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覺醒獵殺時刻
一旁的廚子林持衡正一臉心神蕩漾的跟秦?zé)熝?,“今天的早點,我有特意改良成夫人您喜歡的風(fēng)味——巴蜀風(fēng),您可以嘗一下這個灌湯包,麻辣小龍蝦口味的,全維港都找不到第二個?!?p> 秦?zé)煗M滿當(dāng)當(dāng)塞了好大一口,眼底亮晶晶的,不吝的稱贊,“好吃。”
別墅寬綽,隔著遠過盈尺的距離,齊楚的眸子沉了沉。
但下一秒看到秦?zé)熞桓毙︳|如花的樣子后,竟又覺得輕松,好像有光照進了裂縫里,天地忽又晴明?;蛟S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時自己的面容是舒朗的。
這大抵就是置身事外,閉塞消息的好處吧,外面關(guān)于他們兩人婚變的話題都開始滿城風(fēng)雨了,他的這位夫人,竟還能擁有自己的一方凈土。
齊楚沒說話,只是堪堪邁著輕緩的步子走到客廳處,慢條斯理的陷進沙發(fā)里后,疊著腿看向不遠處用餐處的秦?zé)煛?p> 他的這個新妻子,這個不太聽話,嬌縱又執(zhí)傲的妻子,才來華燈初上不到二十四小時,竟似乎撞開了自己幾年如一日,冰冷泛泛,如一潭死水般,怎么也碰不出火花的婚姻。
他不否認,自己是有點城府的,待人克制有禮,輕易不顯真性情,溫柔儒雅是給外人看的,見識過他手腕的人,都知道他是刀不是玉。
對于現(xiàn)在的秦?zé)?,他雖稱不上多喜歡,倒也不排斥。大抵是因為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對人對己都赤誠相待的靈魂吧。
秦?zé)熇^續(xù)偏頭跟林持衡聊天。
齊楚才大步流星邁過去,一副男主人的姿態(tài),讓人給秦?zé)熖砹艘煌胫?,有意提醒,“這個麻辣小龍蝦,淺嘗就好,吃的多了,很容易上火?!?p> “先生說的對,確實應(yīng)該少吃?!绷殖趾庖娏她R楚,往后退了退。
上火又被維港人稱為“熱氣”,地方原因,這邊的氣候較為干燥,氣溫又總是三反四覆,飲食偏熱的話,陰陽不能平衡,相生相克之下,熱氣就襲上來了。
這也是維港家家戶戶都得備著涼茶的原因。
“那通常情況下,維港人吃什么?”秦?zé)熎^頭,朝林持衡問到,入鄉(xiāng)隨俗,總是沒有錯的。
“維港人傳統(tǒng)的早餐,是到茶樓飲茶,吃粵式的點心,如果是周末時間寬裕的話,三五好友,還可到餐飲室飲西茶,不過快餐文化進入后,現(xiàn)在的年輕人,很少喜歡這樣的方式了?!?p> “單喝茶?”秦?zé)煵挥X詫異。
林持衡站的筆直,一副活體版的維港吃食大全,“不是,這所謂的‘西茶’并非單指茶飲,也并非是傳統(tǒng)的紅茶或毛尖,而是囊括了奶茶,檸檬茶,咖啡,西式面包等,各式甜飲和點心,統(tǒng)稱為‘西茶’。”
“如此?!鼻?zé)熈巳唬α诵Α澳愣牡故峭Χ嗟??!?p> “......”
林持衡偷摸覷了一眼齊楚,沒敢搭話。
這些算什么?
