開玩笑,快放手?!?p> 他輕輕扯了她好久,才使她不甘不愿地把手挪開了。
徐恬瀟仿佛受盡了委屈,她一頭蓬亂的中長發(fā)狼狽至極,看著滿地都是零零散散的頭發(fā),她捂嘴哭了起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下墜。
周圍交頭接耳,甚至有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蕭池宇對冷澤安使了個顏色,他微微頷首,拉著顧梓霜便穿梭人群,離開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