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涌金做了一個夢。夢里面他的姑媽又從日本總部回到她的家鄉(xiāng)小漁村,陳涌金的潛意識里記得陳華秀已去世,但還是被母親拉著到村口去迎接姑姑返鄉(xiāng),陳華秀穿著那件黑色金絲絨長裙飄然而至,她脖子上的一串潔白的小顆粒珍珠項鏈閃著幽幽的光,等到了近處,來人變成了兩人,陳華秀的手緊緊拉著一位妙齡女子,笑盈盈地對吳玉秀說這位姑娘是姑媽為侄子挑選的媳婦。陳涌金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壯起膽子看那姑娘一眼,面容慘白、身體骨感,陳涌金差點叫出聲:這不是那位地主的孫女嗎?姑媽應當不認識她的呀,從哪把她找來的?吳玉秀指責陳涌金別瞎說,說這姑娘從來沒見到過,哪里是地主家的孫女?陳涌金仔細一看:咦?可不是嗎?剛才那張臉上無肉近似骷髏的臉剎那間變成了一張圓盤臉,還有一雙清澈大大杏桃眼、一張小小櫻桃嘴,這不就是他在大學里面進修時結(jié)交的女大學生么?女大學生杏眼圓睜罵了他一句無情無義負心人,陳涌金頓時心生慚愧,剛要說些賠禮道勤的話,卻不料姑娘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英語:Don't overthink it.陳涌金定睛一看,哇!原來是馬來西亞電子公司的Susan。陳涌金猛然醒悟,姑媽一心要撮合與他成雙成對的人就是這個王姑娘,但兩人不是都沒找到感覺嗎?強扭的瓜不甜啊,難道姑媽只是為了親上加親而犧牲掉侄子的幸福嗎?陳涌金多么希望眼前這位姑娘繼續(xù)變化,最終能夠變成日本姑娘REIKA??墒撬南M淇樟耍脣尵o緊拉住的女子不僅沒有變成陳涌金想要的人,而且突然消失不見。姑媽和母親憤怒的責問陳涌金到底愛上了哪一個?陳涌金立即大聲地報出一個名字:麗香。
麗香真兩個字一經(jīng)陳涌金叫出口,陳華秀和吳玉秀立即在他面前消失了,眼前變得黑暗一片,他使勁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在晨曦中漸漸泛白的房間頂部。
原來做了一場夢!
陳涌金不由自主地朝REIKA 昨晚睡的床看過去:床上已空無一人!而昨天晚上她穿的那套茶色睡衣整齊地疊放在枕頭邊。再看看自己,渾身的衣服一件也沒脫,但戴在耳朵上的耳機放在了床頭柜上,這準是REIKA替他摘下來的。
房間里的空調(diào)還開著,但她人已不在房間,天還沒有亮透,陳涌金很是擔心她人生路不熟的上哪去了?