齊楚面色不佳,翻著桌上上的報紙,嘴角掛著冷笑。這種小兒科的問題,隨便從維港的哪個幼稚園里拎出來一個小孩子也能回答的頭頭是道,她倒一副不得了的語氣。
還南安城的女將軍,小家子氣。
齊楚扔下根本沒看幾行字的報紙,調(diào)派開林持衡,“去熱一杯牛奶?!?p> “好的,先生?!?p> “等等?!饼R楚又叫住他。
林持衡站好,微微欠身,“請問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齊楚看著秦?zé)?,話卻警告給林持衡,“請你過來是單讓你做飯的,不用你陪夫人聊天,沒有工錢?!?p> 責(zé)備的話雖說的輕飄飄的,可再怎么滯鈍的人也該能聽出這話里話外的不悅了,林持衡面上一僵,吞咽口水,“......好的,先生。”
教訓(xùn)完林持衡,齊楚的視線又落到秦?zé)煹纳砩稀?p> “不是剛被別的男人傷過嗎,怎么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四處招蜂引蝶?!饼R楚的話落得十分溫柔,說話間手指還捏著湯勺給她添了一碗湯。去火的。
就好像,說的是情話似的。
秦?zé)熌笾掷锏目曜?,娟秀的指尖微微顫動?p>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提起這茬的。
放下手里的筷子,秦?zé)熞琅f沒說話,眼神在餐桌上掃了一圈,似乎在找一個稱心應(yīng)手一點的武器。
最后落在了湯勺上,秦?zé)熌笾妆凵窳鬓D(zhuǎn)在瓷勺的花紋上,冷冷淡淡的端詳了半晌后,用勺子沾了點碗底的湯,在桌子上畫出了一道用湯汁勾兌的線,隔開她自己和齊楚。
三八線?齊楚冷笑。
“這是齊國和秦國的分界線?!鼻?zé)熌笾缮c了點桌面,聲線平靜又冷淡。
“我是秦國,你是齊國。”秦?zé)熢谧约哼@端畫了一個圈,又在齊楚那端畫了一個圈。
“我們接壤在這片遼闊的土地,論軍隊勢力和國庫糧餉,我們要是打起來,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兵戈擾攘,兩敗俱傷?!?p> 齊楚挑眉,看著分析的頭頭是道的秦?zé)?,然后抬手示意一旁的傭人先退下,修長白皙的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秦?zé)?,“繼續(xù)說?!?p> “你我二人,若是想繼續(xù)和平共處,就應(yīng)該互相不插手彼此的國事,偶爾互送錦緞以示鄰里友好也好,互相不通往來也罷,至少不應(yīng)該去挑釁彼此,更不應(yīng)該干預(yù)對方,您覺得呢?”
齊楚靠著椅背,一雙運籌帷幄的手輕柔描摹著碗沿,秦?zé)煹脑捖湎潞?,一盞瓷碗被倒扣到了餐桌上,聲清以越,裂開似的振聾發(fā)聵。
“如果我偏要插手呢?!饼R楚冷笑。
“那我只能......殺個片甲不留了?!鼻?zé)熌缶o手里的勺子,似乎再使一點勁,就能捏碎。
“別光紙上談兵啊,你有膽量可以試試?!饼R楚吊著嘴角,倏地抬手捏住了秦?zé)煹南掳?,眼底吊著一盞孤火,是惱是不屑。
還從來沒有人敢威脅過他。
“紙上談兵嗎?”
秦?zé)熋嫔⒊?,眼底陡然浮現(xiàn)一層薄霜,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后,拿起碗里的勺子就往齊楚的眼角砸去。
她練過射箭和飛鏢,端是速度和腕力都是非一般的,更何況剛剛那一下,一點遲疑都沒有,驚人的力量。
殷紅的血從齊楚的眼角處蜿蜒著流到白皙的脖頸,那里青筋突跳著,似是在隱忍克制。
幾個傭人聽到動靜從廚房跑出來,捂著嘴巴已經(jīng)被嚇傻。
佟嫂拎著醫(yī)藥箱,快步跑過來,“這該如何是好,用不用打電話給金醫(yī)生?”
“不用。”齊楚咬著后槽牙,一邊讓佟嫂處理傷口,一邊死死地鉗住秦?zé)煹氖滞?,明顯是要秋后算賬的表情。
“這點傷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死不了?!鼻?zé)熎^頭,看到幾個女傭一副將要失去主子,面臨陪葬的表情,哂笑到。
本來只是心駭,聽了秦?zé)煹脑捄?,幾個傭人面色一片灰青,更慌了。
“給林瑜打電話,告訴她,今天上午不去醫(yī)院復(fù)查了,我?guī)闳e的地方,好地方。”
齊楚繼續(xù)捏住秦?zé)煹氖滞螅鄄€震顫著,似乎要把她吞進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