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噢,書言哥,徐主任,您們也在這里吃飯?”莫淺忽然走進包間說道。
好巧?
早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時間,單獨預定的包間,還能“偶遇”。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莫淺就是故意找來的,而且一定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唐書言看了一眼白洋,白洋抬起頭與唐書言對視的剎那,開始心里默默自求多福。
“書言哥,我爸他前段時間去拜訪你爺爺奶奶了呢,你知道嗎?”
唐書言一皺眉,回答道:
“沒聽說。”他確實沒聽說。
徐文鈺看著莫淺自覺走到唐書言身邊入座的樣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倒是想直接開口問莫淺,是誰告訴她,唐書言在這里吃飯的。
但是礙于唐書言的其他同事也在,徐文鈺實在不便讓大家都陷入尷尬,就忍了。
唐書言放下筷子,有些不悅的問道:
“說吧,誰告訴你我們在這里吃飯的?”
白洋心里一顫,總編這是在明知故問啊。
莫淺看到唐書言一副不歡迎自己的樣子,撅著嘴,不高興的說:
“我問白洋的。我來這里不一定就是找你,我是來找白洋的?!?p> 說完莫淺還給白洋使了個眼色。
由于莫淺使眼色的表情幅度太夸張,飯桌上的大家都陷入了尷尬。
白洋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莫淺。他就奇了怪了,莫淺這智商和情商是怎么進入古奈律所的。
“你還要再吃點嗎?”唐書言轉(zhuǎn)向徐文鈺問道。
徐文鈺搖搖頭,吃飽了。
唐書言拿好徐文鈺的包說道:
“我先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然后我回臺里工作?!?p> 徐文鈺看了一眼其他同事,說道:
“那大家先吃著,你們總編已經(jīng)結(jié)賬了,我下午還有事兒,需要他送我?!?p> 那些同事紛紛站起身說道:
“我們吃飽了,謝謝徐律師?!?p> “吃好啦,謝謝嫂子,等嫂子到臺里,我們請您。
白洋也準備起身離開時,莫淺拉住白洋,梨花帶雨的。
等大家都離開,白洋蹲下身子問莫淺:
“你怎么哭了?”
“我一來唐書言就要走,大家也要走,明顯就是膈應(yīng)我?!蹦獪\抽泣著說。
白洋坐到椅子上,嘆了口氣說:
“膈應(yīng)你倒不至于,但確實是不歡迎你。你大概都不知道你剛才進門那兩句書言哥,那聲音嗲的我差點沒昏死過去?!?p> “白洋,你......你也欺負我?!?p> 白洋拍拍莫淺腦袋,繼續(xù)說道:
“你應(yīng)該慶幸,人家徐律師壓根就沒把你當對手,不然就您那露骨的表現(xiàn),放別人身上都不知道被正室整死幾次了。”
“你去死吧,白洋!”莫淺說著向白洋開始揮拳頭。
白洋也不還手。
在白洋眼里,莫淺人不壞。除了喜歡唐書言這件事兒,大多時間就是傻白甜本甜。
比起那些有心機有手段插足別人感情的人,莫淺那點小伎倆簡直就是在演兒童劇。
白洋在唐書言身邊見過的有手腕的女人多了去了,碰到莫淺這種橫沖直撞,表里如一的傻姑娘,甚至覺得她有點可愛。
“小姑奶奶,你知不知道,您中午這么一折騰,我又把總編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我是喜歡他,但他不能這么看不起我!”莫淺一邊抹眼淚一邊倔強的說。
白洋泄了氣,只能笑笑。
合著,不是她得罪,她當然說的輕巧。
“白洋,唐書言要是敢開除你,你就去我爸那里上班,五險二金,待遇不比電臺差?!?p> 白洋嘆口氣,接著說道:
“你中午吃飯了嗎?沒吃就在這里吃吧?!?p> “當然吃了,我就是來查證唐書言和徐文鈺到底是不是真表面夫妻?!蹦獪\說道。
