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敵我實力,覺得自己這邊穩(wěn)勝的曹斌,也就不再磨蹭下去。
在錢師爺激動的目光中,他下達了全軍行軍的命令。
他沒有讓士兵急行軍,這主要是西河鎮(zhèn)雖然距離現在的位置不遠,但也有五里的路程,如果全速跑過去,怎么也要十分鐘。
而跑到目的地之后,士兵經過急跑,體力肯定會消耗嚴重,到時候投入戰(zhàn)斗,傷亡肯定不小。
為了一伙匪寇,讓自己麾下士兵死傷慘重,曹斌可不愿意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他寧愿讓那些匪寇攻破西河鎮(zhèn),也不愿意讓自己麾下的士兵多死幾個。
“反正就算城破,最后被追責的也不是我,急什么?”曹斌在心中這樣想到。
就這樣以正常的速度行軍,甚至為了不引起昆山賊的察覺,曹斌還特意下令,大軍行動要注意聲響,切不可讓敵人發(fā)現。
這樣一來,行軍速度又慢上幾分。
或許是因為出身匪寇的緣故,前方正在攻打西河鎮(zhèn)的昆山賊,竟然都沒有在自己身后布下眼線。
過了半個小時,曹斌率領大軍來到一片林內,穿過這片樹林,前方就是西河鎮(zhèn)城。
身處林中,他甚至隱隱能夠察覺到西河鎮(zhèn)喊殺聲,而這個時候,那些昆山賊竟然都沒有發(fā)現,自己后面已經出現了一只大軍。
“果然只是匪寇?!辈鼙笠姷阶约捍筌姷男雄欉€沒有暴露,不由得不屑的說道。
旁邊的錢師爺透過林間間隙,看向林外的戰(zhàn)場。
此時戰(zhàn)場之上。
二百余名匪寇正扛著長梯,分作十數撥人,呼喊著朝著城墻涌去。
另外還有一伙人,扛著一根巨大的木頭,朝著城門撞去。
而在這些攻城的匪寇之后,還有三十幾個身形魁梧的悍匪,拿著長刀短錘,督促著前面這些匪寇加緊攻城。
這些昆山賊,并沒有多少的攻城器械,左右不過長梯和撞城錘。
事實上,對于那些能夠打造軍械的工匠,各國朝廷都是實行嚴密的管控的,平日里生活區(qū)域都有專人看守,根本容不得流動。
軍國重器,哪里能夠流落民間。
所以昆山賊哪怕兇悍無比,但想要攻城破門,卻也只能靠梯子和撞城錘,手段匱乏的很。
不過即使缺乏攻城手段,但憑借著這些匪寇的人數,再加上那股不畏生死的搏命氣勢,依舊打的西河鎮(zhèn)搖搖欲墜。
此時鎮(zhèn)上的城墻上,不過剩下七十余名守衛(wèi),而原先卻是有百人的。
這些守衛(wèi)之所以能夠傷亡小半,還不崩潰,還得多虧了他們的家就在身后。
這些守衛(wèi)們知道昆山賊兇悍,讓他們攻破了鎮(zhèn)子,自家老小劫難幸免,所以也就死命的抵擋。
不過戰(zhàn)到現在,他們的心理防線也就差不多到了極限,而且體力消耗嚴重,守城物資也用的差不多了,西河鎮(zhèn)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見到這種情況,錢師爺再難忍住,語氣帶著哀求的說道:“曹校尉,小人求你了,快些發(fā)兵救援吧,再遲上片刻,西河鎮(zhèn)真的就守不住了?!?p> 事實上不用他說,曹斌作為沙場老將,自然早就看出,西河鎮(zhèn)已經撐不住多久。
雖然心中有些可惜,他還想讓西河鎮(zhèn)的守衛(wèi),多消耗一下匪寇的實力。
但為了大局著想,西河鎮(zhèn)最好還是不要被攻破。
所以他招來了身邊的軍官,對著他們吩咐幾句,交代下了等下的作戰(zhàn)任務。
待到這些軍官回到隊伍,開始集結士兵的時候,他也站起身來,跨上了旁側的戰(zhàn)馬,然后拔出腰間佩劍,高舉過頭,運起法力將聲音傳到四周,大聲喊道:“全軍聽令,出擊,殺!”
