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突然出聲,驚的欒瑾眼睫一顫。
這下再也裝不下去,只好揉著眼睛坐起身,做出剛醒的樣子。
夜挽白也不拆穿,就那么看著她,像要將她從內(nèi)而外看透一般。
“昨夜的事……”
“我喝醉了,記不清了!”話才出口,欒瑾便急著打斷。
天地良心,她是真醉了個徹底,只記得自己一杯果酒下肚便暈乎乎的,甚至于怎么來到御王府,做了哪些事,說了哪些話,也完全沒有印象。
“不是這個?!币雇彀诇惤嫠阉榘l(fā)撥到一旁,又順手揉了一把,“過幾天南陌使者來此,你可要湊個熱鬧?!?p> 很顯然,他口中的湊熱鬧并不是字面意思。
“你最近很空么?”在欒瑾看來,能斬殺魔式的他自然不俗,耗精力同使者耍著玩,未免太小題大做。
夜挽白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意思。
可,話鋒一轉(zhuǎn)——
“唔,實際上,有人讓我做個……熱心市民?!?p> 欒瑾:“……”
“是嘛……呵呵,那真是太棒了。”她干笑兩聲,話語有些蒼白。
“你可知,兩國三年一度會面,是莼海那位定的。”
莼海那位……
可不就是凡帝么。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不過——
“小殿下,你這個子,倒一點沒長?!币雇彀拙局骂I(lǐng)將她提起來,目測兩眼,語氣倒像是侃笑,那個稱呼咬得格外重。
欒瑾的第一反應(yīng)是——
她暴露了?
而后抓住了重點——
什么叫她沒長?
她明明……長了脾氣。
小姑娘掙開他,往后挪了挪,雙手環(huán)著,那模樣就差把“高攀不起”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了。
夜挽白也不惱她,伸手將今尾一把撈過來,那系在上頭的木槿花輕輕一碰,發(fā)出像玉石般清脆的聲響。
他繞了繞手腕,今尾便順著他旋了一圈,像雜耍那般呈到她眼前,“配嗎?”
似乎別有深意。
欒瑾看他一眼,總覺得他知道了什么。
默默地抿唇,一言不發(fā)。
“殿下,封公子在外頭?!鼻迮嗪蛟诘钔猓行┆q豫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他一早來做什么?”話雖如此,但那視線卻落在了欒瑾身上。
“……屬下不知?!?p> “我,我也不知?!北荒请p清冷的眼眸直視著,欒瑾只覺呼吸一滯。
“請到主廳吧?!?p> “是?!?p> ……
外頭沒了聲響,里頭也靜得可怕。
“你可要繼續(xù)休息?”雖是詢問,但夜挽白已自覺地將人放倒,一把扯過被帛。
瞧著小姑娘嗜睡的程度,此舉也是正中下懷。
“嗯。”欒瑾蹭蹭他掌心,眸中蒙起霧氣,困意極濃的樣子。
演得真好。
若不是方才還生龍活虎,真要教人騙去。
這一瞬,夜挽白突然感覺自己像養(yǎng)了個女兒。
還是不太省心的……小丫頭。
……
外頭,封珩招呼著讓人往里抬一箱箱東西。
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架勢,像極了送聘禮的樣子。
夜挽白眉心一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順手揭開一旁的箱子,那里頭裝的可不是些小玩意。
珠花、風(fēng)葫蘆、陶器……
甚至,連撥浪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