白洋徹底無語了。
莫淺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洋把自己一個人留在火鍋店,他自己回電臺了。
白洋善于察言觀色,而莫淺卻口無遮攔。
不同的成長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待人接物的方式。
莫淺可以不經(jīng)大腦說話,她身邊依舊會有很多人認為她可愛單純。
但是白洋不經(jīng)大腦說話,就真的是沒腦子。
對白洋而言,他的人生如果沒有遇到唐書言,到現(xiàn)在可能還只是個抗攝影器材的普通場工。
或者于他最好的結(jié)局,不過是進入電臺宣傳部門當個設(shè)計海報的工作人員,然后再和一群人擠破腦袋競選一個小組長。
在白洋的世界里,鯉魚躍龍門早就是遙不可及傳說。
唐書言會走到總編的位置上,是實力,但實力的背后是財力以及財力所帶來的底氣。
唐書言畢業(yè)于帝國理工大計算機專業(yè)的前提是,他一直在英國接受系統(tǒng)的教育。如果他愿意他隨時可以辦理移民。
白洋他喜歡計算機,喜歡編程,可是他只是有天賦,并不是無師自通的天才。
白洋能接觸到的天花板資源也不過是參加一些大賽時認識的朋友組成的群,群里總有高手分享一些高級代碼。
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天才很少,但有天賦的人實在太多了。
有天賦但沒有相應(yīng)的教育資源讓天賦轉(zhuǎn)化成生產(chǎn)力的人,遍地都是。
白洋就是其中之一。
對于白洋而言他的人生,遇到了貴人,依舊要拼盡全力,察言觀色、小心翼翼才有可能沖破已經(jīng)逐漸固化的階級。
而遇不到貴人,拼盡全力他也只能是維持一個普通人的體面。
莫淺和他不一樣。
桐市莫家和京滬豪門相比,自然就僅是小康家庭。但是在桐市,也是本土有名的房地產(chǎn)家族企業(yè)。
白洋努力學習211,回到桐市依舊是從頭開始。
所幸他遇到了唐書言,一直把他帶在身邊提攜他。
但這世界還有數(shù)不盡的“白洋”,而“唐書言”卻可遇不可求。
莫淺不同,她吃喝玩樂,在韓國上完大學,回國后辦理了法律工作者證書,便直接進入徐文鈺的律師事務(wù)所實習。
古奈律所的人才選拔機制,是每年從通過法考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中挑選前十,實習一年期間通過末位淘汰,只留前兩名。
這樣殘酷的淘汰機制下,徐文鈺給人事打了聲招呼,就留下了莫淺。
如果以現(xiàn)有所有資源作為階梯,“小康水平”的莫淺理就應(yīng)該站的比還在生存線掙扎的白洋高。
這世界就是這么公平,公平的不容反駁。
白洋也清楚自己之所以可以和莫淺這一階級的人有交集,是因為他的上級是唐書言。
只有唐書言作為白洋的資源時,白洋才有和莫淺交集的可能性。
白洋的優(yōu)點是聰明且坦蕩。
他坦然接受這無形的卻有力量的、諱莫如深卻無處不在的森嚴“等級制度”。
甚至,白洋一度認為自己在這樣的規(guī)則中如魚得水,直到遇到莫淺。
遇到莫淺之前,白洋自知平凡,但從未感到自卑。
遇到莫淺后,白洋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一無所有。
古奈貓寧
今天為什么一直寫白洋..... 因為唐書言和徐文鈺后邊太甜了,不想寫。 白洋是我在現(xiàn)實中遇到會很佩服的那類人,他的人生和唐書言完全就是不同的跑道,但這類人就是平凡但不平庸,甘心接受一切不平等,依舊追求著個自己世界的公平的那類人。這樣的白洋在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時,會不會感到自己的一無所有?答案,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