說完,曹斌就催動戰(zhàn)馬,一躍跨出了林間,身先士卒的朝著前方戰(zhàn)場沖去。
在他身后,跟隨的親衛(wèi)們也連忙策馬跟上。
而在旁邊,一個個軍官們也跟隨著拔出佩劍,怒吼著指揮士兵,按照之前分配的任務,朝著戰(zhàn)場行去。
“殺!”
士兵們也跟著大吼。
一時間,殺聲震徹了林間,無數驚鳥飛起。
樹林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前面匪寇的注意。
等到那些匪寇回過頭來,就看到身后已經烏泱泱地涌來大片的官軍。
那些官軍分成數隊,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們圍攏而來,徹底的封死了他們的退路。
本就因為攻城死傷慘重,精神身體疲憊不堪的匪寇,再看到大股官軍的到來,瞬間就被驚嚇得崩潰了。
根本還沒有交戰(zhàn)。
很快就有小股的逃兵出現,他們朝著四方逃散,這些逃兵帶動了更多的逃兵,形成了集群現象。
幾乎片刻,這股昆山匪就逃散了一半。
在后面督戰(zhàn)的那些匪寇見此,頓時大怒的上前,接連砍了十來個逃兵。
但這樣兇悍的舉動,并沒有制止逃兵的擴散,反倒還引起了一些逃兵的憤怒。
事實上。
這些逃兵本就是被強迫而來,他們原本是橫河鎮(zhèn)的鎮(zhèn)民,因為鎮(zhèn)子被這些昆山賊攻破,他們的家財房屋也被搶掠焚毀一空。
一無所有之下,為了不被餓死,這才在昆山賊的逼迫下入了伙。
原本昆山賊強勢,這些流民還能夠屈從。
但眼下明眼人一看,就能夠看出此時前有西河鎮(zhèn),后有大批趕來的官兵,而且敵人數量明顯比自己這邊更多。
傻子都知道,一旦打起來哪邊能贏。
這種情況下,本就與昆山賊有著血海深仇的流民,哪還愿意為這些昆山賊賣命。
只是逃散,沒有反戈一擊,已經算這些流民心胸廣闊了。
眼下見這些昆山賊還敢騎在自己頭上,一些流民心一橫,干脆就與這些昆山賊廝殺了起來。
反正周圍都是官軍,看樣子逃是逃不掉了,還不如殺了這些真正的昆山賊。
說不定拿他們的頭顱,還能夠以功抵過,活得一命。
心里這樣一想,那些反戈的流民,殺的就更賣力了。
而他們殺還不算,在看到原本逃散的流民,又被包圍了的官軍驅趕回來,后路徹底斷絕之后。
這些首先反戈者,竟然又呼喚著這些返回的同伴加入自己這邊,一同殺了這些真正的反賊,將功抵過。
還別說。
這樣的提議,竟然真的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
不管是為了活命,還是為了心中的仇恨,頓時就有百余流民開始了對這伙昆山賊的圍剿。
“這伙反賊竟然內訌了?”
遠處,騎在戰(zhàn)馬之上,正指揮著麾下士兵行進的曹斌,見到前方昆山賊內訌的一幕,不由得驚訝。
接著他想到昆山賊的組成成分,便也就不覺詫異。
不過敵人竟然內訌,倒也是個驚喜。
如果能夠不用戰(zhàn)斗,便贏得這場勝利,那自然是最好的。
想到此處,曹斌就下令麾下大軍緩些上前,只是壓迫著那些想要逃跑的流民回去,先讓他們內訌出一個結果再說。
于是,處在包圍中間的昆山賊內訌,就變得更加慘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