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令的除夕睡在車里,好在A市的溫度還不錯,即使現(xiàn)在把A市翻個遍也找不出夏南徑,因為他幾天前就去了H市找他去了,錯過的剛剛好。
從H市到A市,夏東令坐的拖拉機,從A市到H市夏南徑步行,從天沒亮一直走到夜黑風(fēng)高,也是快過年的時候了顯得比平時熱鬧多了,原本是他一個人來的可楚夕姐姐不放心就陪著來了,如果楚夕姐姐喜歡哥哥那就喊嫂嫂也挺好,至少她能對哥哥好,這世上對哥哥好的人好像沒有,但是好像有人對自己很好,抱著他走了好遠的路,還有人摟著他睡過,好像是冬天也是快要過年的時候,記不清了,也許是做夢吧,四季縣那么冷冬天怎么可能被窩里是熱乎的?
只怪那時候年齡小僅有的那些溫暖沒記住呀。
H市的市里,繁華的地段中心,比A市熱鬧了很多,因為A市是在學(xué)校旁所以沒有紙醉金迷也沒有皮影戲班子,楚夕看著街道兩旁的紅燈籠和茶館酒莊子的人聲鼎沸腳步籌措了,上次布莊的事她心有余悸,路邊的拐角處有賣云吞的的小攤,這個應(yīng)該能吃的起。
“老板云吞怎么賣的?”
楚夕白白凈凈的在A市也沒下過田沒種地的養(yǎng)的很好,老板的一個六十左右的婦人。
“小碗三分,大碗五分?!?p> “那來兩碗小份的吧?!?p> 夏南徑一句話沒說走到小桌子旁就坐下,他還是細心的把里面的小板凳留給了楚夕。
楚夕見夏南徑做過去了就輕輕地和老板說:老板多···多放些湯好嗎?
誰還看不出來了,年三十還往外跑的人肯定是有困難的,路邊做生意的也都隨和:好;
楚夕坐下去就把布包里的水壺拿出來:南南喝水嗎?
夏南徑搖搖頭,他累急就不說話,畢竟是看他長大的這點脾氣她也知道,況且一個人生活了幾年說話的人基本沒有。
云吞端上來擺好,夏南徑接過筷子就吃,夏南徑吃東西不快和夏東令是兩個極端,夏東令吃的快是他太忙了,夏南徑吃的太慢是想要哥哥多吃些,這習(xí)慣就這么養(yǎng)成的。
“老板,這附近有什么便宜點的旅舍嗎?”
老板想了一下:便宜的一晚上也要二十吧,大通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也不能去睡呀;
便宜的也要這么貴呀,這錢不能出。
夏南徑的一碗云吞沒吃完,楚夕也不嫌棄端來就吃干凈了。
最后往回走了好遠睡在橋洞底下。
“南南你怕嗎?”
說到底楚夕不過才十七歲,怕是正常的。
夏南徑伸出手拉著楚夕的手:姐,別怕,就當(dāng)睡在四季縣的曬谷場里,以前收稻子的時候不都是這么睡的嗎?
“我們要去哪找東子呀?”
