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嗒嗒——
幽深狹長的通道里沒有一絲光亮,身形嬌小的僵尸女孩扶著左右老舊斑駁的水泥墻慢騰騰地往前方一點點試探著挪動,輕巧的腳步聲因為環(huán)境的寂靜顯得分外清晰。
“第十一處暗紋……”
茳詩突然蹲下了身,指尖反復(fù)地在水泥墻靠近地面的一小塊地方仔仔細(xì)細(xì)地摩挲著。在確定那處的確刻著一個小小的圖紋后,她抹了把額前的細(xì)汗,輕輕呼了口氣。
“已經(jīng)找到十一個暗紋了,如果只是普通陣法的話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茳詩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慢慢地沿著墻根坐了下去,“我在這個黑不溜秋的鬼地方也呆得夠久了,運氣好的話再找到幾個暗紋就可以說拜拜啦……安薩姆教授應(yīng)該早就找到白夫人了吧,都過了這么久的時間,他們說不定都把分身抓住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精疲力盡、萬念俱灰的茳詩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是中了咒術(shù)、被設(shè)置在這棟小樓里的陣法困住了。她馬上整理思路,不再試圖從這條幽黑的小道里走出去,而是返身在通道的各個角落搜尋與陣法有關(guān)的線索。
她踮起腳尖去夠天花板、一寸一寸地摸過兩邊的水泥墻、腳尖輕點每一處凹凸不平的地面,甚至是趴在滿是灰塵的地面去找可疑的痕跡……原本感到恐懼疲憊、精神瀕臨崩潰的她拋開了其他心思,全心全意地搜尋著可能與陣法有關(guān)的東西,不愿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這全都是為了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盡量早一點從這里逃出來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為了帶領(lǐng)著她前行的安薩姆教授、迫切需要解決掉分身的洛塵以及還在醫(yī)療室等著和她一起回寢室的沙華。雖然被困在黑暗中的只有她一個人,但至少有三個人會因為她現(xiàn)在的困境受到影響。
不想要再拖累別人了……
不想要再成為他人的累贅了……
不想要再躲在沙華的背后了……
“就算是只有我一個人,”茳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再次站了起來,繼續(xù)摸索著墻壁朝前方走去,“也是可以解決掉這種麻煩的……再說了,對于解咒……呼……我還是有信心的……”
在過去的一小時里,茳詩在分別在天花板、地面、水泥墻上發(fā)現(xiàn)了十一個小巧玲瓏的暗紋。因為光線實在是太暗了,所以她無法徹底地將那些暗紋看清楚,但她還是能通過觸覺感覺出它們都是一模一樣的圖紋。
它們無一例外的是小鳥的形狀,鳥的喙、爪、雙翼……甚至是鳥身上那一根根羽毛都被纂刻得分外清楚。茳詩摸著那些鳥形的暗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夫人馴養(yǎng)的那一群普通人看不見的銀白色小鳥,她已經(jīng)在腦海中構(gòu)想出了一只振翅高飛的銀知更。
茳詩只看見過死去的銀知更,那些小鳥閃爍著細(xì)碎光輝的銀色血液美麗得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磷粉,給她留下了相當(dāng)深刻的印象??傆猩特湷楦闪四切┬▲B的血,把那些美麗的液體與各式各樣的香料摻混在一起,然后賣給少女們充當(dāng)廉價化妝品。那些渴求在人群中發(fā)光發(fā)亮的女孩將它們抹上眼尾、涂上雙唇、點上額心時,心里其實很清楚被自己涂抹在臉上的是什么,但她們并不在乎,反倒是渴求更多能讓自己出彩的血液。
茳詩會本能地遠(yuǎn)離那些把血液當(dāng)成化妝品的女孩,同時也害怕著那些銀白色的小鳥。它們會復(fù)仇嗎?會因為被活生生抽干了血液化作怨靈嗎?你無法知道它們在哪里,但它們會在你面前伸展利爪,試圖摳去你的眼球。
這些暗紋真的與那些小鳥很相似,它們都摸得到,但出于各種原因你就是無法看見它們,這讓茳詩心里有些不安。因為周遭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干脆閉上了眼睛,憑借自己的直覺向前邁步,兩只手不斷地在身側(cè)粗糙的墻壁上摸索著。
“反正,無論如何只要能出去就好了……”茳詩念叨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