陳涌金猛然醒悟這是REIKA特意給他留下這么一個空間和一段時間。
他一看手表六點快到,于是迅速翻身下床,進洗手間解決完大小便,刷牙、洗臉、梳頭、燒開水,把身上的衣褲整了整之后,坐回他睡過的那張床,他重新戴上耳機聽音樂,并努力回憶剛才做過的夢,就這樣呆在房間里等著REIKA 回來,或者等到徹底天亮之后去王董那邊。
陳涌金回憶起夢的最后他大聲喊出了麗香兩個字,心想幸虧REIKA不在房間內(nèi),要是被熟睡中的REIKA聽見,不知她會作何反應?極有可能她從此認為我陳涌金是個不值得信賴的男人、是個偽君子。
房間的門鈴響了,陳涌金快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REIKA穿一套深藍色緊身運動服出現(xiàn)在房門口,勻稱的身材、得體的衣褲、還有燦爛的笑臉,陳涌金為之一振,兩人離得這么近,陳涌金的身體險些就靠近了麗香的胸脯。
“早上好!希望我沒有打擾你的休息?!彼凉M臉朝氣,身體凹凸有致散發(fā)青春活力,一說話,就有一股清新的香氣沁人陳涌金的肺腑。
“早上好!我沒猜錯的話,REIKA小姐應該是做晨練去了?!?p> “每天早晨醒來之后先跑步半小時,這是我多年的習慣?!?p> “以前我在學校也跑過,可惜沒能堅持下來。我佩服REIKA小姐的毅力。”
“請問能不能讓我進房間,有很多事情需要馬上完成?!?p> 陳涌金被REIKA的氣質(zhì)深深折服,他堵在門口忘了開門的目的。
“對不起,這本來是你的房間,請進。現(xiàn)在該我出去的時間到了?!标愑拷鹫f著跨出房門,REIKA 一個優(yōu)雅的閃身動作讓陳涌金擦身而過。
陳涌金乘電梯到了大堂,來到服務(wù)臺詢問早餐可不可以送入房間吃。
服務(wù)員回答說只有套房才能享受此項服務(wù)。于是,陳涌金說出王董住的房間號。
服務(wù)員將房間號寫在紙上,抬起頭說道,剛才有一位說英語的小姐要求我們送餐報的也是這個號碼,你們應該是一家的吧,這位小姐總共要了三份早餐。
“嗯,是不是一家與你無關(guān),請問早餐幾點能送?”陳涌金此刻對此類問題非常反感。
待問明白了早餐送達的時間,陳涌金走入酒店的自動旋轉(zhuǎn)大門到了外面。這外面的溫度比里面低了五、六度,棉外套還扔在昨晚睡的床上,于是取消了到外面走動一下活動活動身子骨的想法,退一步隨著旋轉(zhuǎn)門又轉(zhuǎn)回了酒店大廳。
“請問健身房現(xiàn)在開放嗎?”陳涌金明知故問,沒事找事的打發(fā)時間。
服務(wù)員回答他,健身房和游泳池的開放時間是上午九點到晚上十二點。
陳涌金說,定這么一個開放時間干脆就是不想讓人進去活動,吃過早飯我們就離開了。
這時,服務(wù)臺的電話響了,服務(wù)員拿起話筒接聽,一會兒,她問正在空空蕩蕩的大廳里來回走動著的陳涌金:“請問先生您是不是陳副總?”
“是的,有人找我嗎?男的女的?”陳涌金急切詢問。
“一位女士,電話里說的是英語,聽上去像是剛才來訂早餐的那位小姐,她請您回房間去?!?p> “要我回房間?”陳涌金的思維有點亂。
“是這么說的,您要與她通話嗎?”服務(wù)員看著他的樣子差點發(fā)笑。
“不,不用?!?p> 陳涌金乘電梯回到剛才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REIKA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只見她上身穿了一件胡藍色的西服,外面還披了一件駝色的風衣;下身穿了件彈力極好的窄口裙,緊緊裹住了她的腰、臀及大腿。腳上穿的還是昨天那雙高跟鞋,擦拭得錚錚發(fā)亮。
REIKA左手提著一只灰色公文包,里面應該裝了那臺她不離手的筆記本電腦,右手里拿了件男人的衣物,那是陳涌金的棉外套。
“這是在你床上的衣服,房間里面沒有我們的東西了,王董讓我們到他那里吃早餐?!?p> 陳涌金接過棉外套,從內(nèi)心佩服REIKA小姐精明強干、辦事利索,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收拾完了東西還換了裝。
吃早餐時,王積利讓陳涌金給肖總?cè)€電話,通知肖賢文九點準時到市稅務(wù)局匯合。
陳涌金再次問王積利要不要給副市長陳棟梁也去個電話。王積利仍堅持說說暫時不要去打擾陳副市長,去稅務(wù)局是公事公辦,稅務(wù)局局長以前也是見過面,不需要誰引見,更不需要興師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