這也是一個問題。
“哥哥是出來給人修房子的,我們就找修房子的地方就好了,去年有人說修的是最大的房子,從去年修到今年那個也不難找的?!?p> 還別說,累及好睡,還能打鼾,夏南徑聽著楚夕的鼾聲笑了,和哥哥一模一樣累了就會打鼾。
他們是為了安全起見就睡在離鬧市比較遠的郊區(qū),唐糖是怕早醒的鬧市擋了她去見姐姐的路,暑假這段時間無事的時候她折了好多的小玩意,今天趕早給姐姐燒去,快過年了漂亮的姐姐總要穿幾件漂亮的衣服。
“俞叔慢些,這里的路太爛了,這急剎我暈車呀?!?p> “小小姐沒辦法呀,這路太壞了,你把窗戶搖下來會好些?!?p> 窗戶搖下來看見路邊站著兩個人,嗯,是讓他們的車呀,夏南徑和他什么姐姐的吧。
夏南徑也就是抬頭的那一眼,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車走遠了,還真是讓人···討厭呀,兩條長辮子垂在胸前一圈紅色的發(fā)繩繞在發(fā)尾處,白色的旗袍脖子上系了一條白色的圍脖,那應(yīng)該是什么動物的毛,白凈的臉蛋淺淺的笑,那么的一塵不染,如果她哭了是不是就不會笑了呀?腦海里突然就出現(xiàn)了這種想法嚇的他一激靈。
“俞叔你在這等我一下我自己上去?!?p> 未成年或者是未出閣的女孩本應(yīng)是沒墓的,唐沁的墓是俞可人自己拿私房錢買的。
把東西擺好,唐糖又把幾顆糖放在遲厲深的墓旁:叔叔你辦事不牢姐姐沒來見過我;
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然后靠在姐姐的墓旁癡癡的坐著。
“其實叔叔找不到是真的,姐姐你和舅舅到底在做什么?有必要這樣做嗎?媽媽怎么辦?這次給你帶的東西就走個形式吧,這樣燒下去不吉利。”
一陣風(fēng)吹來還是有些冷的。
“要過年了姐姐可能好好的過個年?舅舅應(yīng)該也沒在家,我和媽媽今年初一就去外婆家,我能去尋你嗎?或者我應(yīng)該就這樣等著你回來,只是那時候你還記得我嗎?我···很想很想你,”
唐糖想著在路上遇到的兩個人,夏南徑是來做什么的?大過年的一身臟污,穿了大半年的鞋只怕開學(xué)就沒鞋穿了,他們來是有事嗎?思緒慢慢的就飄遠些了。
唐糖揉揉發(fā)麻的雙腳又去給遲厲深磕了三個頭:叔叔六月姨的孩子很好,出院了你別擔(dān)心,其余的人也都好但我覺得你最擔(dān)心的就是她了,你安息,都說捧了靈牌的就是一家人了,每年我定給你帶杯酒帶幾顆糖,聽說您嗜甜,我找這世上最甜的糖給你,你幫我保佑姐姐平安好不好?
車子又原路返回,唐糖猶豫了一下:俞叔,你幫我找一下剛才過來的那個男孩子,看他來做什么的;
那孩子聽俞夫人提過又些印象,剛才看到就有些面熟。
“這個只怕你太好找,明天我們要去A市了?!?p> “按他們的腳程應(yīng)該才進市里,他們沒錢就沒到附近路邊小食找一下,我只想知道他是來做什么的。”
“好。”
過年也是分兩個極端的,有錢的和沒錢的,不過那個年代極度仇富,能吃肉但是不能讓別家聞到肉香。
唐糖真的猜對了,楚夕和夏南徑舍不得下館子,而且年三十的館子更貴。
“南南吃不成飯了,我們吃燒餅好不好?”
一個燒餅兩個人吃,依舊夏南徑只吃了三分之一。
“我們剛才跑了兩個地方還要繼續(xù)找嗎?這太難找了都過年回家去了?!?p> 夏南徑覺得小口嚼著的燒餅格外的噎喉嚨,他原本利用放假時間送報紙的,可過年就沒報紙送了他就想來找哥哥,運氣這么不好的嗎?
俞叔把打聽到的消息和他說了:小小姐他是來找他哥哥的,不過沒找到;
唐糖給俞叔倒了一杯水:他哥哥?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別人說本地話他都不理,犟死了?!?p> “糖糖。”
談話就此打斷。
“媽媽?!?p> “出去吃年夜飯了,守了歲我們明天去外婆家。”
倆母女手牽著手去了餐廳。
唐寅坐在主位,唐母和俞可人相對而坐,唐糖坐在俞可人的右手下。
年夜飯吃的很豐盛,只怕要吃掉窮人家的半年口糧。
“俞叔吃飯了?!?p> 俞可人揚聲喊道,俞叔笑著坐在唐夫人的旁邊,唐夫人掉下去的唇角大家都只當(dāng)沒見到。
唐寅拿出紅包:唐糖新年快樂;
唐糖接過紅包:謝謝;
定好的行程唐寅擋不住,唐夫人更加擋不住,正月初一唐糖忍著哈欠上了車,今天的這套衣服大紅色的旗袍很是亮眼,過年嘛圖個喜慶。