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言,你剛才說哪怕是你爸傷害我,是什么意思?爸他做過傷害我的事兒嗎?”
徐文鈺盯著唐書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只是做個比方?!碧茣苑砰_徐文鈺,仿佛已經(jīng)精疲力盡一般下樓離開。
他直接到了爺爺奶奶的房間。
唐書言跪在爺爺面前。
“青岑生病了,急性白血病。徐文鈺會去醫(yī)院給他做配型測試,您的話她一定會聽,求您阻止她?!?p> 唐爺爺雙手背后,背對著唐書言說道:
“鈺鈺她做的沒錯,雖然我從未把他當(dāng)作徐家人,可是這些年,他畢竟是鈺鈺的弟弟?!?p> 唐奶奶看到一幕上前要扶唐書言起身,但是唐書言不肯站起來。
唐爺爺很鐵不成鋼的用拐杖在地上敲著。
“我們唐家向來講究信義二字,鈺鈺作為唐家兒媳配的上這兩個字?!?p> “倒是你,為了一己之私,罔顧青岑的性命,我和你爸教你的那些道理,你都拿去喂狗了嗎!”
唐書言倔強(qiáng)的抬起頭,因?yàn)橐Ьo牙槽,太陽穴處的青筋隱約可見。
“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求您,請你阻止徐文鈺去做配型?!?p> 唐奶奶心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唐書言,蹲下身子勸道:
“言言啊,奶奶聽說那個骨髓配型不是誰都可以成功,鈺鈺和青岑沒有血緣關(guān)系,說不定不會配型成功的?!?p> 唐書言握住唐奶奶搭在他身上的胳膊,表情依舊冷峻,但語氣卻帶著哽咽。
“萬一成功了呢?”
此刻,唐書言的眼神了透著詢問與不容置疑。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想到徐文鈺要接受手術(shù),他的心臟都會如撕裂般的疼痛。
唐奶奶連嘆三口氣,唐書言和徐文鈺是她從小看到大。
兩個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犟。
唐書言認(rèn)定的事兒,全世界只有徐文鈺能讓他釋然。
而,徐文鈺認(rèn)定的事兒,十個唐書言都阻止不了。
這場拉鋸戰(zhàn),還沒開始,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唐奶奶試圖勸唐書言放棄自己的執(zhí)念:
“言言啊,這件事兒,鈺鈺她沒有做錯,你讓我和你爺爺怎么和她開口。”
“難道,你讓你爺爺告訴鈺鈺見死不救嗎?更何況那個需要救的人還是青岑。”
唐爺爺坐在椅子上,用拐杖指著唐書言罵道:
“我和你父親從小教你,大丈夫頂天立地,心懷大義。如今,我們不求你放天下于心中,你卻連親人都能見死不救。”
“從小到大,你沒求過我和你父親什么。今天,你竟為了這件事下跪,我唐家男兒的氣魄和鐵骨都讓你丟盡了,你出去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這幅德行。”
唐書言抬起頭,下嘴唇已經(jīng)被咬的發(fā)白,他依舊沒有站起身的意思。
唐奶奶聽到唐爺爺?shù)脑?,站起身抽走唐爺爺?shù)墓照热拥揭贿叀?p> 她指著唐爺爺教訓(xùn)道:
“你告訴我,舍不得讓自己媳婦受罪和你的大義沖突了嗎?”
“見死不救怎么了?夫妻本就是一體,誰傷到分毫,另一半都是會痛的呀,你以為捐贈骨髓是小手術(shù)嗎?言言舍不得讓鈺鈺冒險有錯嗎?”
“唐家男兒的氣魄?我呸!老唐,我和你過了一輩子了,這輩子都在因?yàn)槟銈兲萍夷袃旱臍馄鞘芪!?p> 唐奶奶說著撿起拐杖指著唐爺爺說道:
“你們這種寧可讓天下人負(fù)我,我委屈自家人的唐家氣魄,我們大言子不要了?!?p> 奶奶說著轉(zhuǎn)身對唐書言說道:
“言言,起來。咱們不給這種xxxx的人下跪,奶奶去幫你和文鈺說?!?p> 唐書言站起身,對唐爺爺說道:
“爺爺,對不起,您孫子我就是一個俗人。”
“我只想讓她好好的。她安好,是我對這個世界心存善意的唯一理由?!?p> 唐紹強(qiáng)看著唐書言的背影,雙手用力握著椅子把手。
或許當(dāng)初他就不該讓唐書言知道一些事情,如今一切都遲了。
他辛辛苦苦用心雕刻出的接班人如今倒成了唐家最大的軟肋。
唐紹強(qiáng)心里默哀、或許這一切都是因果宿命。唐元的所作所為都要由唐書言替他償還,
唐奶奶拉著唐書言離開房間,唐紹強(qiáng)拿出一副老式放大鏡,仔細(xì)反復(fù)擦拭著鏡片,一邊擦一邊念叨著:
“老徐啊,咱們兩個老東西,斗了半輩子,還是你贏了?!?p> “鈺鈺這孩子,你教的好,像你。我看著她長大,孩子一身正氣和你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我孫子遇上你孫女,是福還是禍,但是我這輩子都覺得成為你老徐的兄弟,我驕傲?!?p> “老徐,當(dāng)年我沒有勇氣繼續(xù)追查下去的真相,看來后繼有人了?!?p> 唐奶奶安撫過唐書言后,回到房間聽到唐爺爺?shù)淖匝宰哉Z,沒有進(jìn)去打擾唐爺爺,默默的走到房間外的沙發(fā)上坐下,陷入沉思。
唐書言回到房間時,徐文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
唐書言走到床頭,看著熟睡中的徐文鈺,靜悄悄的幫她把額前的頭發(fā)捋到耳后。
“徐文鈺,我知道你在裝睡。每次吵完架,你覺得尷尬都會這樣裝睡?!?p> 唐書言坐在地上背靠著床繼續(xù)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莫青岑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呢?”
“你自己分的清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情和愛情的區(qū)別嗎?”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義無反顧的選擇莫青岑的時候,就是在我心上扎刀子。”
徐文鈺忽然做起身,哀怨的眼神瞪著唐書言說道:
“唐書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哪一次不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你?!?p> 唐書言被徐文鈺的忽然起身嚇到了。
以前每次吵過架,徐文鈺都會一裝到底,絕不忽然“醒”來,這是她第一次在裝睡時忍不住反駁唐書言。
“你哪一次是選擇我?”唐書言嘟著嘴問道。
“哪一次不是你!夠了,唐書言,你不要和我說話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起來了,我們再繼續(xù)討論?!?p> 徐文鈺完全被氣到大腦充血。
唐書言就像一個缺愛的小孩,即使徐文鈺給他九十九次糖果,只要徐文鈺有一次把糖果同時給了他和別人,唐書言
就會忘記自己獨(dú)占過九十九顆糖果的事實(shí)
然后他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徐文鈺分給別人的糖果不放。
唐書言認(rèn)真想了想,徐文鈺好像還是比較偏愛他的。
沒想到這里,唐書言心情好了不少,也開始自覺理虧。
但是唐老鴨子嘴硬的壞毛病他總是改不掉,不一會又湊到徐文鈺耳旁說道:
“那這次你就沒有選擇我?”
徐文鈺一巴掌朝著唐書言呼上去,她沒有用力,只是以示警戒。
“唐書言。你和生病的青岑計(jì)較,你還是不是人?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