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竟然被水扶住了!
林寬現(xiàn)在胸腔里還是五丈六腑都挪了位置,疼的要裂了,冒了一頭的汗,看田雯一甩袖子走了,想著跑過去道個謝的,可也是身不由,真是有心無力。
坐在岸邊緩了一會兒,天已經(jīng)快暗下去了。
洞爺湖面晚風(fēng)吹打,泛著紫色波紋,讓觀望的人也很快能心靜如水。
“啪啪,啪!”湖心猛然一陣劇烈的拍水聲。
林寬借著湖面反射的銀光,隱約看見兩只手臂在湖面掙扎了兩下。
“噗噗”隨后便是幾下無力的撲撲聲,湖面又恢復(fù)了平靜。
是了,剛剛沒看見吳芯上來。
這種女人,自作孽不可活。
這種女人,心狠手辣沒有廉恥。
這種女人,上了岸,自己又不是對手。如果再來一劫,以自己現(xiàn)在這副軀體定是躲不過去了。
腦子里各種理論分析,都清楚告訴林寬現(xiàn)在不能莽動。
可是……
可是,換了海哥不會坐視不理的。
林寬的心理,那個唯一的“可是”,此時竟然鬼使神差的占了上風(fēng)。
他捂住胸口,往岸邊爬了幾步,咬咬牙晃晃頭,又爬了幾步。
還不放心,躲在湖畔林子里的田雯,此時遠(yuǎn)遠(yuǎn)喊了句,“站都站不起來,現(xiàn)在下水,你是閑命長了,賤的去送死吧?!?p> 林寬聽見了,重聲音傳來的方向,迎著喊了句“謝謝啊?!?p> 田雯這次長嘆口氣,真是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林子里了。
明知道田雯罵得句句在理,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像頭剛睡醒的海象,噗通翻身掉進(jìn)了湖里。
剛憋口氣,被嗓子里涌上來的血腥一嗆,“吭”,竟沒忍住在水里咳嗽了下。
完了,這么快就漏氣了,這就該沉下去了吧,正苦笑著在水里睜開了眼。
“咦?怎么怎么身子不沉了??”
林寬是完全身子豎立在水里的,與其說是浮在水里,怎么好像被水扶住了!
這也不是鹽水湖啊?!
難道洞爺湖日落后有變化?!
一定是剛才田雯做了手腳吧……
百思不得其解。
林寬不但睜大了眼睛,還在水里左顧右盼起來,視覺跟在陸地上沒什么區(qū)別。
就是像翡翠世界,好像戴著綠色眼鏡,整個空間罩上了墨綠色背景而已。
抬起胳膊往前滑了下水,抬腿試著往前邁了兩步,“這怎么感覺不到水的阻力?”
“嗯?”驚訝之中張開嘴感嘆的一聲,也能聽的真切。
能看能聽還能說話。
“田雯這也太牛掰了,難道把湖水整成空氣了!修水的就能進(jìn)到這境界!”這么想著,順著有聲音的地方,林寬已經(jīng)來到了吳芯掙扎過的地方。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水下無光,林寬憑著微微下沉的濁音摸到了吳芯一只腳。
這樣也好,不用碰她了。
想想這只腳后面是個5、60公斤的肉坨,拖著這只腳,憋足了力氣,猛一拽。
“嗖!”一聲,吳芯還帶著半身冰坨的身子往前竄出去十幾米。
“靠!我什么時候,這么大力氣了!”
林寬此時也察覺到了,發(fā)生變化的應(yīng)該不是洞爺湖,而是他自己。
剛剛換了肺,這兩天過的,發(fā)生了太多事兒,除了剛剛自己溺水那會兒,其他的應(yīng)該沒什么大變化啊,至少也不至于突然就變異成水生物了吧。
快靠岸了,林寬先爬上岸,頓時剛剛胸口里的各種疼痛又絞著勁兒的來了。
再伸手去拽吳芯的那只腳,好像拽了頭牛,紋絲不動。
救人救到冥河口了,林寬只好咬咬牙,雙腳踩在湖邊一塊大石頭邊借力,雙手同時用力,才勉強(qiáng)把吳芯拖了上來。
再說救人救到家,那就真是愚昧的東郭了。
林寬看看躺在岸邊的吳芯,還有心跳,就不打算再碰她了。
一步一蹣跚,捂住胸口,往熟悉的寢室走了回去。
看見客室的燈亮著,除了自己三個人正圍坐在桌邊聊天。
塾里的生活為了讓大家修行后既有自己的時間空間,又不脫離社會,安排的是四人住一屋,一屋四臥室。
四扇臥室的門前是個客廳,圓桌,沙發(fā),吧臺都是四人坐,大家雜魚時間共享。
林寬也不說話,其實是真痛得說不了話,想輕輕從三人身后走過去,回到自己的臥室。
“林寬,你以為你修了透明骨,咱兄弟看不見還是怎么著?”
“咱都一起長大的,平時就你是個能侃善逗的,這兩天是泡水泡的嗓子壞了?”
“別的不說,昨晚你就大半夜一身濕乎乎進(jìn)來,兄弟們都是關(guān)心你受罰,你倒好,一句話沒有砰一聲就差把臥室門關(guān)掉了?!?p>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跟說唱上了似的。
“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兒?今天也沒人受罰,你找淹了你的湖神算帳去了?”
林寬再不快點兒回臥室,又一口血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只是搖搖頭,沒說話。
“林寬,剛才大家也是開玩笑。都一個屋睡了15年了,知道海哥走了你難受,可你也不帶總這么跟被奪了舍似的魂不附體吧?!?p> 劉干說的有道理,這些年來這屋里四個人,雖沒經(jīng)歷過一起出生入死的大風(fēng)大浪,可從離開保溫箱,就吃喝拉撒日夜不離。
想離開塾,想成為大考的勝者,對手只有一個人——自己的親兄弟。其他的人,大可劃分為朋友。
雖然朋友里有親朋好友,也有狐朋狗友,有莫逆之交,也有淡水交情。
但是,總歸都是男生,完全沒有競爭關(guān)系。
不像男女之間,是貓和老鼠的關(guān)系,總得絞盡腦汁想著別給女人拿去真身當(dāng)開花脫骨的一枚棋子。
林寬“哇”一口,還是沒忍住,當(dāng)著三個人的面,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剛換了肺,我,先換身衣服?!?p> 這次三個人齊刷刷點頭,抬起手指著林寬的臥室,“好,太好了!哥們兒知道了,你,你先換衣服去?!?p> “要不,剛做了手術(shù),你先睡了吧。”
“明天就入學(xué)式了,咱們幾個聚著,是在討論著選骨的事兒。”
劉干離林寬臥室坐的最近,他站起身,幫林寬推開了臥室門。
“估計麻藥消了,你要是疼得睡不著就躺著聽聽,要是不太累,就出來跟屋里哥幾個坐會兒?!?p> “我去處理下血,今晚真撐不住了。對了,明天還有事兒拜托你?!?p> “我?什么時候這么羅嗦了。說!”
“明天開始,你們晨練帶上我吧?!?p> 劉干:“……”
這還是15年來,林寬第一次主動提出來要去一起參加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