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Lucifer,怨氣格外重,重到幾乎可以超越當(dāng)時在冥界的顧梓霜了。
“顧梓霜?!崩錆砂惨а狼旋X,把吸管咬出一個洞,“我恨你一輩子!”
“哦。”顧梓霜不以為然,“你哪輩子不恨我?”
“……”也是。
“所以,冷澤安?!鳖欒魉终J真地問他,“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咳咳咳……”冷澤安被酒嗆到,“你在說什么鬼?!”
她繼續(xù)說著:“好像聽葉曉昕和陳航聊天的時候,聽到了你不行?!?p> 她也沒聽清,就大致聽到了這么些個詞眼。
“你特么在夢里聽的?”冷澤安鄙視地看著她,“葉曉昕和陳航怎么可能知道我行不行!”
“哦?!鳖欒魉c點頭,“那你為什么是被壓的?”
“……”這女人,真的是不斷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所以,你覺得不行才會在下面?”
“不然呢?”顧梓霜高談闊論起來,“難道不就是在上面扛不住,所以才去下面躺著比較舒服嗎?”
“……”神他媽歪理!
雖然事實并不是這樣,但冷澤安居然覺得她說得像挺有道理的樣子,竟然無法反駁……
呸!他才不是不行!
經(jīng)過了一系列心理斗爭后,他只是丟出最后一句:“有些事,等你談了戀愛以后就知道了?!?p> “哦。”顧梓霜默默地喝奶。
“不過你真厲害。”冷澤安無力吐槽,“昨天到今天,前前后后把兩個男人嚇得進行不下去,然后上次把排泄物留蕭池宇身上,昨天又把嘔吐物留我車……啊喂喂喂!”
話沒說完,一只腳狠狠從對面踩住了他。
“媽的!新鞋!AJ!”
顧梓霜再碾了一下:“那更好了?!?p> “我靠……”冷澤安掙扎半天終于把腳掙脫出來,他趕緊取過一旁的紙巾,倒上少許的水,彎下腰輕輕擦拭著他的鞋。
女人真可怕!
顧梓霜氣得牙癢癢:“讓你再給我提這事?!?p> 我不要面子啊!
冷澤安折騰完后,看著自己嶄新的鞋,心滿意足地繼續(xù)喝起了酒。
“大姐,有話好說行嗎?”冷澤安委屈地說著,“你打我人都可以,就是別踩鞋行不?”
她知道踩別人AJ是什么后果嗎?換作是脾氣大的,她早就沒了!
“不行。”顧梓霜挑挑眉,“你要是再惹我,我不僅要踩你鞋,我還要告訴韓青伊,我不是你表姐?!?p> “……”
好了,這下兩個把柄被她逮住了。
冷澤安幽怨地抿抿嘴:“你這樣會沒朋友的?!彼D了頓,“男朋友也會沒的?!?p> 顧梓霜聳聳肩:“那倒不至于,反正我不會踩蕭池宇的鞋。”畢竟他沒冷澤安這么欠揍。
聽她這么一說,冷澤安喝酒的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所以,你是真喜歡蕭池宇?”
“是吧?!鳖欒魉c點頭,“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正式追他了。”
“想清楚了?”冷澤安神色認真了起來,“你了解他嗎?”
“不了解,但那又怎樣了?”顧梓霜無謂地淺笑一下,“有的人,就算認識再久都不一定能了解,還不如感覺來了,直接一頭扎進去罷了?!?p> 冷澤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緊:“為了贖罪?”
“本來是的,但現(xiàn)在,可能不是了?!鳖欒魉獞浧鸱N種事件,“說真的,在冥界的時候,真正敢惹我的人不太多,就算所有人都看我不順眼,也會礙于藍歸允的面子敬我三分,那時最跟我過不去的也就你了?!?p> “所以呢?”
“感覺人間這二十幾年,經(jīng)歷的破事比過去72年都多,而我這個在冥界可以耀武揚威的神官長,到了這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我要開始學(xué)會做人,學(xué)會收斂,學(xué)會自己面對?!鳖欒魉嘈?,“雖說我也知道,沒人有義務(wù)必須站我這邊,包括你冷澤安。但如果真的有一個人,他可以不問前因后果,無條件地幫我,那種感覺,好像真的很不錯?!?p> 很少聽顧梓霜認認真真地說完這么多話。
而冷澤安久久地看著她,卻反常地沉默了,酒吧燈光太過炫彩,鏡片遮擋在雙眼前,淺棕色的瞳孔附上了一層陰翳。那突然黯淡而落寞的眼神,顧梓霜沒看清。
她繼續(xù)說著:“那天,我看見蕭池宇還為了我的事去找King了,聽說他們以前有過故事,理應(yīng)說蕭池宇不太愿意去單獨見他,但他還是去了?!?p> 冷澤安將酒杯中的吸管丟在一旁,仰頭喝著酒。
昏暗的視野里,閃過幾道斑斕的光,轉(zhuǎn)瞬即逝,顧梓霜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再一回神,剩下的大半杯酒被他一飲而盡了。
他重重地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眼神飄向別處:“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我要叫代駕了,順便送你回去?!?p> “等等,我先去個廁所。”
顧梓霜迅速跑向洗手間,準(zhǔn)備把一肚子的奶給排了。
冷澤安一個人默默地坐著,音樂聲太響,掩蓋了他不經(jīng)意的嘆息聲。
許曜燃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心情不好?”
冷澤安緩緩抬頭,迷離的雙眼如小鹿般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垂愛。
“我冷澤安是這種默默無聞做好事的人嗎?”他搖搖頭,苦笑著,“我明明是那種做一件好事就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的人!”
許曜燃沒回答他。
此時冷澤安的情緒確實罕見,但他知道,冷澤安的每一次情緒失控,都是為了同一個人。
韓青伊無論再怎么鬧脾氣,冷澤安都能好言好語地哄她,即便對方再無理取鬧,他都能耐著性子??晌í殞︻欒魉?,他總是拿捏不住自己,即便顧梓霜沒做什么,他都常常會自尋煩惱。
要不是因為有血緣關(guān)系,他還真懷疑他對她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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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周五。
茶水間里,細軟而微弱的男聲正竊竊私語著什么,仿佛怕被外人聽見,他把聲音壓得很低。
“這件事,你可以想想辦法嗎?”冷澤安問道,“畢竟是你們部門的人,我手伸得太長,總是不太好?!?p> 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
而蕭池宇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只是此刻,略顯疲倦的神態(tài)中夾雜著一絲為難:“但我只是負責(zé)帶她,最大的權(quán)利也不過是訓(xùn)斥兩句?!彼鲱^喝了口美式,迅速舔盡唇角的咖啡漬,“而我和King,確實不太方便交流?!?p> 話說至此,冷澤安也無言以對了。
“那算了,我不該為了這事來找你,抱歉?!崩錆砂捕Y貌地笑著。
蕭池宇側(cè)著頭,以審視般的眼神看著他:“你打算怎么做?”
冷澤安輕笑一聲:“還能怎么辦?只能手伸長點咯。”
文案部組長找AE部職員的茬,自然是越界了,甚至越得離譜,但是,有什么辦法呢?
蕭池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將一次性紙杯輕輕丟入垃圾桶。
“算了?!笔挸赜钆牧伺乃募?,“我去試試吧?!?p> 直到蕭池宇離開,冷澤安依舊愣在原地。
不知為什么,每次和蕭池宇嚴肅地談一件事時,總覺得這個人,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